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奕寒心底,像是被一隻柔軟小手一直撓啊撓一眼,又酥又癢,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然後直接把她全都抱在了他懷裡,卻覺得,她猛然繃緊,然後開始劇烈掙扎。
她討厭這樣,不喜歡他的行爲,他剛剛抱着別人,她曾清楚的聞到他身上,迷迭香的味道。
屬於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她沒有那麼的卑微。
“乖,別動。”慕奕寒十多天沒見她,每日每日,聽着她嬌軟的嗓音和他通話,卻看不到人,想念到不行——
她就是他的毒,一沾染,就再也解不掉,最會,中毒越來越深、越開越深,只有抱着她,才能暫時紓解。
……
河蟹的省略號
……
顧晨歡,獨屬於他的小破丫頭,她是他的毒藥,也是他的解藥。
……
河蟹的省略號
……
扯着被子蓋住了兩人,抱着她,疲累閉上眼。
一點一滴打在胸口的滾燙濡溼,讓他猛然睜開眼。
“怎麼了,嗯?”捧着她的臉,看她眼睛禁閉,淚水卻止不住溢出的樣子,慕奕寒側躺着,抱着她,吻去她的淚水。
“乖,別哭……”啞着嗓子,吻着她的臉頰,低聲詢問。
心疼極了。
顧晨歡咬着脣,不吭聲,眼淚卻一直不停。
慕奕寒心裡不舒服,蹙眉,就要掀開被子。
“不要……”顧晨歡不依,低泣着拒絕。
慕奕寒的手一頓:“那你說到底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好好的?顧晨歡悽然一笑。
翻出他懷裡,縮在被子裡,說:“寒少,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睡。”
“你到底怎麼了?”慕奕寒累得要命,本來就不太好的耐性,更是所剩無幾:“要是我弄疼你了就說,哭什麼哭?”
察覺她身子一顫,他又軟了下來,胸膛貼着她後背,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到底怎麼了,嗯?”
那姿勢,充滿離開佔有與寵愛,口氣,更是放軟了許多。
“寒少,我想搬出去了,我們結束吧……”好一會,顧晨歡抹了抹淚,低聲說道。
慕奕寒的臉一下子就陰沉地能滴下水來。
“顧晨歡,你說什麼?”
聲音冰冷,隱藏着即將迸發的怒焰。
反正已經說出口了,顧晨歡也不怕了,咬咬牙:“我說我要搬出去住,我們結束吧。”
慕奕寒蹙眉,一瞬間,目光變得銳利無比:“不可能,別做夢了。”
強硬說完,揉了揉她的頭髮,稍微放軟了聲音:“睡吧,我困了。”
顧晨歡抿脣,她只是告訴他一聲,明天,她會自己動手搬出去,不然,難道就任由他一邊抱着葉雨歡溫柔呵護,一邊,來強制自己陪着他麼?
沒有再說什麼,顧晨歡閉上眼睛,可心底的傷口,卻怎麼都閉合不了——
她早就設想過,慕奕寒會娶別人,所以,從未想過要和慕奕寒長久。
所謂有緣無份,就是如此。
但是,卻沒想到慕奕寒竟然想要在他已經有了別人的情況下,還這樣對自己。
他總說喜歡自己,可她卻覺得,在他心底,她什麼都不是,不然,怎麼會如此輕慢對待?
第二天顧晨歡是被慕奕寒掐醒的。
“顧晨歡,我
這兩天有事,等兩天,等兩天我空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再談好麼?”
他終於不捨地輕啄了一下,才低聲說道。
顧晨歡眸光逐漸清明,沉默一會兒,輕輕點頭。
也好,她先搬出去,其他等幾天再談……
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畢竟他們的開始就不是一個好的開始,而且,這麼長時間,他們也只是單純的保持着類似情侶又類似牀板的關係,不涉及其他。
所以,沒什麼好談的。
慕奕寒很快的洗澡離開,顧晨歡站在屋門口,打開門,看着他進了另一扇門,然後扶着睡眼朦朧的葉雨歡出現在。
葉雨歡大約還未完全清醒,全身都靠在他身上,卻還是趔趄地差點摔倒。
“小心。”慕奕寒低呼一聲,急忙伸臂抱住她,最後,乾脆抱起她,葉雨歡的雙臂,很自然地纏上他的脖頸,嬌慵低喊:“奕寒……”
顧晨歡看着,覺得他們就像是最親密的情侶,而自己是個局外人,心一下子就涼涼的,鈍鈍的疼。
慕奕寒看着顧晨歡一下子慘白的臉,頓了頓:“顧晨歡,你不信我對你說的話麼?”
顧晨歡默默垂下眼眸,信如何,不信如何?
事實面前,其他都是虛妄。
慕奕寒皺眉,眼看時間不早,嘆口氣:“別多想,等我忙完這兩天。”
顧晨歡定定但看他一眼,退後了屋裡,關上門不再多言。
時間還早,她卻已經睡不着了,想了想,把自己的書本和一些零碎收攏了一下,吃完早飯,又把那一間工作室裡的工具和一些已經不值錢的玉石料子放在了一個行李箱裡,至於那些值錢的料子,雖然她很想上上手,但是,不是她的,她也不想動,所以就任由那些擺放着。
打電話給鄭玲,問能不能借宿兩天,鄭玲什麼都沒問,爽快的答應下來。
顧晨歡如釋重負,有了住的地方,在慢慢想其他辦法。
中午的時候,就直接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了過去,放在玉雕廠裡,下午,也不用司機送,拖着行李箱和鄭玲走回鄭玲在附近租下的屋子。
一天……
兩天……
他說他要忙兩天,可直到第三天的清晨,顧晨歡都沒有見到慕奕寒的身影,電話打了一個過來,匆匆說了兩句就掛了。
顧晨歡睜眼看着屋頂,想着這兩天的事情果真,對他來說,自己真的是可有可無的人吧。
所以纔會那麼輕忽……
所以對她的去留完全不在意……
她本就該明白的,也一直清楚的告誡自己事情本來就是如此,爲什麼,這一時間,卻覺得心裡莫名的難受。
顧晨歡,不能這樣!
閉上眼告訴自己要振作,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起牀,正在梳洗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卻是廖衡書,顧晨歡就有些心虛——
上次放了廖衡書的鴿子,後來想給廖衡書打電話道歉,但是卻找不到廖衡書的電話號碼,她明明記得自己存過的,但是就是找不到。
而廖衡書也沒有再聯繫她。
“顧小姐,實在不好意思,上次的時候家裡有急事,所以來不及和你說就離開寧市了……”
廖衡書一張口就是道歉,完全把黑鍋接過去背了起來,顧晨歡就更不好意思了,聊了幾句,廖衡書說道:“顧小姐今天晚上有時間麼?
有個朋友訂婚,我來得及,沒有女伴,想邀請顧小姐當女伴,不知道……”
顧晨歡婉拒,廖衡書和自己,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
廖衡書卻很誠懇,說道最後,顧晨歡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就答應了,然後開始頭疼自己該穿什麼——
只是沒多久,就有人敲門,送來了禮盒,說裡面是廖衡書爲她準備的晚禮服和配套的首飾,顧晨歡想了想,接了過來,自己丟面子倒是沒什麼,但是她本就是覺得對不住廖衡書,爲了賠罪才答應的,如果因爲自己穿着不當丟了廖衡書的面子就不好了。
因爲下午有事,顧晨歡早上過去廠子裡忙,把下午的時間騰出來,她還得去做個髮型,廖衡書已經約好了地方,她直接過去就可以。
顧晨歡揉了揉眉心,發現廖衡書其實和慕奕寒一樣,不喜歡別人違逆他的意思,不過,廖衡書比慕奕寒多了一些耐心而已,本質卻是一樣的。
難道那些豪門大少都這樣?
“顧小姐,是不是我有哪兒做得不對,所以你打算把握加入黑名單,老死不相往來,我每次打你電話,都是盲音,還是今天換了號碼,纔打進去。”見面的時候,廖衡書開玩笑問。
顧晨歡心底咯噔一下,趁着廖衡書去換衣服的時間拿出手機試了試——
果真,在黑名單裡,有廖衡書的號碼。
慕奕寒,你真是……
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會兒,廖衡書出來,看她臉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顧晨歡搖頭,兩人一起上了車。
據廖衡書介紹,這是一個小型的訂婚宴,並沒有對外宣佈,只是請了幾個很重視的長輩和朋友,而顧晨歡過去的時候,也發現定的宴會廳確實不大,但是裝飾卻非常精美,再坐的不過十幾個人。
不過,這宴會廳並沒有寫出到底是誰和誰訂婚。
而司儀,則是一個非常著名的藝人,他正在臺上說着吉祥話,詼諧幽默、妙語如珠,氣氛就活躍了起來,然後,開始有請今天的主角。
顧晨歡腦子一下子空白了。
怔怔看着臺前的人。
一襲紅色禮服的葉雨歡,身材高挑、姿容絕豔;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慕奕寒,長身如玉、英姿俊絕,兩個人在司儀的主持下,正在親吻對方。
顧晨歡呆呆看着,司儀的話,全都聽不到耳朵裡,世界彷彿空了下來,只剩下她一個人,痛着、傷着,難以自抑。
漂浮在空中的心,似浮萍,沒個依靠。
“顧小姐,你怎麼了?”廖衡書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感覺傳來,他的聲音入了耳,世界,纔再次鮮活了起來。
顧晨歡默默看了廖衡書一眼。
他是知道自己和慕奕寒的關係的,他自然也是早就知道今天是誰訂婚的,卻還專程打電話給自己,把自己約了過來,讓自己親眼看着他們訂婚。
居心何在?
垂了眼眸,顧晨歡輕輕一笑:“我沒事,就是有點意外。”
手,緩慢卻堅決地從他的手裡抽出來。
廖衡書心裡一突,對顧晨歡,慕奕寒可以說是嚴防死守,不但不讓他見面,這段時間,慕奕寒還給他找了不少麻煩,不知道他怎麼挑動了神秘組織裡面的另外一家,總是和他們家對着幹,害的他一直抽不出時間過來。
他好不容易弄到今天的邀請函,還帶着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