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的希格、藍仙兒和山特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只看見滿大街都是巡防營的人橫七豎八地躺着,足有七八十人,三人看都不看,直接上了馬車,回住所去了!
“你的兵不錯!”馬車上,山特笑道。
“跟你的十字軍比,怎麼樣?”希格笑道。
“差不多,有得一拼!”山特笑道。
“纔有得一拼?”希格驚訝道,“這可是我復興城第一批畢業的優秀軍官,羅格森將軍親自調教!”
“復興城纔有多少人口?”山特笑道,“艾拉西亞又有多少人口?你一個城一百多萬人,一屆就可以挑選出幾百名,艾拉西亞全境近十億人口,挑出了幾萬人算什麼?”
“這幾萬人放在卓瑪城可惜了!”希格搖頭嘆道。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城主,丞相府的管家攔車求見!”一個衛兵靠近馬車說道。
“他們多少人?”
“大約兩百!”
“你們十八個打得過嗎?”
“不相上下,但我們怕城主和夫人有所閃失!”
希格嗤笑道:“一個破管家也敢攔我的車駕!告訴所有人,我們不先動手,但他們要是動手,或者攔着路不妨,就給我全部打殘!我和夫人能照顧自己!”
“是!”
“希格,真要把事情鬧大?”山特擔憂地問道,“這對第五軍團沒什麼好處!”
“管家都出面了,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希格笑道,“我就是爲了第五軍團的利益,纔要把事情鬧大!”
馬車徐徐通過,希格連車簾子都沒有掀開。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態勢下,最終也沒人動手。也許在卓兒瑪城作威作福囂張慣了的人,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不要命的人!
回到住所的希格和藍仙兒、山特在客廳有說有笑的閒聊,完全當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城主,丞相府派人來下帖,丞相大人邀請城主和夫人晚上到府上共進晚宴!”衛兵又來報告道。
“哼,請我吃飯也不先問問我有沒有時間!”希格說道,“你就跟送信的人說,我和夫人晚上已經有安排了!然後再告訴他,我是在外領兵的將軍,不便與朝臣私下接觸!”
“是!”
山特笑道:“你不便接觸的理由還可以,可非要加上前面一句有安排了的話,看來你是要把卓兒瑪城給攪渾了!”
“攪渾了不好嗎?”藍仙兒笑道,“卓兒瑪城看似繁華,可太過一盤死水,需要有人給攪和攪和纔好,那樣就不會有人忘了,我們的都城到底在哪裡!”
“城主……”衛兵又進來說道。
“又是誰?我說了,不管是誰,我都不見,不接受邀請!”希格怒道。
“城主,這次是陛下派人來下帖,請城主、夫人還有山特將軍共同去王宮赴晚宴!”衛兵不慌不忙地說道。
“還有我!”山特大吃一驚。
希格也是怔住了,女王親自請自己吃飯,是什麼意思?
“城主,這個帖子我們接不接?”衛兵問道。
“當然接,除非我想謀反!”希格說道,然後轉身疑惑地問山特,“陛下怎麼知道你在我這裡?”
藍仙兒笑道:“恐怕,我們從安萊城登岸的時候,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監控之中了!一個擁兵二十多萬的元帥,一個風生水起的復興城城主,這兩個身份哪怕只有一個,也足以引起陛下的關注,何況你還兩個身份都兼着!”
希格疑惑地看着山特,問道:“是這樣嗎?”
山特笑道:“你不用懷疑我,你們知道,我不會做這種事!監視大臣這種事情另有別的部門!正像藍仙兒所說,你受陛下關注那是肯定的,只是陛下爲什麼請我?”
“你這麼忠誠,當然要請你吃飯了!”希格笑道。
見女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希格倒不在乎,隨便換件正裝就可以了,可山特就急壞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換什麼衣服,是十字軍軍裝還是也換禮服,他也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藍仙兒可就不一樣了,這種場面不能給希格丟人,必須精心打扮,穿着的禮服還要符合身份不能僭越。打扮完了,還要從儲物戒裡挑選禮物,禮物也要有講究,不能顯得太過豪奢,那樣就會顯得你比女王還要有錢有身份,又不能太差了,太差了又會顯得不恭敬,總之一切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藍仙兒在臥室裡搗鼓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打扮完成,給自己和希格精心挑選了三件禮物,還給山特也特意選了一件。
慌里慌張的山特最終被希格敲定了和自己差不多的禮服,雖然不太滿意,但已經沒有時間了!
從希格住所出來已經快是下午四點鐘了,到王宮的距離只有二十多分鐘,四點半到王宮報告不早也不晚。王宮的規矩太多,早了不好看,晚了更會被視爲怠慢。
儘管只是陪都,但這個王宮的規模並不比斯卡納的王宮小。王宮建築高大豪華,處處體現着王室的威嚴,身處王宮的人,立刻會自覺地肅穆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希格也感到了這種莊嚴帶來的壓力感,在斯卡納王宮的時候,自己則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沒有經過允許,王宮裡是不可以亂走的。希格和藍仙兒、山特跟隨侍女直接來到一個偏殿,這裡應該是就是凱瑟琳宴請他們的地方。藍仙兒將禮物連同禮品清單遞交給領頭的侍女,然後就坐在偏殿的茶房裡。侍女們立刻上茶上點心,藍仙兒則每人一袋金幣打賞了出去,侍女們倒沒有任何避嫌,很是熟練地收了金袋子。
等待是無聊的,希格幾個人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這麼緊張,尤其是山特,不停地擦汗。希格說了幾段小笑話想緩解氣氛,但卻是完全沒有效果,讓人更加尷尬!
等待了半個多小時,侍女們開始端着盤子佈菜。希格原以爲宮廷的大餐一定會讓自己大開眼界,沒想到上的都是極其普通的家常菜,還沒有藍仙兒平時給自己做的豐盛,讓人大失所望。
“陛下駕到——”
所有人都起立,朝着鞠躬女王凱瑟琳出現的地方鞠躬,希格三人也不例外。
“都免禮吧!”女王凱瑟琳具有威嚴的聲音說道。
希格擡頭稍稍打量了一下凱瑟琳,一套大氣華貴的晚禮服,長長的金邊裙子一直拖到幾米開外,高高的立領從像是從後背生長出來一般,金色的王冠讓這位艾拉西亞的極權人物更顯得神聖不可侵犯。凱瑟琳應該與自己的父親邁克爾年紀相仿,大約六十歲左右,但在希格看來,也就是四十出頭的樣子,高貴的氣質與威嚴的氣場,一看就讓人感覺,自己在這個艾拉西亞權力頂峰的人面前,不得不低眉下氣一般。
凱瑟琳也仔細打量着希格,兩人雙目一碰,希格立刻尷尬的上前施禮說道:“微臣希格拜見陛下!”
隨即藍仙兒和山特也上前見禮!
凱瑟琳笑道:“本王就是怕你們拘束,所以讓人特意擺的是家宴,不用大桌,不用大盤子,我們就隨便坐坐,隨便聊聊天!”說完,上前挽起藍仙兒的手,笑道:“今天沒有君臣,沒有主客,隨便坐,藍仙兒,你就坐在本王身邊!”
用餐的桌子是長方形的,兩邊的人相互對坐。凱瑟琳和藍仙兒坐左邊,凱瑟琳在上,藍仙兒在下;右手邊的上位則是希格,下位是山特。
落座後的凱瑟琳端詳着希格,笑道,“真是將門虎子,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不過剛到卓兒瑪城就惹是生非,本王要是不把你們請到這裡來用餐,還不知道你們會惹出多大麻煩!你們在卓兒瑪城不熟悉,真要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本王這個主人可真的就不好看了!”
希格笑道:“這點小事勞煩陛下擔憂,真是讓人坐立不安!感謝陛下想得周到!”
隨即侍女上來倒酒分菜,凱瑟琳自己吃得倒是津津有味,藍仙兒和山特都是淺嘗輒止,希格則是大快朵頤,分菜的侍女來不及給他上菜的時候,甚至自己給自己分,這倒也讓山特和藍仙兒漸漸地沒了先前那麼拘束。
席間只是喝了些葡萄酒,並沒有太多的話,所以吃飯的時間並不長,當凱瑟琳放下刀叉的時候,三個人早就已經坐在一旁等着了。
回到茶房裡,分主次落座,侍女們上茶、果品之後,凱瑟琳纔對希格說道:“當年你父親也是不到三十歲就做了第五軍團元帥,沒想到你更是年紀輕輕就掌管了第五軍團,真是讓人佩服!”
希格連忙解釋道:“陛下恐怕誤會了,第五軍團的蒙哥撒元帥遇刺身亡,微臣當時身爲隨軍參謀另有任務,沒有跟在身邊。蒙哥撒元帥死後,第五軍團陷入危機,微臣也是迫不得已臨危受命……”
“不用說這個了,這些本王都知道了!”凱瑟琳說道,“蒙哥撒元帥做得很好,你也做得很好!這麼年輕就這樣不畏艱險,勇於擔當,力挽狂瀾,可惜現在本王身邊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
“陛下謬讚了,這都是忠於陛下的第五軍團的將士們奮勇當先,同仇敵愾的功勞!”希格說道,“第五軍團雖說跳出重圍,但現在仍然危機四伏,阿拉德絕對不會甘於第五軍團在北方的存在,妨礙他先統一北方的戰略,所以,還請陛下及時任命新的元帥!”
“你真的這麼想?就不怕這句話誅心?”凱瑟琳目光凌厲一閃而過,卻仍然笑着說道,“本王聽說你用自己的錢給第五軍團提供物資幫助?”
“第五軍團從蒙哥撒元帥至下,誰不知道微臣與阿拉德有殺父之仇,失親之痛!”希格正色道,“只要對勤王軍有利,對阿拉德有損的事,微臣都願意去做,出點錢算什麼?陛下如果擔心微臣對第五軍團有覬覦之心,那實在是冤枉微臣了!”
“有覬覦之心又怎麼樣?”凱瑟琳說道,“只要你還在勤王軍陣營,還在對付阿拉德,第五軍團交給你,比交給那些更加覬覦,卻有沒有能力的人更加讓人放心!”
“陛下就不要再折磨微臣了!”希格說道,“陛下有什麼想法,直接告訴微臣,微臣絕無二話!”
凱瑟琳笑了笑,說道,“今天原本不說這些事情,沒想到又繞上去了!第五軍團能堅持到現在,蒙哥撒元帥和你功不可沒,這一點沒人敢抹掉!第五軍團孤懸在外,始終對朝廷忠心耿耿,即使環境惡劣、條件艱苦,也依然堅持作戰,毫無怨言,並且取得了輝煌的戰果。能有這樣一支忠勇的軍隊,實在是本王的服氣!你不必爲了本王的話介懷,你我君臣這樣談話,才能真正相互解開心結,增加彼此的信任,不是嗎?”
希格聽得完全雲裡霧裡,不知道凱瑟琳是什麼意思,是信任自己還是不信任,很難說得清楚。
“本王也知道,山特和你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凱瑟琳接着說道,“他這樣的人留在本王身邊的確屈才,而且你們第五軍團缺少人手,如果你們願意,不如同去第五軍團,效命疆場!”
山特茫然不知所措,希格卻笑道:“陛下捨得忍痛割愛,山特將軍卻不一定捨得離開陛下呢!”
山特立刻起身說道,“微臣願意聽從陛下的安排,無論陛下讓微臣在侍衛營還是去前線,微臣都願意從命!”
“山特,讓你去第五軍團是跟希格將軍合作,也是爲了你的前途着想!”凱瑟琳說道,“本王的侍衛營哪個千夫長的功勞在你之下?你要是想更好地待在我身邊,就給本王拿到更大的軍功,回來給本王當侍衛營統領!”
“是,陛下,微臣願意去前線立功!”山特戰戰兢兢地說道。
凱瑟琳話鋒一轉,面帶微笑緩緩地問藍仙兒:“本王聽說你們在復興城立了邁克爾元帥的雕像,可惜路途遙遠,我不能前去參觀!你們做得很好,既鼓舞了士氣,又祭奠了亡靈,我很欣慰!”
藍仙兒完全不知道凱瑟琳說這些話的意思,連忙說道:“其實這都是大家集思廣益,共同集資,共同參與建設的,我和希格身在前線,倒是真的沒出什麼力!”
凱瑟琳點點頭,端起茶杯小呡了一口茶水,笑着說道:“後天就是勤王軍大會了,藍仙兒不便參與,要是在卓兒瑪城待得煩悶的話,就來宮裡找本王聊聊天!”
“謝謝陛下關心!”藍仙兒起身說道。
希格和山特也連忙起身,說道:“今天謝謝陛下的熱情款待,微臣就先告退,不打擾陛下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