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常生活(上)

正平四年正月初五, 雖已過臘月,但因尚未立春,天氣依然陰沉沉的,早起天上還飄了些雪粒子。寒日隱在雲層中,只剩了一團黯淡無華的白影。

謝知慣例辰時起牀,她起居向來規律,戌時睡、辰時起,午時再睡半個時辰午覺, 每天睡足六個半時辰, 少一刻鐘都不行。本來冬日寒冷, 起牀最難, 可因她住的暖閣溫暖如春,早起到也不覺得難受。

因謝知作息規律, 連帶她康泰居的下人作息也十分規律,她乳母阿羅早她一個時辰便起來的,等謝知睜開眼睛, 就把她抱起來, 先伺候她淨面漱口,然後端來一盞溫熱的清水, 一勺勺的喂謝知喝水。

謝知最初並不習慣這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伺候,但這裡的世情就是如此。如果她自力更生,祖母會認爲下人伺候不力, 謝知不想給大家添麻煩。久而久之, 她也習慣了, 古代貴族驕奢淫逸的生活,已將她徹底腐化。

謝知喝完水,換好練功服,便去隔壁大廳裡跟女師打拳。大廳裡的擺設都移走了,只有女師穿着短打坐在角落的胡牀上。天氣天冷,謝知早起都在大廳裡鍛鍊。她年紀小,也就每天跟女師打兩三遍拳法,再踢幾個毽子,運動量不大,大廳這點空間足夠。

“師傅。”謝知先給女師行禮。

“姑娘。”女師起身,先領謝知打了一套引導術熱身,然後再幫謝知活動筋骨,等謝知關節徹底活動開,纔開始帶謝知打拳。

謝知還不滿週歲,女師就過來伺候她,她三歲以前女師只是侍衛,三歲後她纔開始跟女師學打拳。謝知也不想成爲武林高手,就想好好鍛鍊身體,不要生病,在這個醫療不發達的年代生病是要命的。

跟女師學習的還有她四個姑姑,但因爲早起太累,她們最多堅持半個月,就沒再過來過。謝知也不在意,鍛鍊是挺辛苦的,要不是她前世就養成每天鍛鍊的習慣,也堅持不下來。

等謝知打好拳、踢完兩百個毽子,已出了一身汗。阿羅早備好熱水,快手快腳的給謝知洗完澡,再喂她吃完早膳,才替她換上正式的衣衫,“早上外面還下雪珠子,姑娘要穿的暖和些再去上課。”

“好。”謝知任阿羅給自己穿上皮襖、裹上大毛斗篷、懷裡揣個暖爐,還叮囑自己的筆墨丫鬟帶上一件羊毛披風,怕她在上課時受涼。

其實謝知上課的書房,雖沒有像她起居的暖閣一樣設有火地,也安置了一面火牆,屋裡還有兩個備用炭盆,一點都不冷。不過這事謝知不會跟乳母辯解,因爲有一種冷叫乳母覺得你冷。

公主府每棟建築都有遊廊相連,即使天上在下雪,謝知也不用打傘,謝知邁着小短腿,走了一盞茶功夫才走到書房。書房裡謝大郎、謝二郎正在寫功課,他們已經上過半個時辰課。

察覺妹妹進來,兩人也沒擡頭,依然專心致志的寫自己的功課。謝知輕手輕腳的走到屏風後,恭敬的對倚在窗前的先生行禮:“先生。”

謝知的先生姓劉,是個沒落的世家弟子,因才學平平,又沒後臺,清官他當不上、濁官他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最後當了謝簡的幕僚。謝簡覺得他才學雖平平,但根基紮實,人又有耐心,很適合給孩子啓蒙,故請他當了孫子的蒙師。

事實證明,謝簡很有識人之明,劉先生果然是一位非常好的蒙師,謝大郎、謝二郎跟他上了幾年學,已經將五經通讀一遍,現在又重講五經,並開始訓練兩人寫策論。同時孫女的啓蒙,謝簡也交給劉先生。

“小娘子。”劉先生對謝知微微頷首,接過謝知雙手奉來的功課,全是她昨天回去臨摹的大字。

謝知剛進學,劉先生以詩經作爲她的蒙書,同時佐以《爾雅》、《說文解字》,謝知每學一首詩,都要把裡面出現在《爾雅》、《說文》上的字挑出來,背熟其釋義,同時還有了解每首詩所代表的含義。

這樣的學習工程不小,但謝知學得不慢,她大約每天學一首詩,如果有長詩就多學兩天,詩經裡有三百餘首詩詞,照謝知的進度,差不多一年就能學完。這樣的速度曾讓劉先生很詫異,就算是謝大郎和謝二郎都上了一年半才把詩經學會。

他並不知道這還是謝知有所保留的結果,如果她真放開去學,三本書三個月就能學完。但她現在到底還是五歲幼童,不能太驚世駭俗。除了讀書,謝知每天還會臨半個時辰大字。這對她來說是不小的挑戰,畢竟她才五歲,人小體弱,手腕力度不夠,每次寫到最後都會手痠。

幸好她現在臨摹的還是篆書,比起楷書、隸書,篆書難認但好寫,橫平豎直,不需要想太多。當然這也只是最基礎的臨摹,想要深入寫小篆,花費的功夫一點都不比別的字體小。

謝簡讓謝知先寫篆書,是想讓她一起把小篆也認了,畢竟家裡有很多古籍都是篆書寫成,而謝知是準備在書法上刷成就的,所以臨摹得更認真。這個時代類似她那個年代的南北朝時期,文化百花齊放不假,但最容易讓人出名的還是書畫之道。

尤其是書法。一個人只要書法寫得好,就可以被人捧成名士,可以讓人忽略他大部分缺點。就比如她祖父,根據阿孃私下跟她透露,其實祖父爲官成就遠遠比不過她曾祖父,但是她祖父最津津樂道的一點就是他寫字寫得比他爹好看。

還經常自得其樂的說自己的書法是中上品,比他父親中中品好。謝知完全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區別。不過能讓她那個老狐狸祖父,做出隨身攜帶大家書法作品,時不時的品鑑、臨摹,就可想書法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

謝知早過了張狂的年紀,她想給自己刷名聲,也不是單純爲了揚名,而是想擡高自己的地位。這個地位不單指在長輩心目中的地位,也指她的社會地位。誠然這裡是個純粹男權社會,女人天生比男人弱勢,但同樣也是強權社會,只要夠強,某些女人是可以讓人暫時忽略她的性別,比如將皇帝壓得動彈不得的崔太后。

當然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她才五歲,想讓自己達到崔太后一樣的地位是異想天開,那就先從小目標做起,先增加自己在衆人眼中的份量,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很優秀,捨不得輕易捨棄自己。書法是她的第一次嘗試,也是一次長期試驗。如果能成功,她將來受益無窮。

但這個時代草書、楷書、隸書皆有大家,謝知不覺得自己能超過那些大家,她前世魏晉南北朝時期可是書法的巔峰時期,所以她想了一個不是捷徑的捷徑——專研小篆。

一來篆書謝知有前世基礎,她前世很喜歡楷書和小篆,尤其是小篆,不僅臨過不少名家字帖,還親自去看過很多篆書石刻。後來創作出來的作品,讓爺爺誇過她在書法上有點天賦。就爺爺那個性來說,能誇說自己有點天賦,就證明自己很有天賦。

二來也是目前還沒有專寫篆書的大家。她前世小篆的輝煌期在清朝,都是封建社會晚期了,離這個時代不知道還有多遠,出新總能讓人耳目一新。當然想要刷名聲,最快捷的法子還是當文抄公,尤其是目前這時代,還是辭賦當道,詩詞雖已有雛形,但好詩不多,她也不用全盤抄襲,只要她隨便拿出幾首後世有名的詩詞修改下,發出去就能成名。

她也不怕別人說自己江郎才盡,畢竟詩仙李白都有寫打油詩的時候,而且她能記得名詩少說也有幾百首,還不提她記得的詞,夠她寫一輩子了。可——謝知還是虧心,哪怕她曾安慰自己古代借鑑很正常,也不乏大家作品相互借鑑。但她畢竟是現代人,現代人對借鑑抄襲的尺度跟古人不同,她總不能幹着現代人的事,照着古人的標準吧?

書畫跟文章詩詞就不一樣了,文章詩詞可以抄襲,書畫卻不能抄襲。人又不是複印機,哪怕他們臨摹同一張字帖、同一副畫,每個人最後臨摹出來的作品都有自己特色。尤其是自我創作,更體現個人風格,無論哪個書畫大師都是從臨摹開始的,最後也不妨礙他們發展出自己特色被後世所推崇。

比起不勞而獲,謝知更喜歡靠自己努力得到成果,至少不虧心。既然打定主意要靠書法刷聲望,謝知就必須讓人覺得自己自幼便好書法,故她每張大字臨摹的都很認真。不過哪怕她不刷書法,別的學業她也做的很認真。

劉先生翻看完謝知的功課,滿意的頷首說:“不錯。”他劃出了幾個他認爲寫的比較好的字,準備一會交給謝太傅過目,然後閉着眼睛給謝知講起了詩經。算上謝大郎,這已經是劉先生第三遍教詩經了,要講什麼內容,他閉着眼睛都能授課。

謝知聽得津津有味,詩經她讀過,也能背誦,穿越後她記憶力大增,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她前世所學的那些知識,她現在都沒忘。但爾雅和說文解字,她只聽過沒看過,三本書比對着看,別有一番滋味。而且劉先生還會講些詩經裡提到的典故,她最愛聽這些歷史小故事了。

先生都愛敏而好學的學生,謝知很學,劉先生也願意教,而且謝知不是郎君,不用靠科舉,學雜學也不怕移了性情,劉先生教起來就更輕鬆了。師徒兩人面對面盤坐在榻上,有說有笑,謝知還煞有其事的跟劉先生一起學泡茶。

而屏風對面謝大郎、謝二郎則專心的寫着自己的作業,自從阿妹來學堂後,他們就練出來專心致志、視若無睹的本能,他們要是敢分心,一旁被謝簡叫來監督他們的伴讀肯定會告訴先生,先生會毫不留情的用戒尺打他們手心,讓他們紅着手心繼續寫文。

阿妹說這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要他們好好珍惜這時光。謝大郎挺奇怪阿妹還沒學孟子,怎麼就知道孟子裡的話?難道是先生給他們講課時她聽到的?難怪大父總說他們不及阿妹多矣。

劉先生給謝知講完一首經,覺得嘴幹,一口喝完謝知煮的茶湯,他滿意的點頭,“小娘子手藝不錯。”

謝知暗想,不就是煮茶湯麼,來個會煮飯的人都會做。

劉先生給謝知佈置了一篇以雪爲主題的作文,題材不限,詩詞歌賦都可,再施施然的去看謝大郎和謝二郎的功課。他喜歡給謝知授課,但最看重的還是謝大郎和謝二郎,他們纔是要謝家的將來。

謝知先將今天的功課複習一遍,然後用鉛槧寫了今天的課堂筆記,鉛槧就是類似鉛筆的硬筆,在謝知沒恢復手感前,她課堂筆記只能靠鉛槧來記錄,不過她還是堅持寫繁體字,字體寫着寫着就熟悉了。

“六姑娘。”下人的通傳聲讓謝知、謝大郎、謝二郎心裡都一怔,三人不約而同的起身。

“劉先生。”謝六娘披着一件白狐狸皮斗篷進來,剛進屋內,還沒退下斗篷,便細聲對劉先生道歉:“抱歉,我來晚了。”

劉先生有些詫異謝六娘會來,不過面上還是縱容的笑道:“也不晚,剛巳時過半。”這也是謝家五位娘子正常的上課時間。

謝大郎、謝二郎和謝知也同六娘見禮:“六姑。”

“大郎、二郎、阿菀。”六娘還禮,然後紅着臉取出自己的功課,“劉先生,這是我最近寫的功課。”

劉先生接過功課翻了翻,驚訝的發現六娘字居然有進步了,雖然還是大小不一,可至少筆劃橫平豎直,他捻鬚微笑:“三娘子最近功課進步很大。”

六娘羞怯的一笑,細聲道:“先生,我這幾日在看詩經,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望先生給我解惑。”

劉先生微微頷首說:“還請六娘稍候,我一會給你講課。”

“我先去臨帖,待先生有空再尋先生。”六娘對劉先生屈了屈身,同謝知一併轉到屏風後臨帖。謝家書房會設置屏風倒也不是因爲男女避嫌,而是衆人功課進度不同,有一扇屏風多少能隔些劉先生授課的聲音。

謝知繼續坐在椅子上寫自己的課堂筆記,她這套書桌是請祖父專門根據她身高打造的,她可不想學大哥、二哥那樣跪在書案前看書,會把眼睛看壞、腿坐粗的。魏國本就是鮮卑當政,胡牀流行,謝簡也沒強求孫女一定要跪坐看書習字,只要她外出禮儀到位即可。

倒是謝六娘看到胡牀有些驚訝,父親怎麼會讓阿菀坐胡牀?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謝知的讀書筆記吸引了,她發現阿菀寫的字好多她都不認識,她不禁詫異的問:“阿菀,你在寫什麼?”阿菀不是纔開蒙半個月嗎?爲何能寫這麼多她不認識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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