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乙然一聲嘶啞的喊叫,當時就把林喬語的眼淚吆喝了下來,父女兩抱頭痛哭。
在場的幾個老童生原本是哥們加“同事”,人心還是向善的多一些,幾人邊唏噓有聲,邊相互勸慰林家父女二人。
好久之後,林喬語才止住哭泣。
畢竟妻子不在了,還有個女兒需要他看護和照顧,最重要的事情一件也沒解決,心如翻油,煎熬不息。
南宮長雲扎撒着兩隻手,看向嬌豔的林乙然,又看看林喬語,腦子在轉來轉去,忽然說:
“大哥,咱們兩人合夥給這個小姑娘開一副藥方……”
話還沒結束,就被當事人林姑娘給打斷:
“我說,好像你似乎有多大似的,不用向我瞪眼睛,我也有眼睛,並且不比你的小。”
這一段話把南宮長雲說的莫名其妙,只得嘀咕了聲,女人心海底針。
甄影捃聽了這話,蠻有深意的看過來看過去,笑了笑滿口答應。有些事情可以開口提醒,有些事情還不到時候,究竟這次事情到了何種此步,他現在不能開口說。
說早了不好。
對於南宮長雲的提議,兩人合開一副藥方,他欣然應允,只是現場沒有筆墨紙硯,難以寫成。
宮少春說:“路邊有個店面,咱們過去找找看,應該有這方面的筆墨紙硯提供,這些東西應該都有,要不咱們都過去?”
這家店鋪還真有這些東西,把這些物品鋪展到桌面上,南宮長雲直接坐在桌後,鄭光地在一邊研墨伺候。
甄影捃在看診前,對林乙然說了一段話:
“今天給你看病,你要抱着不背不藏的念頭,來鄭重的對待這件事情,醫者的責任心不容忽視,所以問到的事情你必須善待。你要知道,醫者父母心。”
南宮長雲急忙解釋道:
“有些問題我們不會特意問到,會涉及到的和必須問的,我們纔會問,以避嫌羞。”
想了想,又說:
“好,現在沒有疑問,開始診病,……對了,這次診治會對以前成長中的食物不足,給以調理和鞏固,希望能夠理解,因爲有些會超出認知的範圍之外。”
對於兩個醫者可能要問什麼話,林乙然也不知道,所以臉色“騰”的就變成飛紅,唯恐問到不着調的恐怖問題。
心下忐忑不堪,東想西想,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團亂麻。
甄影捃直接看了一眼林乙然,看着她面帶訕訕然的情景,感到好笑,不過他的忍耐力比較好,輕易不會露出真實想法。
他嘴裡念着藥方,讓南宮長雲直接寫,寫完一張方子,就開口解釋道:
“這張的方子,都是慣常見到的,譬如這個內容:
“補心食物桂圓肉可沏茶常飲用,或者煮成粥食,它有益於心脾、氣血、放心神的功效,適用於心血不足造成的心悸,紅棗可用水煎服,也可以做飯時鍋裡煮食。
“另外,紅棗中含有多量的營養物質鐵和磷,對各種類貧血、體弱、虛弱導致的心悸,有很好的補助。考慮到家庭境況的不足,所以,這些都是極容易得到的藥食療法。”
林乙然問道:“這紅棗,吃了會頂啥用?還有桂圓呢?”
甄影捃含笑說道:“嗯,你要不問就這樣算了,問起來,畢竟年齡到了,身體各方面有些機能已經成熟,月事來了,量大會導致血虧氣損,這兩樣食補之法甚好。”
林乙然的臉色又騰地發紅了,瞄了一眼南宮長雲,問甄影捃道:“那我剛纔的昏迷,因爲何種原因導致的?”
甄影捃解釋說:“不是絕對的因爲哪個原因,你這種因爲從小營養不良,造成體虛力疲,加上突然事發的刺激,這些因素造成暈厥,暈厥中有心神不繼,生血遲緩等因素。”
林乙然茫然的說:
“知道了,先生,我會注意您的囑託的,還有什麼提醒的,您但凡想起來請儘管說。”
看他把視線對準了握着毛筆的小夥子,她不由的面帶不服氣的意味,仔細的看着南宮長雲。
南宮長雲就像不知道似的說:“姑娘,我告訴你,你現在處於一個危險期,恐怕你還不知道,虛氣上浮欲主其表,外虛主氣,體徵不正。綜合各項,開如下方子:
“清潤肺部,梨子、胡蘿蔔、木耳、蜂蜜等可分別妙用:梨清肺,一是,內部掏空,放入川貝、冰糖、蜂蜜煮食;二是,帶皮切塊,致於碗中蒸透,放冰糖和蜂蜜,拌食即可。”
林乙然眨了眨眼睛問:“這肺部,也和今天的病情有關嗎?”
“關係大了,”南宮長雲道,“肺氣虛的人,經常咳喘無力,咯痰清稀,少氣懶言,神疲乏力,自汗畏風等。要說你這種情況和金、木、水、火、土都有關係,都該調理滋補,我還沒往下邊說呢,不過,如果開的方子過多,你家又買不起也是一種浪費。簡單給你寫幾個方,自己回去備着。”
說完只管俯下頭,凝眉注目,刷刷點點,幾劑藥方一揮而就。
雖然寫的字跡也能看,但是火候不到,就這也驚呆了一幫圍觀的童生。
他們只管驚詫,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南宮長雲之所以寫的字跡非常好,是有原因的,他這些時一直浸-淫於修行,功法的演練也會不自覺的融入其中。
把寫完的方子和甄影捃原先說的,一併交給林喬語,林喬語如獲至寶,看了又看,才細心的把他們摺疊起來,收藏在衣袋中。
林喬語插話道:“這時間已到吃飯的點,如平常人都說,‘一說吃飯,啥事不幹。’說的是吃飯的重要性,現在我請客,咱們幾個都必須去,這京胡鎮上有一家飯店,飯菜質量應該可以,日常去的晚了都沒位置,剛好咱們可以早點去。”
一路說笑走向“悅來一家”酒店,說它是鎮上比較大的店面,也算不錯。
這京胡鎮居於臨山之地,平常客商到此結束行期,山客、獵戶、探險者,把這裡當做獵物集散地,和裝備採集地,所以生意非常興隆,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
正走間,幾個人刺溜竄了過去,後面一夥人高聲吆喝:“前面的人,把逃跑的給我截住,我會重重有賞……”
一句話把本想幫忙的,南宮長雲已經擡起了的腳,給拉了下來。
因爲什麼事,喊叫一句話,就起那麼大作用,把擡起來的腳步硬生生的喊停了,這也算厲害。
南宮長雲主要是聽見說話的聲音,它不入耳,對這聲音天然的反感,連帶着對追趕的興趣也消減下來。
好像這裡也有當官的?要不,怎麼會出現大腹便便的官家氣派?
沒有管他是什麼人,衆人邁步朝前走去,這時,後面的所謂官家人物出場了,幾個打手呼啦一下子把這一幫人給圍了起來,等着給重要人物壓陣,立威。
甄影捃就沒有向後看,幾步跨到南宮長雲的近前,想用肩膀抗他,但是南宮長雲個子太低,只得伸出手照着側面的肩上拍去。
南宮長雲馬上驚異的說:“幹嘛,幹嘛,是看見我好說話,好欺負是吧?”
“不會吧,咱們關係這麼好,”甄影捃也非常上道的,裝作甚是不解的說,“拍拍你肩膀有錯嗎,咱們就讓人家論論理,官爺,你給評評到底誰對誰錯?”
那個“官老爺”,踱着四方步,悠然的來到衆人面前,說:
“好不要臉的小子,剛纔讓你們幫忙攔住一個小偷,你們連手都不擡,這會兒用到本老爺了吧,風水輪流轉,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年河西,報應不爽啊,哈哈哈。”
南宮長雲發了一個脣語:chun-huo。
“官老爺”沒有聽明白,問了一次:“大聲點,我聽不懂,你如果是想讓老爺我能高興的問案、並且給斷好官司,那麼就給我好好的說話,聽見了嗎?”
甄影捃說:“你說說剛纔的人是怎麼了,你讓我們攔截?人家拿刀沒有?如果拿刀了,我們去攔阻,他給我們來一刀怎麼辦?還是因爲你看他不順眼,想治他的罪?”
“官老爺”還沒吭聲呢,一邊相跟着的鄭光地突然走出來,向甄影捃和南宮長雲打個告罪,說:
“這不是三管家嗎?怎麼回事,你覺着官老爺當着好玩,想招搖撞騙冒充官威?咱們到衙門去擊鼓告狀,論論理?”
“誰?這不是鄭大官人嗎?”三管家一看有人認識自己,立馬顯出原形,“我又沒答話,怎麼是冒充官府老爺的官威,你可不要胡說,……”
鄭光地說:“我胡說?我會胡說嗎?把這事告訴真正的老爺,他會不會扒了你一層皮?
“不知進退的東西,整天架雞走狗,結交些狐朋狗友,狐假虎威習慣了是吧?你說吧,今天這事是怎麼個意思,好好說說,我會放你一馬。”
事情變得有意思了,這個鄭光地隱藏的挺深的,如果不是今天這個冒充官老爺的所謂“三管家”,他們這些人出來插一槓子,估計他還不會露頭。
有意思的事情還是接二連三啊,不過爲了防止消息泄露,甄影捃不得不施展手段,給悄悄的加了個屏蔽罩。
“三管家”說:“這不,今天我們碰到一個人嘛,這人可是有名的‘追風’,‘追風’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嗎?這是道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威震道上衆好漢的響噹噹的人……”
鄭光地打斷“三管家”的賣弄口才:
“不要說這麼多不管用的,要說就說有關緊要的,只要按照我的要求,說出了我想要的,你辦的那些事情我可以爲你保密,怎麼樣,你好好考慮考慮?”
“三管家”實在沒法,被人抓-住把柄,只得說:
“……你不知道?我也是聽到個傳聞,傳聞是從前面跑過的人傳出的,正想攔住追查嘛,這次發現水下古蹟,這裡馬上就傳開,被官府清場封閉……”
甄影捃沒想到這個“三管家”透漏出的消息,這麼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