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真的有完美這個說法,那就指的是冥王這種人。
他靜靜的靠在木桶裡,被她挽起了,愈的凸現出了他所有的面部線條。
洗澡,真是個惹人遐思的場景,但是,沒有,真的沒有,他的身體完全沒入了水中,水面蒸汽繚繞,她啥也看不見。
這個大木桶是蒙銳與獵戶一起做的,很大。
她在裡面泡澡的時候,覺得像個泳池。蒙銳的一腔傷心與悲憤可以說完全化作了力量,體現到了這間竹屋與這些物件上了。這是一種多麼美好的品質,像她這種難過起來只會化做一灘爛泥的人,是絕無可能轉化爲什麼力量的,她不搞破壞就不錯了,反正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絕對做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事情來。
她抱着他乾淨的衣物,放放好,然後就想轉身出門。
冥王道:“我頭疼。”
月牙兒停住腳步,他頭疼?爲什麼頭疼?
“怎麼突然會頭疼?是傷痛作了?”
冥王含糊的應了一聲,閉上眼,微微攏着眉。
月牙兒關心的走過去,拖了條凳子在他身後坐下,將他半乾的長解下,爲他按摩。
“你要是疼就不要強忍着。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給你按摩。雖然不專業。但是也許會起點緩解地作用地。”
冥王嗯了一聲。低沉。性感。月牙兒嘆了口氣。
冥王道:“爲什麼嘆氣?”
月牙兒邊揉着他地太陽**邊道:“我身邊地人。爲什麼個個命運都不好呢?”
冥王想了想:“你地命理比較奇怪。就像一個遊離分子。能和他人地命運相結合。並且產生扭轉作用。這種人萬年也很難遇見一個。我想你就是這種人。”
“啊。那我自己沒有獨立地命運嗎?”
“如果你真是我說的這種人,那就沒有獨立地命運,所以我推不出也看不透你的命理。”
月牙兒的手下力道不自覺地重了:“我怎麼那麼倒黴?難怪我老是覺得自己沒主心骨,不知道爲什麼而活。”
冥王笑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活的人很多。你不是個特例,這與你的特殊命理無關。”
月牙兒停住了手。因爲她現自己將他地額頭劃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痕。她地指甲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掉了一小片,所以很鋒利,她沒指甲鉗,用剪刀剪剪的時候。她總是剪不了右手的指甲。這麼看着,冥王地肌膚是非常的光滑,一點都不比女人的粗糙,只是膚色較深些。
冥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月牙兒又嘆:“你怎麼那麼能忍痛?我弄傷你了。”
冥王道:“你我是兩個互補的機體,你能讓我的傷口癒合。所以,你是個很特殊的人。神想要養靈寵。也要看緣份與機遇,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適應神的元神丹地。”
月牙兒望着他掛着蒸汽水珠子地長睫。很迷人:“我如果能是個平凡人就好了,我真的很需要平凡地幸福。”
她習慣性的沾了自己地一點口水去抹他的傷口。冥王只覺得額上一涼,便睜開了眼睛:“什麼東西?”
月牙兒笑道:“我的口水,你嫌棄麼?”剛說完就臉紅了,他喂她吃他的元神丹,怎麼會嫌棄她的口水?
尷尬了好一陣子,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冥王才淡淡道:“我不會嫌棄你。”
月牙兒扭着自己的衣角,吞吞吐吐的道:“那個,以後……”
“嗯?”
“不要再餵我吃元神丹了。”說完,就匆匆的捂着臉走了出去。
冥王的冰眸閃現出一種痛楚之色,怔怔的,悵然的望着前方。是嗎?她不喜歡他那樣子。
月牙兒用手挫了挫地上的小烏龜:“你在這裡啊,怎麼跑廚房來了?難道是你想吃肉?”
小烏龜的腦袋縮進了龜殼裡,然後又伸出來瞧了瞧她,悠閒的向門外爬去。
月牙兒撅了撅嘴,自語:“連烏龜都不愛理我了,我真是個多餘的人。”
跟在烏龜的身後,她也向廚房外走去:“你要上哪裡去?”
那烏龜當然聽不懂她的話,只是徑直向蒙銳的房間爬去。月牙兒呆了呆,眼眶紅了一下,走過去捏起它:“你真傻,你的主人走了,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給你放生吧。”
冥王此時剛好洗完澡走了出來,見她手上捏着四肢揮舞的烏龜,便道:“你要放它上哪裡去?”
“放到溪流裡去吧。”說着走進房裡,取了那個小鉢子,將烏龜放入裡面。
冥王跟在她的身後,一齊慢慢的順着山道走着。路邊的一叢野花開得遮住了道路,月牙兒不想踩過去,正在她猶豫的當頭,冥王已經上前,摘下了一大束,默默地遞給她。
月牙兒怔了一下,突然很感動,只有他不嫌棄她對嗎?他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他總是靜靜的幫助她。
她突如其來的淚讓冥王有點手足無措,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她,連忙扔掉了那束花,花束便掛在了不遠處一叢灌木樹冠之上。
月牙兒見狀,將烏龜交給他,撥開腳下的灌木,擠過去,要撿回來。卻不料腳下一個踩空,原來那裡是一個被灌木遮住了的坡。驚呼聲未了,她的手臂已經被冥王拉住了。
他道:“不過就是一束花,既然讓你這麼難過又爲什麼要去撿回來?”
月牙兒驚魂未定,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因爲你摘了花難過。”
冥王怔了怔。沉聲道:“那爲什麼要哭?”她哭得他好心慌。
“這個世上那麼多人對我好,但是他們走的走,死的死,只有你還陪着我。我記得你們對我地每一個好。沒有這些東西,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她的頭低低的,聲音無比地沉痛。
冥王揉了揉她的頭:“我們出山吧。”
月牙兒擡頭:“爲什麼?你的傷還沒有好。”
冥王道:“你喜歡熱鬧,這裡住着,你很寂寞吧?”
月牙兒笑了一下。這個人,真是面冷心善的典型。誰會想到他有這麼的細心?
“不,這裡雖然寂寞,但是很安全。等你地傷好了,我們不論去哪裡。都不用害怕。”
溪邊石旁,月牙兒蹲着。
她用指推了推烏龜的背殼:“走吧,還你自由了。”那小龜就伸長四肢爬走了,入了水,遊了起來,水中地它完全沒有了岸上的笨拙,在水中遨遊得像只燕子。
月牙兒站起身來。對冥王道:“我們到遠一些的潭水裡抓兩條魚吧。可以吃烤魚。”
冥王點頭,兩人順着溪流慢慢的往下走。
風光很美好。陽光給森林鍍上了一層金輝,樹隙間透射而下地陽光製造出華麗的光束。淡淡的霧靄在這些光束中飄過細小的水顆粒折射出七彩閃爍的光芒,讓這裡美得猶如人間仙境。
樹下,有許多巨大的蘑菇,以前,蒙銳帶她來摘過的。她也認識了一兩種蘑菇,於是,就順便地摘了幾大顆,放在自己地裙兜兜裡,打算熬魚頭湯的時候放進去。
後來嫌麻煩了,乾脆讓冥王扯了根長草,她將長草穿過蘑菇,就提着一串大蘑菇走。
到了溪潭邊,兩人抓了兩條黑魚,也用草做地繩子給穿了魚脣拎着。
月牙兒指着潭水道:“在現代,很多電視電影喜歡拍美女在這樣美麗的自然山水中沐浴,邂逅美麗地愛情。那些美女演員其實特別的苦,這種山澗溪水極凍,人下了水要忍受極大的痛苦,哪裡還來的美感?所以,當演員是件痛苦的事。”
冥王笑了一下:“你看事情總是喜歡去看悲觀的一面。”
月牙兒吐了下舌頭,很俏皮:“習慣了,我這種態度很不可取,但是沒法子改。”
冥王突然做了幾個手勢,很優美,月牙兒看的呆了。當他做這些手勢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彷彿看見了一個神話中的尊貴王者,在對天敬禮。
那潭溪水突然間就開始冒起了些微的水蒸汽,裊裊上升,碧綠的潭水美極了。
月牙兒張口結舌:“你幹了些什麼?”
冥王道:“你試試水溫。”
月牙兒不敢相信的伸手入水,驚呼出聲:“怎麼是溫的!”
冥王道:“小法術而已。”
月牙兒跳腳:“什麼原理?太強了,神仙就是厲害啊!”
冥王好笑的望着她:“要煮沸一潭水也不是難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月牙兒崇拜的望着他,冥王道:“想洗洗麼?”
月牙兒連忙道:“這水變溫了,魚不會死麼?”
“不是所有的水都變溫了,也就是上面的這一些,下面的還是原來的水溫,它們都沉到底下去了,沒有影響。”
月牙兒想了想,還是算了,她的泳遊得不好,雖然她的體質冥王說過她可以在水中呼吸。
“你可以把水變回去了,別熱死了魚,”眼珠子轉了一下,又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旖旎的畫面?”
冥王揚了揚眉,月牙兒笑得詭異:“我想昭徹肯定常用這個法術。”那傢伙,美人成羣,想象中香豔的美人出浴場面中,還得有昭徹被衆多光身子美女圍住時那張狂的仰天**。
冥王笑了,點頭:“你真聰明,這還真是他創的法術,以便隨時隨地能使用熱水。”
月牙兒笑道:“你也能忍受他在你府裡瞎搞?”
冥王卻很正經的道:“他不用在我府裡,也有很豐富的女人資源。”
月牙兒哈哈大笑:“所以,你派他來看着我時,差點沒鬱悶死他!”
冥王笑道:“執行任務時,是不許他近女色的,他的確對此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