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年2208年六月,樊鍾率領精兵三萬攻克了格塔爾國西北角的軍事重鎮塔利石,守城將領多爾徐狼狽棄城而逃。消息很快傳到了剿匪總監楚文虎的耳朵裡,楚文虎大驚失色,連忙派西北討捕使季武刀領兵五萬前去剿匪。
爲了能夠全殲金剛山起義軍,季武刀指定了一個分兵合擊的計劃:自己親率大軍三萬從正面進攻金剛山起義軍的隊伍,留兩萬精兵從後繞道迂迴包抄,兩軍合圍,定可將其賊匪全殲。
聰慧過人的樊鍾豈是等閒之輩,他通過偵探兵的報告,很快便摸清了季武刀軍隊的戰略部署。他於是兵分兩路,一路正面狙擊季武刀的三萬精兵,一路從後路伏擊從後殺過來的敵軍。
樊鍾在臨戰前鼓舞軍隊士氣,自己親自上陣督戰,士兵們熱血沸騰,戰鬥慾望瞬間激發。就這樣,塔利石第二戰,金剛山起義軍打的季武刀軍隊潰不成軍,殺敵一萬多人,季武刀嚇得脫下自身戰袍,化妝成小兵,灰溜溜地逃了出去,退守在楊子河一帶。
至此,樊鍾領導的金剛山起義軍名聲大振,成了格塔爾國最強盛、最有聲望的起義隊伍。很快,有很多小的變民組織前來投靠金剛山,樊鍾盡授其職,命他們繼續管轄原先的隊伍。一時間,起義軍人數暴增至數十萬人。
樊鍾躊躇滿志地站在城牆上,向東眺望着遙遠的風都,他憧憬着有朝一日佔領風都,最終成爲這個國家最大的主人。爲了穩固戰線,他計劃着,謀略着首先拿下格塔爾國整個西部,然後逐步東進,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帝國夢。
爲了佔領整個西部,崑崙年2208年八月,樊鍾率領五萬精兵,浩浩蕩蕩從塔利石出發,進攻西部的另一個軍事重鎮塔圖。鎮守塔圖的將軍名叫程達,此人老謀深算,對格塔爾國忠心耿耿,他料定叛軍前來緊急攻城,所帶糧草不多,若能堅守不出,避其鋒銳,等糧草耗盡,即可全力反擊,就有勝利之可能。於是,他下令士兵堅守城門,絕不出去應戰,另派幾人給風都送信,請求緊急支援。
在塔圖,樊鍾遇到了人生第一次軍事失敗,數次攻城未果,傷亡損失慘重。一個月後,糧草即將告罄,他一面叫人攻城,一面指派人員前去運糧。程達的偵察兵及時上報給程達,程達大悅,立即派人半路攔截,全殲了前去運糧的隊伍。
又過了一週,隊伍漸漸糧草不濟,樊鐘不得不部署撤軍。突然,程達城內三萬精兵一涌而出,金剛山隊伍頓時潰散,樊鍾狼狽而逃,只帶領百餘騎逃回塔利石。
程達派人送的急件很快便送到了風都,可察爾汗拆開一看,勃然大怒,宣楚文虎前來覲見。
可察爾汗將信件擲落在地,大怒曰:“楚文虎,這是怎麼回事?叛軍都已經攻打到塔圖了,你可知也不知?”
楚文虎戰兢兢地拿起了信件,仔細審查完畢,答曰:“陛下,此事我已知曉。程達將軍所言叛軍有五萬人之衆,所言不實,據我這邊偵察兵報告,區區叛賊只有不到一萬人之衆,程達將軍那邊有至少三萬精兵,足可以勝任,那還需要派什麼援軍。”
“哦。”可察爾汗狐疑地盯着楚文虎。
“程將軍這明顯是臨陣畏敵呀,區區不到一萬人之衆,並且沒有正式指揮,怎麼可能能夠戰勝咱們正規化戰鬥軍呢。陛下,您放心,不出一個月,我料定那邊定會傳來捷報。”
“孤暫且再信你一次,各地叛亂還得勞煩你,早日將其肅清,也好讓朕睡個安穩覺。”
“臣知道了。”
楚文虎走出皇帝殿,額頭已是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長吁一口氣,反覆思忖着。
以後各地發往風都的急件必須先由我來查看再送往陛下哪裡,這樣我纔可以高枕無憂,不然的話,我這腦袋遲早得搬家。
他心裡也漸漸地對程達有了成見,伺機除掉這根扎人的刺。
一個月後,捷報傳來,楚文虎喜出望外,上報朝廷,可察爾汗大喜,賞賜楚文虎金銀綢緞無數。
程達上奏朝廷,請求撥給他精兵五萬,乘勝追擊,定可將金剛山起義軍一舉殲滅。可是楚文虎察看到此信件,微微一笑,扔燭光中燃燒。
“笑話,給你精兵五萬,那可是一項巨大的開支,假設兵敗,不光掉的是你的腦袋,還有我的腦袋。”楚文虎淡淡說道,“倒不如給他下一條詔令,叫他安安心心穩守塔圖城池,此乃上上之策也。”
一次絕佳的歷史機會就這麼錯過了,此時的金剛山起義軍士氣低落,在另一線率兵打仗的劉霸也吃了敗仗,退回到了塔利石。如果此時聽從程達的建議,率領精兵乘勝追擊,戰勝金剛山起義軍的機會大大增加,可是歷史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崑崙年2208年末,格塔爾國已是山河破碎,一個又一個的亂世英雄爭相浮出歷史水面。較之前的農民軍起義,這次的起義軍全是軍官、富豪、貴族和外戚起兵,他們跟那些底層的農民起義軍截然不同——他們不是爲了向朝廷爭奪生存權,而是要想朝廷爭奪統治權!
此外,這些富豪貴族們已經掌握了一定的政治和經濟資源,並且擁有相當雄厚的軍事實力,在戰場上的表現也遠比之前的農民軍可比。也就是說,從崑崙2203年的農民起義軍,充其量只是拉開格塔爾國滅亡的序幕,最終導致格塔爾國滅亡的還是這些帝國內部的貴族精英。
這時候,一個傭兵一方,實力雄厚的封疆大吏,在耐心地蟄伏了數年,冷靜地縱觀天下大勢,終於遲緩而堅定地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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