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完了嗎?”我沒好氣地問道。
“姐姐幹嘛着急?”她蹲下來,滑嫩的雙手在我臉上滑動,“看來宇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忍心下狠手啊。”
“你知道嗎?昨晚我們???????”她趴在我耳邊得意說着他們昨晚的浪漫,說罷,她起身,感嘆道,“早就聽說李相之子李寰宇是個不解風情的溫文儒雅的公子,可自從昨晚我才知道他也只是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才會露出那份浪漫了,呵呵。”
我真想堵住耳朵不聽,想想也是,自從嫁給他,他也只有一次帶我去城外賞菊,可那次還遇害。我們之間除了曖昧和之後的坦誠相見,似乎沒有特別浪漫的事值得回憶。我看着眼前得意的璇璣,心裡有些乾澀。
“唉,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璇璣面帶惋惜地起身,“我也是看着姐姐這樣喜歡着王爺感到難過,我這裡有忘情草,你若想忘記這段情,就吃了它。”她把草藥放在我懷裡,轉身走了。
“忘記一切,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重新來過。”她的聲音如同誘人的鬼魅一樣在我耳邊不停回想。
擡頭看夜色,第一次覺得月色清冷,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可恰恰不巧,今日是月圓夜,似乎老天總跟我作對。就在我笑得時候,聽見耳邊一聲長長的嘆息,很熟悉。
今晚,宇沒有如夢,感到如此的寂寞。
第二天,我被放回了荒園,坐在屋裡靜靜地看着手中的忘情草。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疏桐撲到身上,大哭起來。
“夫、夫人???????”一個怯懦的聲音從門縫傳來。
“鸚哥兒?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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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嗚嗚嗚??????”她也撲到我身上,擡起滿面的淚水,“小撈渣公子不見了,他不見了!”
我愣住,隨即勉強笑道,“怎、怎麼會,他只是留在山上了。”
“您就別騙我了,我都聽說了,村外的人在山後發現了他的屍體!”
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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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影兒,快來呀!”“還有那個慢叔叔!”
“小鬼!叫哥哥!”
“咧咧”做着鬼臉,扭着屁股,“影姐姐,宇叔叔!”
“臭小鬼!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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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影兒,你看我會飛了!”
“切,就你那蹩腳的輕功。”
“哼,影兒別聽宇大叔的,等我練好了,我天天帶你飛,像大鵬那樣飛!”
“切!”李寰宇不屑。
撅嘴,繼續跳房頂連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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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影兒,我幫你洗衣服!”他挑釁地看着躺在樹上優哉遊哉的李寰宇。
李寰宇不屑。
“哦!下雨嘍!”他把盆裡的水撒起來,落了我們一身。
“下雨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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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樣了?”
“回王爺,夫人只是氣神雙虛,又受了些刺激才暈過去的,待老臣開些安神寧心的藥就好。”
過了好久,屋裡的人似乎都退了出去,很靜,很靜,而我的腦裡卻很亂,很亂。
一聲嘆息,又在我耳邊響起,“影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影兒?影兒?”有人在叫我,我四處找也找不到。
“影兒,影兒,影兒。”
“影兒,你是誰?”是宇的聲音,不是現在的陌生化的溫文如玉的聲音,而是熟悉的調笑和戲謔。
“我?”我反問。
“對,告訴我你是誰?”他在無限的深處鼓勵着我,說出心裡一直深藏的秘密。
“我是???????”是啊,我是誰?蘇嬈嬈?可是我不做蘇嬈嬈已很長時間,似乎忘了蘇嬈嬈本該有的樣貌、性格、愛好,甚至忘了蘇嬈嬈原來的生活。難道是花兮影嗎?是啊,雖然頂着花兮影姣好的容顏,儘量適應着她的生活,可總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你不是花兮影,不是嗎?”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你雖然過着她的生活,可我能感覺到你的胸腔跳着不同的節奏哦~小影兒,你是騙不了我的。”
我愣住。
“你是蘇嬈嬈。”
我睜大驚恐地眼睛,不知要看向何方,這更增加了我的恐慌。
“呵呵,嬈嬈,不要怕,是那晚你告訴我的。”他突然笑了。
“可是???????宇,你在哪兒?”
“我就在你身邊啊。”
“不,那個不是你!”
“嬈嬈,一定要記住,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邊。”
他消失了,聲音也消失的很快,沒有一絲迴音。我的嘴裡狂亂地喊着他的名字,“宇”。
醒來後,疏桐和鸚哥兒杵在桌子上打瞌睡,看看外面是深夜,想起身卻使不出力氣,只好就這樣躺着。手突然摸到了什麼,拿出來,竟是璇璣那日給的忘情草。我放到鼻子邊嗅了嗅,很好聞的清香。
梳洗過後,心裡一直放不下李寰宇被下毒的事,決定要在府裡找到那個小丫鬟。可查找一天,府裡竟沒人知道,坐下來想想才反應過自己的天真,若是真有人要害他,怎麼還會把那個小丫鬟留下來,估計現在連她的屍骨都不會讓人發覺了。
可坐下來又覺得心裡不安,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他一聲,讓他小心點好。
還沒走到“璣石軒”就聽見裡面的歌聲。我偷偷趴在門縫往裡看,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他們發現我的落寞。
只見院子裡,種滿了牡丹,飛檐樓閣,金縷雕花,富貴異常,和我那荒園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
“姽兮,姽兮,今夕何夕?
姽兮,姽兮,路漫漫兮。
姽兮,姽兮,思我人兮。
姽兮,姽兮,我心痛兮。
入我相思門兮,方知相思苦。
早知如此絆人心,不如當初莫相識”
璇璣歌舞,寰宇彈琴。一曲作罷,李寰宇從背後環住璇璣,搭在她耳邊說道:“這曲太悲,我不喜歡。”
“可???
???璇璣自幼習歌舞以來不知爲何就喜歡這一曲。”璇璣有些撒嬌有些委屈的說道。
“哦?是嗎?”李寰宇耐心的問道,嘴角噙着溫柔地微笑。
“嗯。”璇璣天真的點點頭,“好像是我一覺起來就會唱了這首歌。”
“來。”李寰宇牽着璇璣的手走到亭子的桌前。
“幹什麼,王爺?”璇璣問道。
李寰宇把食指搭在她粉嫩的脣上,輕聲說:“不要叫我王爺,叫我宇。”
“宇。”
李寰宇看着璇璣的樣子,臉上露出滿意地表情。“來,我教你寫字。”
李寰宇摟着璇璣,兩人在石桌上寫字。
“這是什麼字?”璇璣問道。
“喜歡。”
阿嚏!我不小心打了個噴嚏。院內傳來李寰宇冰冷的聲音,“看夠了嗎?”
現在的我也不好躲藏,只好訕訕走出,“那個??????我??????那個??????”其實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越發覺得尷尬了。
“姐姐,王爺,是我叫姐姐來的,聽說姐姐會寫字,所以臣妾斗膽請姐姐過來教姐姐寫字。”璇璣假惺惺的過來。
“哦?影兒會寫字?我怎麼不知道?”李寰宇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看着這樣的他,本來的希望頓時全無,只剩下內心的顫抖。他身上散發出的霸氣,讓我害怕。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會兒,二話不說拉着我就往外走。
“噯?王爺~”璇璣喊道。
李寰宇走得很快,我一路被絆踉踉蹌蹌。
“看着這個字,影兒還記得什麼嗎?”李寰宇停在一個院子前,指着院子的匾額。我擡頭看去,上書“采薇”二字。
這字寫得很嫩,我皺眉。
“它是影兒寫的字。”看着字時,李寰宇的臉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只是這幸福似乎是在遙遠的過去,不是現在。“來,進來。”他拉着我到了二樓小屋,站在桌前,他拿出一張紙,“這是影兒第一次寫字,送給我的,還記得嗎?”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字,上面寫着“喜歡”。
“還記得,曾經你最喜歡跟在我身後叫着‘宇哥哥’、‘宇哥哥’,當時我只當你是個聒噪的小丫頭,可等你十三歲那年在山腳下采薇時,便認定你就是我唯一的妻。”李寰宇背對我,向我談起過去的往事,原來花兮影和李寰宇真的是青梅竹馬。
“當初迎娶你時,表姐不同意,把你召進宮中侮辱一番,我本想給你出氣,沒想到當夜你竟離家出走,這一走竟是三年。等我再回來時,你雖是我的妻,可卻不是當初那個會采薇的影兒了。”
看着他的落寞,我也很難受,要怎麼說,難道要告訴他我不是真正的花兮影?那麼真正的花兮影又在哪?一切的一切都無法解釋,所以面對如此情況時,我們選擇了這樣的藉口:這都是命。
“我??????我是有所變化,可是影兒還是願意做你的采薇的影兒。”話說的雖然有些彆扭,但至少我覺得安慰了他,也完成了真正花兮影的心願,我想她應該是希望李寰宇幸福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