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 根本沒有什麼密函,也根本沒有什麼本王的親信?”寧王獨自說道。
“。。。”
“阿寬只是本王奶孃的兒子。本王這次就是要引蛇出洞,沒想到你們真的藏在江南!本王更沒想到, 居然他們抓來的會是你。”
“。。。”若熙還是閉着眼睛, 腦中卻在飛速的轉着。原來他們中了寧王的計。不知道那獨耳使者有沒有逃出來, 還有那個老鴇, 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平安無事?
“尹若熙, 爲什麼要一再辜負本王的好意!?”見若熙一直閉着眼睛,寧王突然捏住了若熙的下巴,“本王只是想將你留在身邊, 好好待你。。”
若熙睜開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看錯嗎, 那人的眼裡除了怒氣, 竟還有一絲傷心?
良久, 若熙開口說了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請恕若熙不能一人分侍兩主。”
“主?他這樣待你,視你如糞土,爲了他你這樣值得嗎?”
。。“若熙心甘情願。”
“哈哈,好!好一個心甘情願!”寧王突然甩開了手,仰天大笑了幾聲, 那笑聲好不淒涼。
“上次是我疏漏, 讓他救走了你, 我到要看看這次他還怎麼救你!!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若熙瞪大了眼睛。寧王居然說當日是池暮將他從寧王府裡救出來的, 不知道爲何寧王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其實上次從寧王府被救出, 到底是哪位高人暗中相助,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細細想來, 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無雙島,此次是第一次來中原,在這江湖也並沒有結交什麼能人義士,除了池羽,他再也想不出有誰會冒死相救,但是小羽又說不是自己。後來跟上了無雙島一行人南下,這件事情他也再沒有深究。而此時,寧王居然將這罪名錯加在了池暮的頭上,還要伺機報復,這真是若熙最不想看到的。
“他是不會來的,不要白費心機了。”話說出來,竟透着說不出的苦澀。但是這的確是事實,若熙清清楚楚的知道。曾經池暮可以假裝不認得自己,如今又怎會冒死前來相救呢?自己區區一個下人之身,和整個無雙島的安危又怎麼能相提並論?
“會不會來,我們等着瞧。”說完,寧王揮劍掃過了若熙的臉龐,一縷青絲落在了寧王手中。
臨走之前,寧王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罩在了被綁在馬棚柱子上的若熙身上,遮住了他甚是暴露的身軀。這時若熙還穿着怡紅院專門給男倌穿的那身半透明的薄紗長衫。這樣露骨的被綁在這裡,恐怕誰看了都要垂涎三尺,寧王想到這裡就恨不得把那些一直盯着若熙看的守衛的眼睛給挖出來。
將若熙的身體遮嚴以後,寧王吩咐了一句下人,
“給我好好看着,誰也不準碰他一根汗毛,若是誰敢傷了他,我要他不得好死!”
說完,便好像很是疲累的離開了。
。。。
憶夢軒收到了若熙的青絲。
雨痕立刻明白若熙已經落入了寧王的人手中。當日計劃失敗,房間內的人不翼而飛,自己安插在寧王身邊的線人也離奇死亡,他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寧王早已識破了自己的線人,但是卻還是將計就計,恐怕爲的就是引蛇出洞。
當日自己本已叮囑過若熙,若情況失控,一定要及時求救,恐怕是那人對若熙使出了極其兇殘的手段,才讓他連求救的信號都沒能發出。
此時他們並不知曉寧王已經親自來到江南,停留在蘇州知府。只知道這次他們針對的目標是池暮一人。
剛纔送信的使者講道,若明日正午之前,池暮不單獨一人前往蘇州知府,他們將會將若熙以刺客之名處死。
雨痕已經派人去暗中營救了,可是都是空手而歸。整個知府衙門佈滿了寧王的精銳,被部署的連個蒼蠅都很難飛進。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來,雨痕心裡越發的不安,正在書房跟幾個手下商討着營救的策略,卻撞見了心神不寧的池暮。
不得已,雨痕纔像池暮一五一十彙報了若熙的情況。
池暮聽了雨痕的彙報,冷靜的說道,
“明日正午,我會去知府赴約。”
“島主!”書房裡的幾個手下都同時驚出了聲,紛紛跪倒在地,大聲喊道,“請島主三思!!”
只有雨痕沒有說話也沒有跪倒,他若有所思的望着一臉決絕的池暮,默默的走到池暮的面前,
“島主心意已決?”
“嗯。你們都起來吧。”
地上的人並沒有遵從島主的命令,依然跪在那裡。池暮也沒有強求,繼續說道,
“我此次前去,意在拖延時間。前日我得到小羽的飛鴿傳書,說他的人馬已經到達西域,並與先父的幾位故交達成了共識。幾位前輩願意派使者隨他回京,配合我們的計劃。只是從西域趕回中原,需要些時日,我只盼寧王的手下不要這麼早就掀起對無雙島的進攻,只要能夠將時間拖延到西域使者到達的日子,那麼無雙島就能免去一場浩劫。”
“所以,島主想用自己去當轉移寧王注意力的誘餌?”雨痕問道。
“正是。想那寧王恨我入骨,這一切也是由我江家引起,若是抓住了我,那麼他一定會暫時放鬆其他對付無雙島的計劃。”
“可是,島主有沒有想過,那寧王心狠手辣,萬一------”
“萬一,我此次。。有去無回,那麼你要替我轉告小羽,哥哥沒能遵守承諾,先走一步。但是無雙島的基業以後就要靠他來發揚光大。還有小羽是個急性子,他務必會前去報仇,但是你務必要將小羽安全送到慕容梓祁的身邊,相信他一定能輔佐池羽,重振無雙島。還有若熙,如果我不能。。活着回來,你們一定要盡全力將他救回。再將這個交與他。”說完,池暮遞給了雨痕一個錦囊。
接着,池暮又與雨痕交待了許多他走以後會發生的事情,像是在交待自己的後事一樣。好像,他已經知道他不能再回來了一樣。
雨痕也一樣一樣認真的聽着,記在心裡。他的手裡,緊緊握着池暮交給他的錦囊。他心裡明白,池暮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