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從張府回來,一路無話,昭徹見她神色沉鬱,便也不多說,知道她心中難過。
近來好了許多的心悸症,突然又犯了,讓她難受了半天,待她好不容易入睡了卻又是一夜噩夢。半夜驚醒過來,一身的冷汗,夢境裡亂七八糟的場景卻一個也沒記住。
她呆坐在牀上,心慌意亂。
這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她下了牀,光腳踩在冷硬的磚地之上,穩了穩呼吸,摸到打火石,將高足燈座上的蠟燭點燃。
溫暖的火光讓她的心得到了一絲的安慰,剛點着的燭火火苗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跳躍着,好一會兒才陡然升起一股轉瞬即逝的小小直直的黑煙,變得明亮穩定了起來。她呆呆的看着,腦子裡卻一片空白,直到燭火“啪喇!”一聲爆了個小小的火花,這纔回過了神。
倒退着坐到牀沿上,她用手握住胸前溫熱的銀墜,現銀墜的表面泛着極微弱的一層藍光。她舉到眼前仔細的看着,如果不是在黑暗中,這麼點微光就幾乎是無覺的。
那層光突然間隱滅了,她的內心突然有一種把它拔下來扔掉的衝動,這種衝動來得非常的強烈,她握住繩索想從頭頂上摘除它。卻現每當她認爲她的腦袋擺脫了那根繩索,結果手一鬆,那個繩子又好好的套在她的頸項之上。
她心情變得極其的煩躁不安,換成了用力的扯,結果脖子都被扯得紅腫了,那繩子還是完好無損。
她跳了起來,愈的焦躁了,她知道這個墜子是除不下來的,但是心裡的那個意念太過強烈,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
她好像瘋狂了一般,完全不顧會傷到自己,雙手使勁的扯,直到脖子被扯得磨破了皮,滲出了血絲。
突然。她地雙手被一雙大手抓住了。是冥王!她眼神迷離。反抗掙扎。卻現對方地力氣大得她想撼動他一分一毫都是不能。
他眼珠地顏色變深了。含着一種不容置疑地冷凝。
月牙兒雙手無法動彈。只好用腳去踢他。口中大喊:“放開我!放開我!”
冥王眉頭一皺。一個旋身。將她緊緊抵在了雕花牀柱上。壓得她動彈不得。月牙兒這下子連腳都無法踢到他了。她地頭無法避免地抵在他強健地前胸上:“你爲什麼不讓我走?!放開!”
冥王眼中寒色一閃。低沉地道:“你是月牙兒?你這麼做會殺了你自己。”
月牙兒使出了身體裡地最後一分力氣掙扎:“不要你管!你走開!”
冥王眼色愈的嚴厲:“你這麼做是想保護誰?”
月牙兒神色一凌便腳下一軟倒了下去,昏過去了,冥王鬆開了她任由她倒在地下,燭光下,月牙兒面容很寧靜,好像剛纔瘋狂掙扎的人不是她,蒼白的面容襯托得睫毛看上去愈的長翹。
剛纔她的反抗力量大得驚人,她究竟是什麼人?她想要殺死自己!
他緩緩蹲下身子,深深的打量着她,神色猶如寒冰。想要逃開我嗎?至今還沒有人能做得到,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暗夜裡,突起一陣風,他的身影逐漸隱去……
翌日清晨,紅霞嬌豔,翠葉滴露。
月牙兒撐着凍得僵硬的半邊身子從地下爬了起來,哎,搞什麼鬼?怎麼滾到地下來了?她的神經果然夠粗的,居然半夜掉下了牀還能無知無覺的睡到大天亮。
一個大噴嚏橫衝直撞的打了出來,她眼淚橫流,連忙揉着凍臂縮進了被窩,頭痛得很,這感冒勢必是輕不了了。她坐到牀上,把自己包成個大糉子,又開始呆呆出起了神。
他,好些了嗎?必定是痛了一夜吧?他……經常這樣受傷嗎?
揉了揉癢的鼻子,將一個噴嚏壓了下去,把頭埋進了膝蓋,她是戀愛了嗎?如果不是,這樣的牽腸掛肚又代表着什麼?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早在初中,她仰慕着自己那個帥氣的班長,就是這種感覺。怦然心跳,因爲對方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便彷徨失措,在對方面前展露歡笑以遮掩自己的心慌。
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了秦皇?秦皇按道理應該是很信任他的,爲什麼又要這麼折磨他?
紅丫頭輕輕推開她的房門,想看看她是否醒來要爲她準備洗漱,卻現她紅着鼻頭一個人像坐小山一樣呆坐在牀上。紅丫頭嚇了一跳:“小姐,今兒個怎麼起得如此的早?”
月牙兒勉強扯了下嘴角,啞着嗓子道:“紅丫,我好像着涼了。”
紅丫頭走進,擔心的摸了摸她的額:“沒燒,但是小姐,你怎麼這麼呆坐在牀上?嚇了我一跳。”
月牙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一夜都沒睡好,結果早上還覺自己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可能是半夜滾下來的。”
紅丫頭打開衣櫃的門,開始爲她準備衣物,責備道:“怎麼滾下了牀還自己不知道?我從前擔心着你一向淺眠,如今你睡得太死,反而又讓我擔心了。”
月牙兒接過衣物,紅丫頭心細,給她拿了件厚棉布裡衣,又多添了件精美的桃紅雙層襖子。
“先給我來點熱水吧,多喝點水排毒,好得快。”一般感冒的症狀,如打噴嚏流鼻涕,也都是過敏反應,即便是在現代,吃藥也是緩解這些過敏反應而已,並不能治本。
紅丫頭給她倒水:“我去叫張嬸給你熬點藥,這些藥材家裡一直都備着的。還有,今早張嬸說我們昨天帶回來的那個男子,突然不見了,也不知道上哪去了,連個信都沒留就走了。”
院中,兩個園丁在拉花苗,同時也在種植綠樹苗。趙公在一旁指揮,叫他們動作小心着點,不要弄折了他的苗兒。
月牙兒纔看了會兒,天就下起了細雨,趙公便叫園丁停工,走到檐下來催她回房。
“下雨了,風涼,你已經受了涼,不要再加重了,回房去吧。”
“不礙事,扛幾天就過去了。”
趙公拉住她的手,打了打脈,俗話說得好,久病成良醫,基本的把脈斷症,他還是會的。月牙兒病了這麼多年,他多少都研究了不少的醫學典籍,掌握了一些粗淺的醫理。
雖然知道她沒有大病,也不如之前氣虛了,終究是有點放心不下,拉着她強迫她回房間去。月牙兒笑了笑,不好抗拒,便道:“爹,我去了,你忙。”
趙公這才滿意的笑了,突然看見昭徹在她身後不遠處站着,便點頭微笑向他致意。
月牙兒轉身,昭徹向她招了招手,轉身先行。
月牙兒疑惑的跟了上去,迴廊轉折處,昭徹在那裡等着她。
“什麼事?”月牙兒問。
“你昨晚怎麼了?做夢了麼?”
月牙兒一怔:“你怎麼知道的?”
“紅丫說的。”
月牙兒很疑惑:“做夢很正常啊。”
“你滾下了地卻自己不知道?”
月牙兒撓了撓頭:“這個吧,我神經有點粗,不知道怎麼的沒感覺,還在地下躺到了天亮。”這個紅丫,太八卦了,什麼都向昭徹彙報得如此的仔細。
昭徹一臉的深思,月牙兒奇道:“怎麼了?”
昭徹恢復了慣常的閒散狀,無所謂的道:“沒什麼,對了,張拓派石頭上門來了,在你的院子裡等你。”
月牙兒答應了一聲,急步就行。
“以後你要是做夢,要注意一點。”
月牙兒一怔,回頭,昭徹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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