東秀山話剛說完,可把辛干城氣得夠嗆。
爲什麼呢?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他擡不起頭來,面子扔到地上,被狠狠地踩了幾腳。
對於嚴厲的斥責,話很不好聽,要麼打,要麼滾!
一點面子也不給,讓他氣血上涌,強自剋制住噴薄的慾望。
只見他的面色陰沉似水,長條臉往下一禿嚕,就想挽挽袖子,和對方大戰起來。
但轉念又一想剛纔的女子手段凜冽,一個人就讓自己一大羣人應付不及,現在又來了一堆修真者,絕對不可力敵,必須智取。
大致目標確定以後,就要看掌舵者的智力水平,在這點上辛干城自認爲還是說話算數的,他認爲自己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因爲自始至終他在門派裡,就是憑自己的智力上位的,認爲自己很有水準。
現在的情況是對方高手衆多,本方暫處劣勢,無論如何也應付不了,手裡的利劍緊緊鬆鬆,握了幾握,最後極其無奈的探了口氣,心想,還是形勢比人強啊!
是現實情況不允許發作啊,一個人好對付,打不了就跑,一羣人逃跑起來總會有人落在後面被抓住。
這是堅決不允許的,不說門派這一關能不能過去,再說自己就不允許被俘的情況出現。
要麼死,要麼閉嘴不吱聲,現在看來好多種方案都不允許自己有所作爲啊。
這真不是自己不作爲,是情況太他-媽苛刻,根本就不允許奮力抵抗啊,如之奈何?!
經過反覆權衡之後,辛干城強裝聲勢,張揚道:“今天沒有興趣和你們這麼多人打,回頭再約時間吧,兒郎們,走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當即安排手下把傷者擡了起來,一看還有氣,一衆手下趕緊手忙腳亂的展開救治。
南宮長雲可不願意讓辛干城說走就走,憤慨道:
“怎麼不要臉的事情全讓辛長老給佔全了,你想攔住不讓我們走,我們就得立刻停下,等到幫助的人來多了你們打不過,你轉身就逃,我要是你就找塊石頭撞死!要臉就站住把話說清楚,不要臉就直接滾蛋!”
想縱身而走的辛干城立馬站住了腳步,眉頭一挽惱怒道:
“怎麼,你還有啥說事?像你這類狗屁孩子我就不願意搭理你,說句話前言不搭後語,我就當你是別人放了一個屁,識相的站一邊去,沒工夫和你窮叨咕!”
石東鵬和東秀山都詫異的看着南宮長雲,好像談論的不是多麼愉快啊,這個小青年辦事的水準可比辛干城在上,怎麼反被人家污衊成胡攪蠻纏了?
這可不像南宮長雲的處事規矩呀,一定有不爲人知的地方,或者就是辛干城看到人多,在顛三倒四,故意給南宮長雲墊磚加塞,辦他難看!
他兩人都相當看好南宮長雲,尤其是石東鵬,在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對其人品自然是沒得說。
東秀山也是經過拍賣會認識了長雲,在會場上長雲面對衆多修真者言辭犀利,有理有據,一點也不怯場,在這裡反倒被忽視了!
兩人都看着南宮長雲,等着他的說辭,一定能乾脆利索地鉗制住辛干城等人,他兩還沒有見過在言語上能勝過南宮長雲的人出生呢,對他相當看好。
南宮長雲傲然的說:
“辛干城,你污衊我在拍賣行和人勾結,做下人神共憤的事情,說我欺上瞞下,與秀山老闆沆瀣一氣①(hàng-xiè-yī-qì),置修真者的道義於不顧,煌煌大言不可謂不猛烈,但事情卻不像你說的那樣。
“你人不在現場,所有的言辭無不是道聽途說,別人如果想加害我等,只管端着污水盆子往我們身上潑,所有不利於我們的話,全都一股腦兒往我們頭上扔,但是,我們就這麼好說話麼?!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南宮長雲什麼虧都吃,就是說話的虧堅決不吃,不但不吃這個虧,我還要和他當面對質,辛長老對不住了,你把人叫過來,現場人證物證都在,來質證吧?!”
石東鵬戲謔地看着辛干城,等着他如何來應對?因爲早就知道辛干城已經安排人,把受傷的光運財給送回青武門了。
如果對質吧,他叫不來人,如果不對質,污衊南宮長雲的帽子就得返戴到自己頭上,不管咋說辛干城裡外都不是人。
南宮長雲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石東鵬揶揄地看着辛干城,好等着笑話早一點到來。
辛干城原來說的振振有詞,現在主要的拍賣雙方已經在場,早先就被東秀山狠批一頓,現場對他十分不利,要想保住面子,只有扭頭就走。
但是他真的能走嗎?
其實辛干城很想走。
問題是南宮長雲會讓他輕鬆如意地走嗎?
雙方的樑子已經結下,冤孽也結出碩果,不分出個眉高眼低,想讓這一切都煙消雲散,也不是容易的事。
辛干城臉紅脖子粗,憤恨道:
“你們不就是仗着人多勢衆,來強詞奪理嗎?好,我認輸,你們贏了,我可以走了嗎?!”
來這兒的看客都氣不忿,鼓譟起來:
“什麼青武門,那也算是個門派?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了,哈,還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長老,一看事情對自己不利,想污衊人家,人家就不聽,他就想尥蹶子跑路,嘿嘿,真搞笑!”
“我也算開了眼界了,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竟然讓我碰上了,以後講笑話可有說辭了,這個眼界開的不枉我沒打坐入定,跑出來看一圈,如此恬不知恥的辛長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哎吆喂,今天青武門長老要是不應戰,我跟你說,以後甭想再招收弟子,擺明了仗勢欺人,看到來的人多就認慫了,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的主,這一次算是臭名遠揚了,他們回去後掌門聽到對門派不利的話,恐怕該氣得吐血三升!”
“我跟你們說,原來聽人說青武門名聲就不大好,內部爭權奪利的厲害,來近點,悄悄地和你說啊,這個長老是篡奪來的,把原來的長老不知道日弄到哪裡去了,你說害怕人不,反正我是不會讓左近的人加入這個門派的。”
嘈雜聲一片,也不知道誰說的對,誰說的錯,各種聲音都有,各有各的聽衆和市場。
東秀山咳嗽一聲,站出來說話了:
“承蒙各位修真界的大佬們擡愛,耽誤大家打坐入定,這樣吧,今天來助陣的改日到商行裡領取一件紀念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現在拿着手續,嘿嘿,以防假冒哦。”
這時候他玩這一手相當漂亮,修真界的人不缺一個紀念品,他們要的是人情世故,既然人情已經有了,還在意你青武門嗎?
辛干城對東秀山收買人心的舉動,恨得咬牙切齒,前面衆人的話傳進他耳朵,就使他氣不順,這次看到東秀山的作爲,一口氣沒喘上來,鮮血順着嘴角流淌下來,黏糊糊的一大溜,他趕緊用手擦擦。
不想讓旁人看到,說他氣量狹小,他還想在修真界混下去呢。
東秀山撒手把這些印記貼在衆人身上後,回頭目視辛干城一干人,目光盯在辛干城身上,嚴厲地說道:
“辛長老,遠年舊賬暫且不說,只說咱兩之間今天的事。今天我是當事方之一,你在這裡脅迫誣陷南宮長雲,用盡言辭,也比不過你的險惡用心,表面上是在說他,實際上是在墊害我,你想怎麼給我恢復名譽?
“如果不是南宮長雲剛纔複述,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如此侮辱謾罵,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今天我如果得不到明確答案,我定上青武門討要說法,今天要麼是你趾高氣揚的逃走,要麼是我光明正大地迴歸!
“二選一,決定權在你手裡,今天不是威脅你,我一定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糾纏和鏖鬥,涇渭早已分明,目標也已明朗,大家都知道了辛干城在誣陷南宮長雲和東秀山,如果不是那個雷光招引,恐怕如此好戲就要錯過。
衆位修真者在一邊起鬨,鼓譟,更增加了辛干城的煩躁情緒,想一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面子也丟了,人員也受傷了,這次弄的得不償失,和他們大幹一場興許還有還能給門派挽回點損失。
這讓知厲害,避損失的辛干城能出此大義凜然的舉動,還真不多見,只能說形勢比人強。
辛干城想到這裡也不再說誰對誰錯,張口喝道:
“東秀山,你簡直欺人太甚,要想得到明確答案除非你擒了我!
“兒郎們,你們先走,富春陽帶領他們回到青武門,好好修煉本領,你們要知道現在的修真界是弱肉強食,要想擁有立錐之地,必須有一身好本領。
“來來來,旁人不要參戰,就我和東秀山兩人大戰三百回合!”
說的相當霸氣,一點也服輸,寧可大戰三百回合,也不願意低頭認錯。
按照辛干城的爲人本性,他可不是這樣的人,自私自利,一切以自身利益爲重,別的都是小事一樁。
別人不清楚他的爲人倒也罷了,可是東秀山卻很清楚,矇騙同門弟子和周圍看熱鬧的還行,在東秀山眼裡辛干城就是一坨狗屎。
在這個時刻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以博取同情。
石東鵬開口說道:
“放心去戰,我給你觀敵寮陣!”
東秀山擺開陣勢,揚手就是一道閃電,雖然沒有冬月望梅的厲害,但也是修真界絕無僅有,霹靂一聲電光籠罩在辛干城的頭頂,轟然炸響,辛干城馬上支撐起一個防護罩遮蔽電光。
辛干城亮出一件獨門武器,書中暗表,這柄利劍是他出門巡遊攬勝的時候得到的,經鑑定爲前人煉製的仿造仙人武器,名爲赤霄,厲害非常,根本不是東秀山能夠抵擋的。
他把利劍一揚,光華耀眼,紋飾與鋒芒催動使人眼花繚亂,光華燦爛,直通霄漢,利刃直逼人的心扉,讓大家都不寒而慄,圍觀的衆人都以爲東秀山抵擋不了這次攻擊。
誰知道這貨竟然暗藏有如此利器,平時有人見了,辛干城總是顯得彬彬有禮,道貌岸然的樣子,不知道他是居心叵測,千萬不可小覷的人物。
人都說,擁有利器不可怕,可怕的是持有利器的人,人心惟危,擁有利器更是危險至極。
東秀山一看來勢凌厲,趕緊把飛劍及劍芒集中到一起,拼命抵擋一下。
“當!”
聲振寰宇,使聽者耳聾,心驚肉跳。
東秀山的飛劍也是修真界有名的利器,叫逐雲飛花斬,可再有名也抵擋不住仿仙利刃赤霄的攻擊,被一斬而斷,逐雲飛花斬的飛屑零落在當場。
南宮長雲一看,這柄飛劍的厲害之處遠超千尺雪,雖然他的飛劍也是從古蹟裡得來,但是沒有可比性,不在一個檔次。
也不再多想,給冬月望梅一使眼色,他在明處向辛干城出手,冬月望梅在後面暗中出手協助。
千尺雪噌楞楞劃過天空的黑暗,在衆人眼裡一道亮芒閃現,轟然斬向辛干城的頭顱。
注:①沆瀣一氣:hàng-xiè-yī-qì,原比喻氣味相投的人連結在一起,後比喻臭味相投的人勾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