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在樓梯口處和雨姨正好碰面,小雅不由分說就衝上去抓着她的肩膀,哭着質問道:“你爲什麼要殺我爸爸?爲什麼?爲什麼!!”“不...不是我...”“是不是你,只有等警察來了才知道了。”我冷冷地對她說道,想要通過威脅來讓她露出一點馬腳,但我發現她除了渾身顫抖的身體外,並無什麼反常。
...
過了一會兒,宋管家也跑了回來,臉色陰沉,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裡,也不和我們說話。冰姨則是讓小雅躺在她的懷裡,默默地安慰抽泣的小雅。我趁機來到了二樓仔細觀察了一下現場。除了零零稀稀的血滴之外,空調外掛機的排水管由於被扯斷,流出了一大堆水,陽臺欄杆一米高處都被濺上了少許水滴。可以想象,星叔被雨姨刺殺以後,慌忙打鬥之中星叔被推下了二樓,而他危急時刻拉住了空調的排水管,最終還是掉了下來,然後就斷氣了。
我走到了樓下,看着丟了魂似的小雅,哀嘆一聲後走出大門外,等待警察的到來。我第一次給自己點了一支菸。爲了這一刻,我每天都把口袋裡放一盒煙,而今天終於到來了。殺人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我需要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咳、咳!咳咳咳...”由於沒有經驗,我被嗆住了好幾口。我突然很想感慨世事的無常,我總算是深刻體會到了凌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前一刻還是在一起談笑的人,轉眼間便已被人殺死。人性的複雜,着實讓人唏噓不已。不對。人性的複雜?勾心鬥角?那可真是最爲無聊和浪費時間的東西。我已經恢復了冷靜。“小孩子學什麼不好,學吸菸,嘖嘖...”我擡頭看了來人一眼,發現竟然是一起踢球的西爽和其他幾位警察!“梅西哥?你負責這個案子?”“你是目擊者?那再好不過了。”“嗯。”
...
“也就是說,你因爲對星錢德剋扣你的工資不滿,失控之下捅了他一刀,然後把他從二樓陽臺上推了下來?”梅西哥一板一眼地對着雨姨說道。雨姨的作案動機,已經通過詢問冰姨和宋叔而得知。“不...不是我...我只是按照星哥的吩咐每天按時給他送咖啡而已...”“但是在場這麼多人都作爲人證指控你,難道就憑你的一己之言就能爲你自己開脫了?”的確,除了雨姨之外,其他兩人和星叔的關係都非常好,完全沒有作案動機,而且除了雨姨外其他兩人都無法作案。雨姨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但那眼神中的恐慌卻不像是假裝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看人的眼光還不夠犀利。
“不是我...”“夠了!”全場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小雅身上。“你竟然就因爲這點理由殺了爸爸,你,你不得好死...水....嗚嗚...”小雅大概是平時沒生過什麼氣,現在憤怒起來感覺很牽強。冰姨把小雅抱進懷裡,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口裡安慰道:“寶貝不哭,不哭哈。”“剩下的話留到局裡再說吧。”“不...”梅西哥和其他幾位警察不由分說便準備把雨姨押到警車上。雨姨象徵性地反抗了兩下後便妥協了,任由梅西哥他們給她帶上手銬,上了警車。
...
調查現場的專業人員還留在這裡繼續收集線索,但我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搭理他們了。發生了這樣重大的事,冰姨也自然不可能再招待我了。我安慰了小雅兩句後便起身告辭,騎上自行車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吳王回家了,現在進入海福的視角————
“光城,晴天,28°~37°。”由於去參軍的緣故,難得回一次家,溫馨地躺在牀上看天氣預報,這也是一種別緻的享受啊。我叫海福,是個普普通通的男生,和凌不同,是屬於光城縣的農村人,從小就在農村長大。高考結束以後,凌他們都去上了大學,而我選擇了去參軍,這個地獄一般苦澀的地方。我在軍隊裡是個比較低調的人,因爲我的做人原則是‘不求一鳴驚人,但求明哲保身。’每天軍隊訓練都把我累得半死,但只要她還在我的身邊,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能堅持的下來。有時候,她會和我鬧彆扭,說我們的感情已不再像從前,而我總是會安慰她道:“回不到過去又何妨,我對你的愛,動態平衡。”她總是會跟我埋怨,很多情侶都很幸福,而只有我們兩個天各一方,總是面臨着痛苦的分離。我告訴她:“很多,並不一定是大部分。至少,大部分情侶都是不幸福的。”
呼...難得的假期,我打算有空的時候去光城找凌踢一次球,回味一下當年高中的滋味。不過現在,還是呆在空調間裡默默地享受吧!
————海福睡着了,現在進入吳王的視角————
一個急剎車。我慌忙地騎着自己的山地自行車往回趕去,我的目標,自不用說,碧水雲天小雅家的別墅。
當我趕到的時候,看到了來給我開門的眼睛紅腫的小雅。我顧不上和她說話,迅速衝入院子裡,來到存放星叔屍體的擔架上,一把掀開白布,撕爛了他的鈕釦襯衫,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東西。“喂!小子!你幹嘛呢!”面對鑑識人員的怒吼,我仰天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我懂了!”看着小雅那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我顧不上跟他解釋,慌忙給西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關於指定兇手的物證我找到了,讓他趕快過來一趟。
趁這段時間裡,我隨意地進出着小雅的家裡,做了一下準備工作,靜靜等待梅西哥的到來。
西爽終於到了!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警察,大概是朋友之類的。我讓他們全員集中在客廳裡,自己卻神秘地走上樓去。
————————現在進入上帝視角————————
“啊!你幹什麼!啊啊啊啊...”衆人一齊往窗外望去,只見一個黑影由二樓墜下,“砰!”衆人慌忙來到門外,發現吳王正站在那裡,而地上的,則是一個木質沙發和空調排水管,此刻已經摔成了兩半。
“吳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很簡單。十分鐘前我從二樓跳到了這個菜地裡,然後等了一段時間後,沙發,也就是模擬的屍體自己掉了下來。”“沙發自己掉了下來?”“嗯。”“你是說,不是你從上面把沙發扔下來後才跳下來的?”“不是。其實很簡單,只要在欄杆處卡上一大塊乾冰,用這個結實的空調排水管纏繞住乾冰和沙發,在這麼炎熱的天氣下,只要等到乾冰融化,沙發就會自己掉下來了。證據就是星叔掉下來後我去樓上確認了一下,發現欄杆一米高處還殘留有水滴,並且星叔的腋窩下有兩道勒痕。”“那剛纔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西爽的朋友問道。“這個纔是最簡單的,我直接站在這裡喊的。”“什麼?這不可能,我們明明聽到聲音是從樓上傳過來的。”“呵呵,只要巧妙地利用音源失位的原理,便可以給人造成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錯覺,因爲我剛纔上樓後就沒有再下來過,所以給你們造成了一種先入爲主的心理暗示,這纔有了剛纔的音源失位。”“那,真正的兇手就是...”“沒錯,就是第一個趕到星叔屍體旁,並解開系成繩索的空調排水管的,冰姨。”吳王眼神一亮,指着被稱作冰姨的人說道。“...”“騙人!冰姨怎麼可能是兇手?他和我爸爸一向關係很好的!”小雅紅着臉狡辯道。“...”“可是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有什麼證據?”“呵,一直安慰着受傷的小雅的你,應該沒有時間毀掉證據纔對。我猜證據就在你的手機上,當然,如果我猜錯的話,我會正式地向你道歉。冰姨,可以把手機借我看一下嗎?”“...”吳王接過了手機,點了二十多秒,手機突然發出了星錢德的聲音:“啊!你幹什麼?啊啊啊...”“呵呵,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自從我想起了小雅稱呼你爲‘冰姨’的那刻起。”“哈哈哈,哎呀,想不到今天竟然會栽在這裡。我嫁給錢德,本就是爲了錢,但沒想到他的公司竟然在最近破產了,我們還流浪到了這種鳥不拉屎的小縣城裡。當我向他要錢的時候,他竟然敢用刀子威脅我。所以我就採用了這位小夥子所說的辦法殺了他。我已經有了一個更加強大的靠山,不再需要他了。”
——————現在進入吳王的視角——————
梅西哥帶走了冰姨。臨走前,冰姨用惡毒地眼神望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現在就已經死一百次了。“你給我等着。”我對此毫不在意,輕笑兩聲後說道:“的確,憑你情人的關係網,應該很快就能把你弄出來了吧?呵,我無所謂。隨時歡迎你來報復我。不過,希望你至少也能想一想,做了這些事之後,你究竟能得到多久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