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望梅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舒廣袖,剎那間儀態萬方。
她丹脣微啓,明眸皓齒,風範一時無兩,向大家敘說道:
“各位長老,你們都是修真界前輩,對於閱歷,我還需要諸位同仁指點,但是在修煉的路途上,因爲仙界強行掠奪,使凡間界道法缺失非常嚴重,需要爲大家補足。
“我現在拿來的,是非常適合問天宗的修煉典籍,需要大家拿去修煉。”
南召雲急不可耐地說:
“請把典籍發放給我們,我們下去會仔細揣摩體會,認真修煉的。”
冬月望梅眼睛一眯,忽然笑道:
“南長老,脾氣還是這樣火爆,還是心急火燎,呵呵,雖然你急等典籍,但也要容我把事情交代清楚才行,對於任何法術修煉體系,聰明的人他會像你說的先揣摩其中的道理,然後纔會展開修煉。
“譬如這套從仙界帶下來的真本,它是總綱,也是以前修煉的補充,需要各位根據自身條件,按照五行原理稍作分門別類,再進行修煉效果會更好。
“呵呵,既然南長老已經等不及,我就把《修真會要》交給副掌門,讓他斟酌分類和刪減吧。”
她把《修真會要》打算交給景洪天的時候,李大長老忽然看到一道光波向自己飛來,馬上伸手抓住飛行的光點,是一塊傳信玉簡,靜心一看,立即開口說道:
“冬月姑娘,現在掌門給我發來一個傳信,需要你現在動身趕到縹緲宗,有要事需要你去協調,還好咱們這裡剛剛協商完畢,稍作休整,就讓清流長老帶你們去吧?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勞累你們了。”
南宮長雲眉頭一皺,心裡想到,怎麼需要冬月望梅去協調呢,門派大事應該需要年輕人去協調嗎?還是有什麼解釋不清的事情,想要她從旁邊協助呢?
真是多事之秋啊,恐怕這次也少不了自己這些人,前去參與其中了。
冬月望梅稍微一想就知道變故出在哪裡了,有些事情還找你需要自己出馬去遊說,別人只是從中協調,主力應該是自己纔對。
她把一套《修真會要》匆忙交給景洪天,並把自己掌握的修煉體會刻錄在一塊玉簡中,一併遞給副掌門。
回頭和南宮長雲商量去縹緲宗的事情,南宮長雲嬉笑道:
“是不是需要我也一同過去呢?讓這幫跟隨來的長老和前輩來回奔波,恐怕不好吧?”
冬月望梅笑道:
“還真讓你說對了,這不是一家的事,事情要牽扯到修真界多數門派,必須讓他們和我們一同去縹緲宗,本來就是打算去化解縹緲宗的問題的,大家就當做一趟旅程吧,我來和他們說。”
大長老聽到他兩的談話,過來和南宮長雲笑言:
“長雲啊,這是沒有法子的事,還真得需要你們參與進去,主要是你說話透徹,能深入並條分縷析地解釋清楚合作的重要性,同時也能把利弊說清楚,你就和衆位修真前輩走一遭吧。”
南宮長雲也不是挑肥揀瘦的人,門派需要他出馬,必然有其根據,何況自己也想去見一見不停找茬的縹緲宗,究竟是怎麼個門派,讓他們恨意這麼重。
他對其他幾位前輩說道:
“這件事情咱們邊走邊說,希望在路上拿出一個完好的意見,到時候我和冬月會共同出面,幾位在邊上敲邊鼓就行,與縹緲宗探討合作的可能性。”
石東鵬和其他幾位前輩一同走了出來,在清流長老的帶領下,向縹緲宗前行。
他們一行人出得門來,一路急匆匆飛行,忽然看到下面一羣凡人圍攏在一起,吵架廝打起來,喝罵聲一片。
本來按照南宮長雲的秉性,由於和縹緲宗的事情比較緊急,容不得一點耽擱,先不管凡間的事情,吵鬧過後一切都會平靜,可是冬月望梅不願意直接前進,她要解決現實中的事情纔會繼續往前走。
衆人無奈只該隨着她降落雲頭,來到吵架的人面前。
無非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又不牽扯多大的事件,可是看到冬月望梅意趣盎然,很是興奮。
清流向大家傳話道:
“作爲仙界的後裔,平常見慣了爾虞我詐,見慣了武裝爭奪,但是就沒有見過雙方直接面對面的暴力衝突,這不但能學些談話技巧,也能增長閱歷,所以姑娘就下來了,呵呵,我們跟着就好。”
粗豪的陸懷遠見不得當街罵架,如果依着他的本心,要麼直接拉開,要麼不聽勸解,按住雙反痛打一頓,說明他在民間這樣的事見得太多了。
他們一聽,是因爲小夫妻雙方糾紛的事,只聽女方不依不饒地說:
“張本賢,你整天出門在外,說是在打工,誰知道你是和人家別的女子明鋪暗蓋,還是出力受累,把我一個人年紀輕輕撇在家裡熬活寡,你在外面過的是燈紅酒綠,不知道我在家裡冷竈涼炕!”
南宮長雲一聽就知道這事情沒法說清楚,小兩口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說清楚的,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參與進來,解決雙方的矛盾。
而今這地方本來離明陽國很近,民風相當開化,出現這樣的事再正常不過,看你冬月望梅怎麼解決兩口子家裡的糾紛。
張本賢漲紅着臉膛,非常氣憤道:
“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我是出去給你人家抗工不假,我又沒有法術本事來去如風,如果我會法術天天回家陪着娘子溫存,萬不會讓你再孤燈索影,孤苦無依,多大的事兒,來外面說得大家都知道了?走,回家去,如果不是我做工好,人家會讓我歇兩天,回來陪娘子?”
冬月望梅聽到這裡,終於知道兩口子的事情了,妻子是嫌丈夫不顧家,丈夫呢又說他不會法術,她直接出面,開解兩口子的家事,說道:
“公子和夫人不要拿家裡話出來說,本來是夫妻之間的悄悄話,我相信你們夫妻二人應該互相體諒纔對,而不是在大庭廣衆之間渲染的都知道了,若無恥小人得知,讓你們兩口子的生活再無寧日。”
張本賢面紅耳赤的說:
“哎,我和妻子本來相互恩愛,可是家庭衣食無着,我就外出扛活,剛好找到一家會修煉道法的上仙,他僱傭了我,每天做些灑掃庭院的雜活,人家看我做活勤快,這纔剛做了幾個月。
“得知我家裡還有一個嬌妻,所以特意允諾回家看望妻子,這是多大的恩典呀,就因爲這個,我妻子纔會和我糾纏不清。”
冬月望梅笑道:
“既然在人家上仙家裡扛活,怎麼不在當地找一間住處,也不用來回奔跑了,勝似你學會道法來去奔波,如此不好嗎?”
張本賢無奈的苦笑道:
“上仙家庭的駐地房價很高,不是我能夠買得起的,只有勞苦一點往來跑路,就這還讓妻子抱怨,我算是沒地方訴苦了……”
邊上的妻子,聽見這話,又惱將起來,撕撕拽拽要出來理論:
“你這個死吃活埋的殺才,只管你自己在人家裡吃得飽穿得暖,完全把我忘到一邊,我要和你離婚,再找一個合我眼的男子,哪怕吃風屙沫也勝過,一年幾次兩頭涮。”
南宮長雲開口了,問道:
“我說公子、夫人,我聽了這麼長時間,好像離這裡不遠就有上仙存在?說來聽聽,如果可以的話,我來資助你們一家團圓,不是更好嗎?”
張本賢不信地說:
“離此百十里地就有一家上仙居住的地方,那是玉環山,山上居住着一個得道的老神仙……”
清流聞言,立刻笑眯眯地說:
“你是說玉環山嗎?”
張本賢馬上接話道:
“是啊,在玉環山。”
清流立刻跟進,問道:
“玉環山上的老神仙是哪門哪派的,姓甚名誰,這你總該知道吧?”
張本賢皺眉道:
“他是縹緲宗的,但也不經常遇見,主要在宗門住着,玉環山是他的別院,說是一個山,實際上是一處山城,他們居住在山上,上仙是個長老,平時深居簡出,下人都稱他寰宇上人。”
清流老頭高興地哈哈大笑,和顏悅色道:
“哈哈,好,長雲給他置辦家業的錢財,我們去找這個上人,這人我知道,人緣非常好,願意救助疾苦百姓,關心民生艱難,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在南宮長雲要掏錢財時,冬月望梅堅決不讓,嗆白道:
“本來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需要錢財就該我來拿!夫人,這裡的家產暫且放下,或者你先回家暫等,我們和你夫君去辦完事情就來接你,還給你一套完美的住處,豈不更好呢?”
張本賢的妻子剛纔已經聽到了,要給他們家裡拿錢財,真是喜從天降啊,天可憐見,讓他們夫妻兩地分居的苦日子到頭了,這是多少年遇不到的好事情。
但又一想,這樣的錢財拿着合適嗎,會不會顯得咬手?
不管她在一邊想東想西,大家沖天而起,向着玉環山飛去,張本賢剛回到家裡,就又和南宮長雲一道,重新回到寰宇上人的居住地。
地上留下週圍的百姓,和張本賢的妻子,癡癡呆呆觀望着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