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都掛了,就進入吳王的視角吧————
我叫吳王,除了臉比較白以外,其他都是個比較普通的男生,和凌一樣,是華國溪南省日水市光城縣人,出生於1997年8月24日,興趣愛好是LOL,喜歡LOL的朋友可以加我,我叫做‘御風KID’,網通區弗雷爾卓德。好了,廢話不多說。
5月17日晚,是這次開學的第一天晚上,我依舊十點多就躺在了牀上,由於放假時沒有睡午覺,所以我很快就沉沉睡去。
我發現,自己的夢,越來越合乎邏輯了。這不,我夢到了前幾天在二高自殺的那位,是上吊而不是跳樓而死的。之所以會夢到這種細節,是因爲凌送我上學時告訴我他在貼吧看到了這個版本。
“轟隆隆!!!!~~~~~~~~~~~~~~”我睜開眼睛一瞬,好像看到了某種顏色的光,但馬上就閉上了眼睛。今天夜裡的雷聲還真是夠響的。
2015年5月18日5:30AM,我被奶奶叫醒,是去上早自習的時間了。我耷拉着腦袋去洗漱,背上書包,騎着我的山地自行車走到了我家巷子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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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我家是在印中臺附近,我看到,老體委以南,全部變成了廢墟和隕石坑般的大洞!前面圍了一羣人在那裡指指點點。我避開斷壁殘垣,飛快的騎着車子朝凌家而去,到了接近千水園的時候,石頭堵住了前進的路,我乾脆丟下車子,一路小跑來到了凌的家外面。終於,我的淚水從眼角流出。凌!!!!!!眼前剩下的,除了廢墟外還有一些猙獰可怖的鮮血和斷肢,甚至隱隱可見一些碎肉血腸。我把昨晚吃的還未消化的全部吐了出來,淚水也完全止不住。拿出兜裡的衛生紙擦了擦鼻涕,我丟了魂似的找回我的自行車,回到了家中。我不想再去上學了,至少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這不合邏輯的地震?天災?是怎麼一回事?我想起了昨晚那震耳欲聾的響雷,難道和那個有關嗎?我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情況,二高估計也會停課了,就算不停課我也不想去了。從小到大,一直陪着我的,就是凌,而現在,他十有八九已經死了。我不會去廢墟找他的,我知道那沒有任何意義。憑我的身手,去救人也是幫倒忙,至於報警?先不說警察局估計也GG了,那麼多圍觀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報警?我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祈禱那冥冥之中的奇蹟。凌...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麼辦?雖然凌一直認爲他死後我就會頓悟,但我寧可不要那什麼毛線的頓悟,我只希望他好好的。
我紅着眼把這件事告訴了家裡的頂樑柱,我的爺爺,但他只是點了一支菸,並沒有說什麼。
我希望通過玩300英雄來轉移一下注意力,但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我乾脆關機,看着電腦屏幕,一會兒流淚,一會兒發呆。有時我也會想,玩着世界第一電競(LOL),踢着世界第一運動(足球),我什麼時候也能做一次世界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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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后,救出的人沒有凌和他的家人,甚至連老翦的影子都見不到。凌和他的家人的葬禮定在他伯伯家舉行,參加他葬禮的,除了他的親戚,就只有我和請假歸來的水將、凌颯、壎汨、火爵四人了。我的心裡一向很排斥和生人說話,或是出風頭什麼的,但這是凌的葬禮,我必須爭取一下。凌的伯伯,也就是凌颯的爸爸同意讓我爲凌致辭。
我接過主持寫的一張紙,大聲地開口唸道:“.........”最後,我加上了自己想的一句話:“如果你愛ta,請讓ta成爲你的信仰。”這算是對凌的一種讚賞吧,畢竟他的事情我是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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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病情加重,要去京城住院,奶奶和父親需要跟着去照顧他,家裡只剩下我自己了。雖然爺爺爲我安排好了一切,但我全部都不想接受。於是,我算好時間差,偷來爺爺的手機卡,用凌的舊手機下載了一個變聲軟件,給小姑打了個電話,模仿爺爺的口氣,說準備趁此機會鍛鍊一下我的自理能力,讓我自己獨居一段時間。由於先入爲主的緣故,小姑完全相信了。至於能拖多久,已經無所謂了。
兩天後,爺爺他們離開了,我將會獨自一人呆在黑暗的家中。今天晚上是雷雨天氣,我孤獨地站在院子裡接受雨水的洗禮。我看到刺眼的閃電,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轟隆隆!!!”這雷聲絕對是十年難遇一次的,把我耳膜震得生疼,不過我已經徹底無所謂了。凌,我究竟爲什麼而活?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砰。”屋裡傢俱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知道,那是Poltergeist現象(波爾代熱斯現象:傢俱毫無徵兆地發出聲音)。害怕嗎,恐懼嗎,那可真是無聊的東西啊。我愣愣地看着天空,雨水浸溼了我的雙眼,時不時就要眨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我就是做了。我總算明白了,愛因斯坦所說的‘當我還是一個相當早熟的少年的時候,我就已經深切地意識到,大多數人終生無休止地追逐的那些希望和努力是毫無價值的。’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我一直在逃避,我一直很懦弱,但以後,不會了。我會連凌羽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我洗過澡後打開電腦,關上燈,看着自己房間裡的窗簾發呆。雨越下越大,似是老天都還沒從凌的死中走出來。我登上了幾年沒玩過的穿越火線。“找哥哥”“我”對此,我報之以冷笑,小學生的智商多麼拙計,思想多麼單純,從這裡就能看出來。
爲了防止淋雨後感冒,我倒了半杯開水。看着茶杯裡的污垢,我毫不在乎地喝了一口,好燙!爲了讓茶水迅速變涼,我拿了一雙筷子想要攪拌一下,但我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淚水再次流出。凌他生前是最爲注重這些細節的。可惜,再也沒有人會在吃飯時幫我拿一雙長短不一的筷子了。
老尚這幾天來找過我一次,但我沒有見他。我怕將來會再失去他。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話果然不假。但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雖然爺爺替我安排好了一切,但我全部拒絕了。我想體會一下孤獨的生活。反正爺爺會把生活費打到家中的銀行卡里,需要的時候去取就是了,多想幾步,就像下象棋一樣,對我的智商而言是輕鬆加愉快的事。我現在,終於可以非常客觀的看待自己了。我頓悟了,但凌已經不在了。真是諷刺,託他的死,我才能進入這種境界。
對於高一的我而言,中考前的日子很難熬嗎?不,現在想想,也就那樣了。但這個認知是錯誤的。我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以爲站在了更高的山巔,然而事實上、投影總是相對的。我不會再幼稚到有這種想法了,接下來,我會慎之又慎,對待我的高二與高三。
聞着身上的異味,我破天荒的選擇了洗澡,儘管兩天前我纔剛洗過。我希望能夠把我心中的陰霾一併洗掉。不僅如此,作爲一個青春期的少年,爲了顧及形象,我以後一定會勤洗澡的。
爺爺終於還是覺察到了我的企圖。此刻,電話里正傳來他生氣的訓斥聲:“你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不惜!!不···不行!”聽着爺爺講大道理時那結巴的聲音,我只是輕笑,然後掛斷了電話。我決定的事,不希望外人來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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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客廳的電視,聽着電視裡傳來的聲音:“光城,多雲轉晴,21°~27°”。換臺,是一個小品。或許轉換一下心情,也不錯。“...也得一萬五...”說實話,我的笑點是很低的。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實在笑不出來。現在的我,只感覺,心好冷。
今天下午二高會開學。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但想想以前汶川大地震時的情形,也就不覺得奇怪了。這樣也好,至少我應該不會再這樣渾渾噩噩了。
我依舊看着電腦發呆。陽光照進室內,我看到了飄蕩在空間中的衆多粉塵。原來人們一直都生活在這樣的粉塵中。也就是說,追求極致的完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登上了久違的QQ。說是久違,其實也就只有這幾天而已。有三個男同學問我這幾天怎麼不上QQ。我無奈。老實說,現在的我討厭這種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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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二高的校園裡,閉上眼睛一瞬,感受着人來人往的動態變化。我不會再低着頭走路了。因爲凌告訴我,做人要擡頭挺胸。對於校花一說,我是嗤之以鼻的。人們在走路時總是會自我感覺良好,故意不看別人,其實心裡是非常希望被別人看的。人性的複雜,可見一斑。因此,所謂的校花100%的回頭率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總有一些自以爲冷漠、正直,或是品位高的人。還有就是像凌一樣,眼睛近視卻不喜歡戴眼鏡的人。還有一類便是我們這些頓悟者了。雖然這些人所佔比例不高,但仍不可忽視這個客觀事實。
在教室裡刷題,我不禁感慨:“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同學們鬨笑一片。我則是用略帶厭惡的眼神看了出醜的那個同學一眼。居然用這麼俗的歌作爲手機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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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放學回家,九點四十分。我一個人騎着山地自行車走在幽深的小巷子裡,心裡砰砰直跳。這是我第一次獨自走在這黑暗中。
洗漱前,當我舉起刷牙杯時,我發現杯子裡有個小蟲子。無妨,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加點兒水倒掉之後,繼續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