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外務大臣前來過府拜訪,巴古納德侯爵不敢怠慢,雖說論爵位和權力他都遠在奧菲利之上,但在品階上終究屬於一個等級。來不及再聽孫女兒講故事,老侯爵跟着僕人趕往前廳。
侯爵府的會客廳當然非同凡響,富麗堂皇自不必提,單隻牆上掛着的那些名家畫張便已價值不菲。
華貴的雕花木椅上此時已經坐着兩個人,左邊的那位面色紅潤,略微禿頂,自始至終都掛着一張笑臉,右邊的那位鷹鼻鷂眼,長腦寬額,滿臉都透着一種精明。
不用問,左邊這位始終都掛着笑臉的就是卡斯特羅帝國的外務大臣奧菲利伯爵,而右邊這位則是巴古納德侯爵的兒子,薩莎的父親沙維爾伯爵。
見老侯爵來到客廳,屋內的兩人連忙站起。
“父親”“侯爵大人”,沙維爾伯爵和外務大臣恭恭敬敬地叫道。
“呵呵,奧菲利,是哪陣香風兒把你吹到我這裡來的?最近來我國訪問的外國使節很多,聽說你忙得晚上連家都回不去,難道那些傳聞都是以論傳訛呀,其實要本沒有這麼一回事兒?”巴古納德侯爵親熱地和外務大臣開着玩笑。
“哈哈,侯爵大人玩笑了,最近的情況您比我清楚得多,在這種時候我們這些做外事工作的哪個不是忙得四腳朝天,一天當成兩天用?”奧菲利伯爵笑着答道。
“呵呵,請坐。這麼說今天你不是專門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而是有事登門嘍?”示意大家坐下,巴古納德侯爵笑着問道。
“呵,是呀,我這也是終人之託。史特萊伯爵來到萊託城已經有五天了,今天他派人告訴我,希望能儘快安排他到府上拜見,這不,接到他的請求我連夜就跑來看看您的意思。”奧菲利伯爵說道。
“噢,原來是爲這事兒呀。呵,難道說他在萊託城已經轉悠夠了?”對於這個問題巴古納德侯爵並不意外。作爲卡斯特羅地百年旺族,他自然也有他自已的情報網。再說史特萊這幾天的行蹤並沒有絲毫掩飾,知道這些對他來說並非難事兒。
“呵。年輕人嘛,第一次到了萊託城,有些貪玩兒也是人之常情。再說,他這麼做也是想多瞭解瞭解您家中各位的喜好,也好等日後上門拜見之時投其所好,討得您的歡心嘛。”奧菲利伯爵笑着解釋道。
“好啦,奧菲利大人。史特萊這次來到我國想要做什麼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吧?那些都只不過是些幌子,大家全是在演戲,現在戲碼兒到了,主角當然也要出場了。”巴古納德侯爵意味深長地說道。
“呃?侯爵大人,難道說我國和德斯特之間真有事情要發生?”聽出來老侯爵是話中有話奧菲利伯爵連忙問道。
“呵,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你也什麼都沒聽到,明白嗎?”巴古納德侯爵笑道:這樣的國家大事,如果需要外務大臣知道。國王陛下自然會告知外務大臣,既然對方還不知道內情,那自已當然也沒理由透露。
“是,是,這個我明白,咱們什麼也沒說。對了,那史特萊想要拜見您的事情呢?”明白自已的問題已經過線,奧菲利侯爵連忙把話頭轉回了正題。
“嗯……這樣吧,明天我把事情安排一下,後天下午你讓他吧。”在心裡面默默計算了一下工作日程,再給對方也留下足夠的準備時間之後巴古納德侯爵答道。
“好,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既然話已經傳到,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等這段時間忙過去之後我再專程登門向您請教。”任務辦完,奧菲利伯爵站起身來告辭:史特萊那邊還等着他的回信兒呢。
“呵,奧菲利大人公事繁忙,我也就不留你了。沙維爾,替我送客。”老侯爵點頭吩咐道。
“是。奧菲利大人維爾伯爵應了一聲,帶着奧菲利伯爵離開了客廳。
“唉,頭疼呀。”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老侯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身爲卡斯特羅帝國地財務大臣,掌握着一國的財務大權,巴古納德侯爵當然知道卡斯特羅軍政方面地大事,否則那些錢款又怎麼能夠劃撥到位?
和德斯特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結,按理說自已應該推掉史特萊地求婚,但安可拉國王六天前特意招見自已,讓自已想辦法安撫住史特萊,以免他有回國的藉口。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就是讓他答應下史特萊的求婚,如此才能留住對方,等以後戰事開啓便可以扣爲人質,而婚約自然也就自動解除。
可問題在於這種事是好說不好聽,自已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兒,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裡怕化了,任白無故給安上一個悔婚的名聲,雖說是爲了國家大義,但受到傷害的終究還是自已的孫女兒。
拒絕史特萊的求婚,會引起國王陛下地不滿。答應史特萊的求婚,又會傷害到自已的孫女兒,是進亦憂,退亦憂,饒是老侯爵經多識廣,老謀深算,但此時依然感到極爲棘手。
“父親,這件事情您打算怎麼處理?”不知什麼時候,送外務大臣離開的沙維爾伯爵已經回到了客廳。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能拖就拖,好在國王陛下的意思是穩住史特萊,並沒有下達明確的指示,或許事情不會象想象中那樣糟糕。”緩緩地張開眼睛看着身旁不停跳動地火苗,巴古納德侯爵定下了主意。
“如果實在是拖不下去了呢?”沙維爾伯爵問道:終究是自已的女兒,雖說大事有父親做主,但要說他不能一點兒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真要到了那個地步,咱們也只好舍小就大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巴古納德侯爵感到了一種深深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