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女兒,只是不希望我對她母親艾琳做出過激的行爲。
“這很容易,現在頭銜和勳章的授予權,官職的委任權,完全在朕的手掌心。”做出了這個承諾的皇帝,而後也放低了姿態,扶住了女兒,並對伏在地上的艾琳勸解道,“艾琳,你我都是身爲父母的人,並且一起掌控着這個帝國,朕的姐姐是你兄長的妻子,你又是朕的妻子,難道這個帝國姓科穆寧還是姓杜卡斯,就那麼重要嗎?凡事無需那麼偏激,你養病這段期間,朕會經常來探望你的,還會同你繼續生育撫養更爲優秀的孩子的,爲了兩個家族,也爲了這個國家。▲■”
“你對我的所謂的愛,是上帝和魔鬼對我的懲罰......”鬢散亂,冠冕滾落在地的皇后,低聲啜泣着,無奈而絕滅地如此回答說。
這時候,一名宦官忽然起身,指着宮殿高樓外的日晷臺,“至尊的陛下,似乎有重大的情況自遠方傳來。”
看着日晷臺升起的紅色烽火,阿萊克修斯.科穆寧踱到了宮殿的圍欄前,一會兒後他說到,“安娜,這個火焰標誌着,斯蒂芬.高文已經闖過了索菲亞城,逼近了朕的皇都了,還是未能困住他嗎?伊薩克這傢伙實在是讓人失望。但你無須擔憂,朕答應過你,要與高文這個蠻子和解的。朕說到做到。▲▲▲◆”
安娜也眺望了過去,翻滾的煙火,照應着薩拉布瑞亞的火隧臺,接着一個連着一個。不是從小亞而來的,而是自西方而來的。
在亞德里安堡外,突厥軍僕木扎非阿丁,牽着高文的戰馬,吶喊着戰歌。朝着東面的方向而行,跨坐在馬鞍上的高文,戴着紅手羽飾的帽盔,其下的眼睛斜着睥睨着城牆上瑟瑟抖的拜占庭守軍,緩緩執轡而過,他身後是六千名紅手大連隊將士。
韋薩特.梅洛,已經帶了其餘人馬趕來會合,至於鐵門堡,高文與戈弗雷以慷慨的名義,交給了匈牙利的參事接管了。
這時。高文與戈弗雷的行軍,不但是在6上的,並且許多朝聖者自動變爲了船工和槳手,把自普利文蘇斯河而來的船隻,加固加高,浩浩蕩蕩,推入了與其相連的色雷斯河,是聲勢浩大地自亞德里安堡而過。▼.ww.◆
而僥倖從索菲亞里逃出來的安德羅尼庫斯.布拉納斯也萬分不安,俯視着在他下面,迤邐而過的千萬朝聖軍馬。“塞巴斯托克拉特閣下身陷敵人的手中,還收到了他的親筆書信,雖然得知閣下應該性命無虞,但是具體如何。真是讓人心急如焚啊!”
“是高文大公的旗幟啊!”這會兒,從色雷斯河灣的草叢裡,先是躍出了幾名衣衫襤褸的朝聖者,接着越來越多,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很快就有成千上萬之多。蜂擁着朝紅手大連隊的行仗隊列撲來,這全是戈特沙爾克的屬下。
但是大連隊裡涌出了無數的騎兵,揚起了灰塵,攜帶弓箭和長矛,還有特有的恐怖呼喝聲,嚇得這羣朝聖者急忙蜂擁往後跑動着,而後這些騎兵不斷變換隊形,就像牧人驅逐着自己的牲口般,在短短一分後,就將原本準備親密靠過來的平民朝聖者,給圈在了河邊的曠地之上,不讓他們隨意逾越靠近大連隊的行軍陣列。◆■■◆●
紅手十字劍旗幟下,高文指着那邊的人羣,“叫他們在輜重隊伍和匠師連隊的後面,排好隊再跟上我,如果有條件的話,部分體弱的可以乘舟順流而行,在日落時分,準時宿營,此外叫戈特沙爾克來到我的營帳當中,彙報君士坦丁堡的動向。”
這樣一來,三萬餘朝聖者就規矩多了,他們舉着各自的物什,乖乖地跟在大連隊與戈弗雷軍隊間,到了規定的時間,自己立營,劈柴生火,休息進食。
“你是說,兄長進入了皇都後,就不再歸來?還有,希臘皇帝的都城內,大約應該是生了內訌和戰鬥......”入夜後,坐在營帳裡的高文,在得到了狂信修士戈特沙爾克的報告後,幾乎肯定了自己的預測,“諾曼人也急朝着都城而去,既然現在還得不到尤多希雅的書信,那麼結果簡直是一定的——艾琳皇后,和帝國凱撒已然慘敗了。那兩頭豬玀般愚蠢的福爾謝和賴諾爾德,也帶着七萬朝聖者渡海了。”
說着這話,高文凝住了他很有氣勢的雙眉,顯然在思索着什麼,而後對着身邊的秘書官分析說,“現在,我們面臨的情勢非常複雜。科穆寧皇帝,諾曼的博希蒙德,還有那個佈雷努斯,對我們都可能亦敵亦友,大連隊隨時都能遭受到他們的反目攻擊。而七萬渡過海洋過去的朝聖者,在面對科尼雅蘇丹時,怕是要化爲血鏽炮灰,這是混賬阿萊克修斯的借刀計策。另外,據說法蘭西的王弟‘尊貴的休’,還有羅伯特與雷蒙德的大軍,也已在我們的身後,他們會不會接受阿萊克修斯的策動,夾攻於我......義兄彼得,還有皇后與長公主的安危問題,都是牽動全局的。而我的手中,只有伊薩克.科穆寧這一個有力的籌碼。”但接着,高文摸了摸下巴,“不,戈弗雷與鮑德溫,也算是一個。”
高文的手指,摁住了安德奧達特的記錄書卷,秘書官頓時注意力更加集中,他明白這是大公的習慣,代表着有重要關鍵的言論和指令要頒佈。
“現在的上策是,堅決聯絡戈弗雷與鮑德溫,穩住博希蒙德,與阿萊克修斯對抗到底,暫且不釋放伊薩克,觀察而後的局勢,再做決定。全軍,推進到薩拉布瑞亞的曠野處,威逼君士坦丁堡布拉赫納宮西側城牆處立營!”
次日,戈弗雷走上了營地邊的山坡,驚詫地看着前面的紅手大連隊,列成了拒戰的隊形,擊打着雷鳴驟雨般的鼓點,朝着希臘皇帝都城的護城河方向逼壓而去,“公侯閣下,諾曼的博希蒙德,已經帶着軍隊,在君士坦丁堡城南的朱昆蒂娜宮與聖瓦西里皇陵左近立營了。”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戈弗雷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