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渾身被汗水浸透了,無力的坐起,檢視傷口,見自己雪白的胸之下肋下除了血跡以外,皮膚已經完好如初了。她鬆了口氣,一扭頭,現冥王居然盯着自己鼓掌的柔軟,尷尬得立時轉身背對着他,掩上了衣服。心跳如鼓。
冥王的眼睛也轉向一邊,月牙兒結結巴巴的道:“對不起,咬傷了你的手。”已經掃過了他大手上的幾個青紫的牙印子。
冥王沒有說話,彎腰想站起來,卻沒了力氣。
月牙兒將衣服整理好,肋下開了個大口子不好看,又撕了布條隨意的困紮了一下了事。她勉強站了起來,現腳下沒力,頭也暈,估計是痛得太過了導致的。
“你能起得來嗎?我扶你吧。”見他一臉疲憊,月牙兒好心的道。
冥王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自己再次弓着身子要站起來,月牙兒將手伸到他的腋下,兩顆頭碰在了一起。
兩人同時怔了一下,月牙兒連忙鬆了手,站開一點,道:“我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拋下他一人,走出了草叢。
囚車旁,陳寶寶流着淚,將哥哥扶下了囚車,她哥哥的傷比較重,渾身都是青紫,鞭痕累累,還有幾道大的傷口。木小菜也將蒙銳給扶下了車,坐在地下,蒙銳看着陳寶寶痛苦的表情,心疼的道:“下菜,幫個忙好嗎?去幫寶寶看看她哥哥怎麼樣了,他的傷也需要處理。”
“你的傷……”
“我還撐的住,陳大哥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你先去看看他。”
木小菜走過去。拍了拍陳寶寶地肩頭。陳寶寶止住淚:“他。他好像沒有知覺了。”
木小菜很快地檢查了一遍:“失血過多了。脈搏微弱。我們先給他包紮好傷口。先把血止住再說。”陳寶寶點頭。
陳寶寶走向蒙銳。心痛地看着他肩頭對穿了地琵琶骨。又難過得流下了淚水。蒙銳地武功高。他們怕他逃走。就穿了他地琵琶骨。而大哥是開始就受了傷地。書道】
蒙銳勉強笑了一下:“我還好。別哭。一切會好起來地。”
陳寶寶點了點頭。淚水顆顆滴落:“嗯。月牙兒來了。一切都會好地。”
月牙兒走過來。身上血跡斑斑。蒙銳吃了一驚。虛弱地道:“月牙兒。你。傷得重麼?”
月牙兒道:“我沒事,倒是你,待會兒我們要想辦法給你取出鐵鏈,你能扛地住嗎?”
蒙銳慘笑了一下:“我行。”陳寶寶哭得更兇了。
月牙兒蹲下去:“寶寶,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保證,嗯?”
陳寶寶哭着道:“你怎麼突然會來?如果你沒來,那我們就只能黃泉相見了。”
月牙兒爲她擦了擦髒乎乎的臉。柔聲道:“朋友有難,我怎麼會不來?”
陳寶寶一把抱住她:“我什麼都沒有了,爹爹死了,娘前天也死在路上了,哥哥現在生死未卜,我……”
這時,那些一起的家丁僕人都擺脫了繩索鐵鏈,三三兩兩的來到她身前跪拜,有的默默地磕了頭就轉身走了。有的哭着道:“小姐公子保重!”也走了,不一會兒,就走光了。
陳家破敗,他們也只能離開各自回家鄉了,陳寶寶看着他們遠走,身子有點搖晃,富貴轉眼成煙雲。
一行人怕被官衙追捕,也不敢回陳府,只好走到了一個小鎮子悄悄的住了。
變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之後。所有的錢還付不起大家地醫藥費。冥王爲了給她療傷,身體也比較虛弱了。她不許他再動用法力。面對月牙兒強硬的這不許,那不許的限定,冥王沒有來由地心底升起一股溫暖。
木小菜愁眉苦臉的道:“怎麼辦?”
月牙兒道:“李世民的軍隊是不是離這裡不遠?”
木小菜點了點頭:“去一趟也要半天吧。※月牙兒嘆了口氣:“想不到還是要去見他,我自己一個人去。”
“冥公子怎麼辦?他不會放心你一個人去的。”
“先不告訴他,我去去就回,這些錢我先找匹馬。”
鎮子裡沒幾匹馬,都被軍隊徵去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匹瘦弱的馬,還貴得要命,一番討價還價,終於給買了下來。
冥王這次給她療傷確實消耗太大,所以在住所內自己療傷,月牙兒藉口說要去辦點事,冥王的冰眸凝視了她一會兒,月牙兒表面極其鎮定。
“我會讓小菜好好給看着門的,你就放心的療傷吧,我要跟她分頭行動,才能找齊蒙銳他們療傷的藥草。”
冥王不疑有它,這些天奔波,他都沒有時間療傷,現在局勢混亂,他需要儘快地恢復法力才行。
“要不要我給你喝點血?”
冥王搖頭,於是月牙兒去了木小菜那裡,把自己做了男子裝束。黑高高挽起一個髻,黑色地頭巾裹住,灰褐色的布衣,深黑束腰,變成了一個小個子青年,又在臉上用地上的灰給抹了抹。
木小菜擔心的道:“還是我跟你去吧。”
月牙兒道:“扔下這麼多的傷病員?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好了,我也有自保的武功。”
“你那點自保的武功,要是一次碰到三個人就……”
“我會跑的,我打不過就溜,你放心吧。”
這匹可憐的瘦馬被她抽打得快斷氣了,這才接近了李世民地軍營。她想着該怎麼見到他,原來是他粘着她,想甩甩不脫,而如今是她要去見這個軍隊的最高領,哪有那麼容易?恐怕還沒見到他就被當作奸細給殺掉了。
她看見軍營用木頭臨時搭建起來的木門與眺望樓,到處都是守衛森嚴的巡邏士兵。犯愁啊,李世民。是我自己嚷着要走的,如今又這麼厚着臉皮來找你,真是……
她開始想象見到他要怎麼說
情景一:她牛的伸出手掌道:“李世民,把錢拿出來,千八百兩就夠了。”李世民讓兩民士兵擡了個箱子進來,箱蓋一開。銀子耀眼的白光讓她眼睛都睜不開,她開始流着口水奸笑。
情景二:李世民諂媚地捧出一疊銀票:“鳳儀,請笑納,歡迎再來!”嘿哈哈哈哈,她奪過銀票塞入懷中長笑離去。
呃,要是他不給怎麼辦?
情景三浮現:一柄長刀架在李世民的脖子上,她在他地身後露出惡狠狠地表情:“孃的,以前你沾姑娘我那麼多便宜,還不得給點門票費?”
李世民乾笑。往空中撒了把銀票:“是!是!”她就在銀票雨中滋潤地狂笑。
瞎想了一通,她焦急地在原地跺腳:“真有閒情雅緻,快點想辦法!”
突然。她眼前一亮,好,奸細就奸細!
軍營門前,一個男子被一匹瘦馬馱到門前,她嘶啞的喘息着道:“我是來報信的……”然後就昏了過去。
“大帥,大帥!有個男人昏倒在軍營門前!說是來報信的!”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報什麼信?”
士兵回話道:“他手裡有塊布,上面用血寫着,月牙兒重兵來犯我軍北部,我等不敢輕易處理。還請您親自查辦。”
李世民一聽,月牙兒三個字,就怔住了:“上面寫着月牙兒重兵來犯我軍北部?”
那士兵見大帥臉色凝重,不敢疏忽,朗聲道:“是的。”
李世民臉色一沉,道:“帶他來見我。”
不一會兒,月牙兒就被人帶進帳來了,雙手被捆紮在身後。
李世民看也不看她,低頭翻閱着案卷。淡淡道:“你的軍情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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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看了看左右的人,道:“我……大帥,是我。”
李世民眉毛都不擡:“我問的是你的軍情從何而來,如果不說,就棍棒伺候。”
月牙兒咬了咬脣:“我瞎寫地。”
“謊報軍情,該當何罪?”李世民嚴厲的道。
她身旁的士兵朗聲道:“謊報軍情,打八十大板。”
月牙兒吃了一驚,大聲道:“我不是來報軍情地,我是來見你的。我是趙鳳儀啊!”
李世民擡起眼睛。平靜的看了她一會兒,道:“你明明就是個男人。”
月牙兒這才知道他故意的。委屈的癟了癟嘴:“你認出了我,怎麼又說不認識我?”
李世民沉聲道:“來人!”手比劃了一下。
月牙兒就被拖了出去,她驚叫了一聲,雙腳踢動,他要殺了她?
那兩個士兵將她拖至水槽出,嘩啦一聲就將她的頭沒入了水槽。這個水槽建得比較大,是營地馬匹的飲水供水槽。
她沒有防備,咕嘟一聲喝了幾口水。
那兩個士兵好像只想將她的臉洗乾淨,只是將她用水泡了一下就提了起來,又是嘩啦一聲水響,她的頭出了水面,咳嗆聲中,她地衣服也溼掉了大半。
他們不等她回過神來,就將她扔進了大帳,李世民揮了揮手,他們就退了出去。
月牙兒咳嗆聲還沒停止,臉都咳紅了。
李世民捏住她的下巴,道:“是你。”
月牙兒氣憤的掙扎:“你故意整我的,要看我的臉擦就行了,幹嗎要我喝水?”
李世民眼神一凝:“爲什麼回來找我。”
她是不是腦子撞壞了,居然想到要來跟這個腹黑男求助!月牙兒頭散亂,甩了甩頭上的水,李世民將她頭上的頭巾扯掉,她一頭濃密烏黑的溼就批瀉了下來。
月牙兒氣得喝道:“沒事了,現在沒事了,放開我。”
李世民冷笑一聲:“我爲什麼要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