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天上課(上)

謝洵這幾年已經被謝簡拘束在國子監不得外出, 好容易有空出來看侄子侄女,卻聽到阿菀要入宮做公主伴讀的事,謝洵暴跳如雷,正想對謝簡狂噴,卻不想軟軟香香的一團朝自己撲了上來,謝洵下意識的抱住撲過來的侄女,“阿菀小心!”

“小叔,你什麼時候來的?我上回要的兔兒你給我買了嗎?”謝知仰問謝洵, 她纔不會讓小叔跟祖父吵架, 她倒不是擔心祖父, 而是擔心小叔。也不知道這對父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直是天生仇人。祖父待人一向溫文爾雅,就是對政敵, 也是用政治手段解決,從來不懂粗。

只有對小叔,他從來不講理, 只動板子, 只要小叔犯了什麼錯,祖父第一時間就會讓人把小叔押回來打板子。偏偏小叔每次都記不住教訓, 打完下一次繼續惹怒祖父,然後再捱打。如果換了別人這樣,謝知早吐槽他不知世務, 不懂妥協藝術。

可他是最疼自己的小叔啊, 爲了自己跟祖父屢屢做對的小叔!謝知嘲諷誰都不會嘲諷小叔, 誰說他小叔是不識時務,他是赤子之心!所以現在謝知都不給小叔犯錯的機會,用腳趾想都知道小叔會說什麼,謝知抱着謝洵的大腿甜甜道:“你答應我好久了。”

兔兒……陳留、謝簡聽到謝知提到兔兒兩字,面露苦笑,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拓跋曜送給阿菀的兔子太可愛的關係,小丫頭不愛養別的動物,一門心思的就跟兔子幹上了,家裡養了無數品種的小兔子。

偏拓跋曜知道她愛兔子,還縱着她,屬國上進來的兔子第一個就是往謝府裡送。兔子又能生,短短几年時間,家裡兔子氾濫成災,謝簡每年不知命人私下殺了多少兔子,家裡下人也因此得益,身上多了兔皮襖,飯桌上都多了好些兔肉。

謝寧馨不可置信的喊道:“阿菀,你莊子上的兔子不是都快成災了嗎?你居然還買兔子?”

謝知扭頭說:“兔子怎麼可能成災?外面想吃兔子的人多得是。”她也沒養多少兔子好麼,也就八百多隻,就兔子的繁殖力來說,八百隻兔子算什麼?

“可你莊子那麼小,還能裝得下?”謝寧馨狐疑的問。

“能啊。”謝知說:“我莊子有不小啊。”兩人說的農莊是謝知兩年前爲了放置家裡氾濫成災的兔子而買的,因爲謝簡已經給她下了最後通牒,不把那些兔子移走,他就讓人全殺了。謝知連忙用自己私房給寶貝兔兒們買了小莊子。

因爲預算不夠,所以謝知沒有買良田,她只買了一個長安城附近的小山丘,山丘只有一百多米高,上面寸草不生。聽附近的農戶說,這座山丘本來種滿了松樹,後來全被主家砍走燒炭做傢俱了,山丘也就荒蕪了。

山丘上土質也不好,又不能種田,久而久之就荒廢了。謝知用很便宜的價格把這塊小山丘,連着附近的高低起伏的土地都買下來了。她搬到莊上第一年,只養了從家裡帶過來的五十隻兔子,她也沒讓佃農種地,讓他們在山丘上種苧麻和山茶,山下中苜蓿、大蒜和紫雲英,第二年莊子上的兔子就增加到八百隻了,要不是古代沒疫苗,兔子容易死,兔子的數量還要更多。

謝寧馨怎麼都不理解謝知對兔子的熱愛,不過她還是很侄女兒養她喜歡的小動物,“表哥前幾天也說要給我幾隻兔兒,我拿來了給你。”

“好啊。”謝知一口答應,“三姑謝謝你,等我莊子上山茶花開了,我給你送一盆最好看的過來。”

“好!”謝寧馨笑眯了眼睛。

謝知又對謝簡說:“祖父,我跟小叔下去玩。”

謝簡瞅了滿臉漲得通紅,又死死被孫女壓着的蠢兒子,緩緩點頭說:“去吧。”

謝洵忍着怒氣,等到了謝知的院落裡,他才憤怒的低喊:“阿菀,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們現在就去找你阿耶。”他不信大哥也捨得讓阿菀入宮當伴讀,宮裡是什麼地方?他纔不要阿菀入宮受委屈。

“阿叔,是我自己想要入宮的。”謝知說。

謝洵愕然的看着謝知:“爲何?”

“因爲我能讀到更多的書啊,家裡只有劉先生一人,宮裡有包括祖父在內,全魏國的大才子當我們先生。”謝知小臉閃閃發光的說,她對謝簡、對陳留、對五個姑姑,還有對阿耶、小叔和小姑是截然不同的數種面貌,也不能說謝知精分,只能說人有很多面,在最在意的人面前,謝知一向是乖巧甜美會撒嬌的小姑娘,因爲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最親近的親人不感到愧疚。

“可是你進去要受委屈的。”謝洵說。

“學知識不怕受委屈,能拜入名師名下,受點委屈算什麼?”謝知不以爲然。

謝洵握着謝知的小手說:“阿菀你要是不想待在宮裡了,就跟小叔說,小叔一定會想法子讓你出來的。”

“小叔你放心,我纔不會受委屈。”謝知笑着說,拓跋曜對自己這些年的另眼相看,早讓自己落入有心人眼中,只要王夫人心裡有成算,就一定會囑咐女兒跟自己和睦相處,畢竟在大家眼中,她將來是內定的宮妃,而高平是出嫁的公主,姑嫂和睦,纔是共同發展之道。

“你要的兔子我給你買來了。”謝洵素來疼愛謝知,可也忍不住勸侄女說:“阿菀,你莊子上兔子太多了,還是少養些吧。”都快上千頭了,阿菀養什麼不好,幹嘛養兔子?

謝知笑看着小叔,“小叔,我給你看樣東西。”看來大家都真當自己喜歡兔子嗎?其實謝知壓根不養任何寵物,她從小就不喜歡這種要好廢自己心力的小東西,養兔子完全是看中它的經濟價值。不過大家對兔子的經濟價值認識很晚,她之前所在的世界都到了很晚纔開始家養兔子。

謝洵困惑的看着謝知拿出的一件斗篷,質地很粗糙,看起來像麻衣,但又帶了一些毛料,謝洵不解的看着謝知:“這是什麼?”

謝知說:“這是用兔毛和苧麻夾雜在一起紡出來的毛線。小叔,這些是不是比麻衣暖和多了?”

“是挺暖和的,不過你可不能穿這樣的衣服。”謝洵很擔心的告誡侄女,生怕這傻丫頭會把這麼粗糙的衣服穿身上。謝知並不是沒有幹過這種事,比如說她覺得屋裡墊着熊皮太奢侈,反正地上有火地,她堅持要用兔毛皮或者是羊皮當地衣;比如說她覺得練字用蠶繭紙太浪費,就用青磚蘸水練字;比如說她覺得外衣只穿一次就丟了太浪費,所以她會分兩種衣服,一種是外出的衣服,一種是家常穿的衣服,家常的衣服時常洗的都脫色了,她還捨不得丟掉……

這種種的種種,曾讓阿姐寫信跟自己感慨過,她彷彿見到了當年的大父,也就是樑國一代名臣、迄今被人津津樂道提起、謝簡童年的陰影、有玉樹臨風美譽的謝逸。他們的祖父謝逸早逝,阿姐並未見過祖父,她的祖父的印象源自他們的祖母陳氏,據說阿菀的所作所爲跟祖父當年如出一轍。

謝知啼笑皆非,“我當然不可能用這個。”麻衣都對她來說太粗糙了,她更不可能會用這種最原始毛衣斗篷,她沒想到自己平時的言行居然會讓阿叔有如此錯覺。謝知前世就是極簡主義的信奉者,在“舍斷離”還沒流行起來的十幾年前,她就是開始了自己的極簡生活,在家穿的衣服永遠就是最簡單的,外出的衣服準備幾套,家裡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

除了看書、工作、寫字、畫畫、彈琴和運動之外,謝知幾乎沒有別的娛樂活動,連旅行都是偶爾一次。她大約唯一捨不得就是美容和養身了,所以廚房和梳妝檯也是她家裡東西最多的地方。養成的生活習慣很難再改,但她沒想到自己的極簡生活會給長輩和下人帶來這麼多困擾,她現在已經儘量再改變了,“我是想在通康坊開個小鋪子,專門買這種毛線。”

“你缺錢?”謝洵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不缺,我就想養着玩兒。”謝知漫不經心的說:“我當日讀到‘國之山林也,則而利之……然則貪動枳而得食矣。’時想到,我自己也有個農莊,與其將莊裡的物品留在農莊,還不如拿出來賣。管子不是說,‘則而利之,故上侈而下靡’嗎?那賣了那些毛線,既能讓我賺錢,也能讓莊子裡的佃農也有活幹,可以支撐他們生活,兩相得利,多好。”她怎麼不缺錢了?她缺大錢了!她現在所有列出的計劃,每一樣都要錢,沒錢寸步難行。不過一切只能慢慢來,她還小,不急。

謝洵:“……”那篇文章他也讀過,他怎麼就沒想過這種事?

謝知撒嬌的說:“小叔,你就讓我玩幾年嘛。”

“好,我以後再給你買兔子。”謝洵說。

“不用了,兔子暫時不需要,我明年想養雞鴨。”謝知說。

謝洵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喜歡養小東西就養好了,總比她整天悶在家裡看書強。

謝知成功用麻兔毛線哄住了小叔,並且讓他相信自己入宮是爲了知識,謝洵留下了給侄子侄女找來的小玩意,再去同陳留請安告辭,還不忘把自己買來的玩具分了一半給寧馨才轉身回府,完全把自己親爹拋在了腦後。陳留對這對父子已經無語了,爲此她還寫信找謝蘭因抱怨過,再從謝蘭因口中得知,謝簡當年跟他爹也是這樣的,她也就默默的看着這對父子三五不時的鬧上一場鬧劇。

平時拓跋曜和皇子們上課時間是辰時,下課時間是酉時,午時休息一個時辰,這樣的課業對年紀最大八歲、最小三歲的皇子來說是非常繁重的,但皇帝作爲國之支柱,享受着全國臣民的供奉,自然也要付出他該付出的代價。

而公主們並無治國需求,所謂的來書房讀書,也不過是太皇太后打出的幌子,並不需要如此辛苦,因此公主們是巳時過半上課,同樣午時會休息一個時辰,下午是申時下課。當然皇帝學業是國之重事,崔太皇太后也不敢怠慢,幾位公主說是跟皇帝一起上課,跟皇帝還是分了兩個學堂,走來走去的只有諸位老師。不過既是如此,崔家女能單獨跟皇帝見面的機會,還是比以前在太后宮中多多了。

謝知依舊是固定的辰時起牀,跟女師鍛鍊小半個時辰後,換衣梳洗,然後由公主身邊的阿蠻親自送謝知入宮,坐在窄窄的馬車上,謝知依然嘴裡唸唸有詞,她在背左傳。謝知很喜歡短小精悍的左傳,她前世看古文看得多,但沒用古文寫過文章,跟阿耶、阿孃寫得信也全是大白話,一點文筆都沒有。她現在小,這麼寫沒人會笑話她,反而會讚賞她豐富的詞彙量,等長大就不行了,再寫大白話要被人笑話的。

所謂文筆,無外乎就是多寫加背誦練出來的,多寫,措辭造句自然就順暢;多背,肚子裡有了墨水,自然筆下生花,所以謝知準備善用自己記憶力絕佳的優勢,率先將左傳背完,然後背史記,再背賈誼的策論……阿蠻憐惜的看着嘴裡振振有詞的小娘子,這麼小讀書就這麼用功了,駙馬對小娘子也太嚴苛了。

等謝知到學舍時,已經有不少伴讀來了,四位公主還沒到,衆人皆端莊坐在書案前一動不動,屋裡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但每個女學生臉上都似乎有些期待和興奮,顯然衆人對來皇宮上學這件事還是非常向往的。

謝簡剛走到門口,腳步就頓了頓,才繼續走了進去,她錯愕的發現學堂里居然有很多小女郎是光頭!要不是她們身上穿着小女郎的衣服,她都懷疑自己走進了少林寺,這是怎麼回事?謝知將驚訝壓在心裡,準備回去問祖父。

同時她還發現課堂裡崔家女居然佔了三成,這三成崔家女都還是謝知有印象的,沒印象的更不知有多少,難道崔太皇太后準備學呂后,讓崔家女把拓跋家皇子包圓了?她就沒想過呂后死後,呂家有什麼下場嗎?

學堂上方已經正坐了一名先生,他神色冷淡的看着下方的伴讀,眼底有着不易察覺的厭惡。太皇太后讓公主們來書房讀書,先生們大部分是反對的,來了那麼多公主和伴讀,皇帝和皇子們還有心情讀書嗎?

但是太皇太后執意如此,衆人也只能聽命,但對女學生們越發的嚴防死守,就怕她們心思惡毒的勾引皇帝和皇子們荒於嬉戲。要不是這些女學生今年最大也才十歲,先生們早吧她們定位紅顏禍水了,不過太皇太后也因爲先生們反對過於激烈,同意女學生一旦滿十二歲就要退學,不可再在書房裡待下去。

謝知入門先給先生行禮,然後緩步走到自己書案前坐下,翻看着今天的課本,有急就篇這樣的啓蒙書,也有詩經、爾雅和說文解字這三本教材,莫非高平公主已經學到詩經了?實在不是謝知看不起高平公主,而是他們家裡,祖父那麼嚴盯死守,五個姑姑都能把學上成這樣,宮裡的公主又不可能有人這麼盯着她們的,她們怎麼可能學這麼深奧?

事實證明,謝知的猜測並有錯,先生們開學第一堂就讓大家很絕望。可能爲打擊這些心機不純的女學生們,前來授課的先生們講課講得很快很無情,首先是針對已經讀完蒙書的年長女學生,上來就講詩經,也是跟劉先生一樣的教學,將詩經、說文和爾雅三篇串聯起來講。

能當帝師的,即使不是帝國重臣,也是學富五車的牛人,劉先生將這三本書就只針對這本書講,並不講開,他不是不想講開,而是自身沒這個能力。這裡的先生就沒這個顧慮,他不僅展開了,而且展開的非常豐富,從春秋戰國歷史講到左傳,再講到夏商周。

課堂裡的女學生們有幾個一開始還能聽懂,等講到爾雅和說文,雙目就開始無神了,等先生們開始旁徵博引,除了謝知以外,再無人可以跟上了,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張懵懂的臉,先生到底在講什麼?爲什麼那些字發音好奇怪?它們真是漢字嗎?

而四個公主已經趴在書案上睡着了,連向來懦弱的西平公主都不例外,她們都是金枝玉葉,因爲太皇太后的命令纔來這裡,身爲金尊玉貴的公主,她們人生是註定一帆風順,完全不需要任何努力,她們只要來聽課就夠了,至於她們願不願意聽、聽不聽得懂,這些都沒有人強迫她們,甚至都不會有人來考校她們功課。

先生從巳時一直講到午時,一堂課酣暢淋漓,他已經很久沒那麼舒暢的講課了,以前講課他要顧及學生聽不聽得懂,他們是否能理解,一直不敢放開講,這堂課是先生們商量好的給女學生們的下馬威,所以他完全沒顧及底下學生水平,直接自我放飛。能回神發現,學堂裡大部分學生都趴在書案上睡着了,偶爾有幾個膽小的也在低頭走神,只有一個小女童正趴在書案上奮筆疾書。

他好奇的走過去一看,訝然發現這小女童居然在將自己上課講的內容大致的紀錄下來,字跡也算清秀,就是——他眉頭一皺,“爲何用鉛槧書寫?”

謝知正在速記先生授課內容,先生過於自我放飛,導致後來謝知也被先生繞糊塗了,她只能先把疑惑的地方記下來,回去問祖父和劉先生,他們肯定會知道的。聽到先生的聲音,謝知微微一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起身給先生行禮說:“先生,我毛筆寫字不快。”

先生盯着謝知看了半晌,淡淡道:“把手伸出來。”

謝知不解其意,乖乖的伸出左手,先生拿出戒尺對着謝知手心啪啪拍了三下。謝知打小嬌生慣養,雙手就沒捧過比書更重的東西,兩隻小手又白又嫩,戒尺一打就紅了,而且很疼。謝知傻了,她不明白先生爲什麼要打她。

先生看着她困惑的眼神,輕哼一聲,“駑鈍!毛筆字寫的不快就練,豈可因爲不快而妥協?難道你一輩子用鉛槧?”

謝知恍然大悟,知道先生是好心提點自己,但她不好解釋說自己現在年紀還小,不是她不想多練習毛筆字,而是身體限制,她屈身道:“多謝先生提點,學生以後會注意的。”被戒尺打的手心一開始很疼,現在已經不疼了,先生這是打人打出技巧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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