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內走出,弗朗西斯將軍深深吸了一口清晨一早的新鮮空氣,精神同時也爲之一爽。
亞森平原戰敗後,弗朗西斯將軍作爲戰俘當然被扣留在暴風軍團手中,雖說類似他這樣的高級將領最終都會被釋放回家,不過那也是在戰爭結束以後而不是戰爭進行之中。
高級將領的待遇和普通士兵自然不會相同,即使被俘也是一樣,假如是普通士兵,即便不被強迫勞役,也會被關在戰俘營中不得隨便行動,而弗朗西斯將軍不僅不必去做勞役,並且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睡就想,想起就起,除了不允許離開所關押的小院外幾乎和正常人沒有不同。
雖說衣食無憂且沒有什麼壓力,但每天只能在一個狹小的區域中活動,大概沒有幾個人會不感到煩悶。
所以,爲了打發時間,同時也是爲了給自已找些事情作,弗朗西斯將軍自已給自已制訂了一份作息時間表,每天按時起牀,按時鍛鍊,按時讀書,按時休息,其嚴格程度比甚至比還在軍營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發^^
今天也是一樣。
前幾天每天都在趕路,隨大部隊行動的他沒有條件按照自已定地作息時間表行動。今天到了巴里,有了固定的住宿地,而且白天也不需要再繼續趕路,所以他終於可以按照已經養成的習慣活動,因此,天剛一放亮,他便從牀上起來,簡單的洗漱後便來到院內。
先是做了一套軟體操,把身體的各處關節活動開,然後繞着小院跑了幾圈。讓身體各處的肌肉都得到有效運動,最後,從牆根處拿起一根三尺多長的木棍練起了劍術(作爲戰俘,負責看管他的德斯特士兵不可能給他真正的武器,所以,他也只有用普通的木棍來代替了。)
雖然只是一根隨處可見地普通木棍,但弗朗西斯將軍練的卻是非常認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絕不因手裡拿的是把替代品而有半點兒放鬆。木棍破空的聲音時時響起,中間間雜着他發力時的聲聲呼喝。
“啪啪,啪啪。好劍法!”幾聲清脆的掌聲忽然傳來。隨後是一個人的稱讚。
“是誰?”弗朗西斯將軍收住劍招轉過頭來向掌聲響起處望去。
“呵呵,弗朗西斯將軍,二十幾天沒見,你的精神似乎很不錯呀。”門外進來了是蘇玉。一身夜行黑衣已經換成了他平時習慣穿地那套輕綢褲褂,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儒雅非常。
“原來是蘇先生。呵呵,有什麼錯不錯的。還不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弗朗西斯將軍放下木棍笑着答道。
在奧坎大陸,軍人只是一種職業,在戰場上拼得你死我活只是在盡一名軍人的職責,一旦放下武器,雙方其實並沒有什麼不能兩立的仇恨,所以,國家歸國家,個人歸個人。等戰爭結束。交戰雙方地將領成爲惺惺相惜的朋友也並不稀奇。
這個東方人不僅學識淵博,機智過人。而且武技高強,身手了得,對於戰爭更有一套同奧坎大陸傳統理念大不相同的理解,弗朗西斯將軍雖然心高氣傲,自以爲屬於智將中的佼佼者,但和蘇玉一比,無論在思路地周密性還是在臨機應變上顯然都差了不少,對此,他不能不感到佩服。
“呵,心如止水,波瀾不驚,難得你這麼想的開。”蘇玉鼓掌而笑。
“哈哈,想不開又能怎麼樣,難道一天到晚愁眉苦臉就能回家嗎?”弗朗西斯將軍苦笑着反問道。
“呵呵,說的好,人生地際遇起起落落,誰能知道下一刻會有什麼情況發生呢?所以順勢而爲,隨遇而安也不失爲一種輕鬆且明智的選擇。”蘇玉笑道。
“隨遇而安?嗯,呵呵,這倒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詞,我會記住的。”仔細體會着蘇玉話中的含義,弗朗西斯將軍欣然笑道。
“呵,來人,把早餐擺上。”微微一笑,蘇玉向門外高聲吩咐道。
四名衛兵聞聲進來,其中兩個人擡着一套桌椅,另外兩個人手中則各提一個食盒,不大一會功夫,桌椅擺下,酒菜擺好,幾名士兵離開,小院內又只剩下蘇玉和弗朗西斯將軍兩人。
“原來是早有準備呀?呵呵,蘇先生,你是個大忙人,現在戰事正緊,你不僅特意抽出時間來看我這個敗軍之將,而且還備下酒菜陪我吃喝,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兩個人在桌邊坐下,弗朗西斯將軍笑着問道。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一見蘇玉如此舉動,立刻意識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呵,今天來一方面是看看你生活的怎麼樣,另一方面也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可以回萊託了。”蘇玉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對弗朗西斯將軍這樣的人沒必要藏着掖着。
“回萊託?怎麼會?戰爭要結束了嗎?”弗朗西斯將軍聞言一愣,怎麼想他也沒想到蘇玉帶來地消息會是這個。
“是不是要結束現在還不能肯定,終究這不是一場遊戲,誰說停就能停,誰想停就能停。我們能做地只是加快這個進程,至於結果,那就不是我們所能掌握的了。”蘇玉答道。
“嗯,我同意你地觀點。不過突然讓我回去總該是有原因的。是贖金送到了嗎?”點了點頭,弗朗西斯將軍問道。以贖金贖回被俘軍人是奧坎大陸通常的辦法,象他這樣的高等級貴族,而且又是師團長一級的高級將領,贖金可是相當豐厚的。
“呵,這和贖金沒有關係。這場戰爭對德斯特和卡斯特羅而言都是一場災難,無論最後誰勝誰負,可以肯定的是對雙方國力的消耗極爲巨大。所以,爲了儘快結束這場戰場,用和平談判來代替刀兵戰火,國王陛下希望向萊託表達善意。鑑於兩國正處於交戰狀態,無法按常規派遣使團進行商洽,所以最後決定請你來做信使,將密函傳交給卡斯特羅之王。”蘇玉正色答道。
雖然不知道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和弗朗西斯將軍之間的關係是什麼,但對方既然提出了要求,那麼能滿足的自然要儘量滿足,終究一位大魔法師的能力有的時候可以決定一場戰鬥的結果,和那樣比,贖取人質的金錢就顯得微不足到了。
所以,爲了達到這一目的,而且不會因此被人發現這是德斯特和普利米埃姆大鷹法師達成的協議,蘇玉在離開艾登之後便馬上命人五百里加急密告達特親王各中原因和利害得失,而達特親王收到密函後也緊急向德斯特國王彙報,並說服國王寫下國書,至於國書是不是能起到作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弗朗西斯將軍有了一個合情合理被釋放理由。
“呃?難道說你們對打贏這場戰爭沒信心?”沉思片刻,弗朗西斯將軍問道
“呵,或許吧。不過我想卡斯特羅大概也沒有必勝的信心吧?”蘇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哦?怎麼講呢?”弗朗西斯將軍問道。
“呵,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國力。小國之間的戰爭打的兵力,大國之間的戰爭拼的是消耗。卡斯特羅打到艾登已經到了國力的極限,再繼續下去處境只會變得越來越難,這一點可以從聯軍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新的兵力增援可以看出。而德斯特則是本土作戰,無論人力,物力和財力都更容易發揮,一方面是越戰實力越強,一方面是越戰兵力越要分散,最後的結果就會如用一百斤的米袋去裝二百斤米,最後不僅米沒有裝進去,米袋反而會被撐破。這一點我想你們的國王陛下大概也很清楚。”蘇玉笑道。
適可而止,過猶不及,如果僅僅是說,這種道理大概誰都明白,但真的去做呢?恐怕能控制住自已貪念的人不會太多。“蘇先生所言極是,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是該告一段落的時候了。回去以後我會把席達方面的意圖詳細向國王陛下彙報。”弗朗西斯將軍贊同道。
不管怎麼說,以信使的身份返回萊託總比留在這裡被軟禁強吧,無論何時,自由總是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