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輒上百億美元的投資案,對方偏偏用比他們高一萬人民幣的價格拿下,這是什麼?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這是紅果果的打臉,這是明目張膽地在告訴他們:老子就是在打你們的臉。
由不得慕奕寒不大動肝火。
在慕奕寒的威壓下,一干平常呼風喚雨的高管們,噤若寒蟬一聲不吭。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凱承集團總裁這個位置還是太屈了你們大才了?”慕奕寒冷聲譏諷。
“不敢……”有人顫巍巍開口,額上冷汗滾滾,卻不敢那怕是擡手擦拭一下。
“不敢?你們還有什麼是不敢的?”慕奕寒暴怒,隨手拿起手邊的菸灰缸朝那邊扔去。
顧晨歡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還沒看清裡面的具體情形,就聽到一聲巨響,嚇得她驚叫一聲。
慕奕寒的眼光望了過來,看到是她的時候,眼神一柔,朝她招招手:“過來。”
顧晨歡瞟了一眼地下站着的幾個人,微一遲疑——還有人在呢,她,並不想讓自己出現在人前。
她這一遲疑,立即讓慕奕寒不悅:“沒聽到我說話麼?嗯?”
他聲音沉了下來,顧晨歡無奈,只好朝他走去,近了,立即被他伸臂攬在懷裡,一手攬着她的腰,把她放在了辦公桌上。
“疼麼?”壞心眼,一隻手按在她額頭的傷口上。
顧晨歡反射性地拍開他使壞的手掌,雙手擡起護住傷口,瞪着他。
混蛋,先把你身上劃個傷口然後撒上鹽,你說痛不痛!
她瞪人的時候,脣微微嘟起,腮幫子粉嘟嘟地鼓起,那樣子,讓慕奕寒眼中流瀉出笑意。
擡頭,看着底下站着的幾個人,沒好氣說道:“怎麼,還站在這兒做什麼,等着我請你們吃飯麼?”
衆人聞言,如蒙大赦。
他們還以爲,接下來的時間會被總裁收拾個夠呢,沒想到,這就能走了,顯然,這是因爲那個女孩的出現影響了總裁的情緒,心底一個個都好奇了,這女孩,到底是誰?
看樣子,不像是大家庭出來的千金小姐啊,可,總裁好像很寵愛的樣子。
“這種事情,沒有下次,知道麼?”慕奕寒在他們身後陰森森說了一句,爾後,低頭看着被他圈在懷裡的顧晨歡。
“寒少……”顧晨歡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低聲叫喚。
……
河蟹與ET在唱歌……
……
顧晨歡覺得極其不自在,他們倆現在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就是慕奕寒養的一隻貓,在有陽光的下午,那貓兒慵懶蜷縮在他的膝上,享受陽光,享受主人的愛撫。
這種感覺,她極其不喜歡——她是人,不是一隻貓。
“顧晨歡,我需要一個孩子——”慕奕寒低笑一聲,指尖滑落,擡起她的下巴,讓她嬌俏容顏面對自己:“你老老實實的做到,我就放過顧家。”
不再和她兜圈子,他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逼迫,是爲了把她拴在他身邊,孩子,則是因爲,那個人渣竟然打算讓他的私生子認祖歸宗並給予財產股份的繼承權了。
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如果那個私生子認祖歸宗,正式有了慕家人的身份,這也就是等於變相承認了那個女人的存在是受到認可的,恐怕下一步,那個人渣就要正式娶她進門了。
但,他決不
允許,不是爲了那些股份代表的錢財,而是爲了那些股份代表的意義——母親纔是慕家的女主人,沒有之一;他纔是慕家繼承人,同樣沒有之一。
那個女人想要藉此奠定在慕家的地位,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即便是母親已經去世了,他也要爲母親捍衛她的地位——
慕家的女主人,只能是楚清琳,他最敬愛的母親。
那個人渣,你再寵愛那個女人又有什麼用,他慕奕寒,要她永遠只能做一個情人,永遠,不能冠上慕太太的稱謂。
離那一步目標,並不太遠。
灼灼目光盯着顧晨歡,等着她回答,只要她還想要求他放過顧家,就必須答應他的條件,慕奕寒有這個自信,他一定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因此,嘴角掛着淡淡微笑,心底,隱隱有着期待。
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
顧晨歡聽到他的要求,臉色慘白——他曾提過那樣的話,要她生孩子,但是,她以爲他是在開玩笑,畢竟,他那麼恨她,怎麼可能要自己生下他的孩子。
但是,他今天舊事重提,且,渾身的氣息及臉上的表情,都表明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爲什麼?
毀了她還不夠,還要讓她的孩子也遭受苦難?
他心底,到底再想什麼?
“不……不要……”顧晨歡愣了一會兒之後,猛然搖頭。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麼,但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不受期待的情況下出生。
如她,已經受夠了不被母親期待疼愛的苦楚,難道還要讓自己的孩子也遭受一次那樣的苦難?
她怎麼忍心……
慕奕寒低笑,不?小東西,你真是天真,我問你答不答應,只是隨便問問,其實,你答不答應都無所謂。因爲,我決定的事情,你只能遵從。
“我不。”咬着牙,她再次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他微微一頓,似笑非笑看着她:“不什麼?”
顧晨歡抿着脣,他明知道,卻偏要裝傻,她也無法,只能低聲道:“寒少……我……不能給您生孩子。”
說出口,一陣痛快。
“爲什麼不能?”他問。
“爲什麼是我?”她問。
慕奕寒一陣沉默。
爲什麼是她?
第一次是個意外,之後她留下的話,讓他很生氣,所以纔要找到她,讓她看看,自己到底技術如何;在之後,則是被她敲破頭,同樣是氣不過,那個時間,她於他而言,只是一個需要懲罰一番的調皮丫頭,雖然有點興趣,卻並非就印在心底。
再然後,則是恨,在海上搜尋母親的日子裡,他每天都要想她許久,想着,找到她之後,要如何折磨她到生死不能,那一抹身影,在他心底就清晰了起來,並留下深刻痕跡。
之後,一次一次,她的倔強和驕傲,每次都能叫他想起母親——
她與母親一樣,同樣的驕傲,同樣的倔強,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變成了非她不可。
只是這些,都只深埋他心底,她不必知道。
她,只要接受懲罰就可以了。
“因爲,我想折磨你,想看你難過,這樣,我才能開心……”他低語,讓顧晨歡渾身一冷。
“爲什麼,你爲什麼那麼恨我?”再一次,她問出心底的疑問,到底爲什麼,他這麼糾纏着要折磨她,只爲了她那毫
無攻擊力的三言兩語,還是她打破他的頭讓他受傷的事情?
那些,若真因爲這些,他心眼,到底小到了什麼程度。
“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你只要說答應或者不答應。”他從容低語。
顧晨歡仰着頭,試圖說服他:“寒少,我可以做你情人,你要怎麼樣都行,可孩子不行,你不喜歡我,我生出的孩子,你也不會喜歡,這樣,對那個孩子是不公平的,寒少……”
“顧晨歡,你還沒明白麼?”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其中,嘲諷意味濃重:“你只有兩個選擇,答應或者不答應,沒有講條件的餘地,我數到三,告訴我你的答案。”
“一……”
……
“二……”
……
“不,我不能。”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將來也會像自己一樣受苦,她激動地推開他,狂亂搖頭。
“那你可以走了。”慕奕寒輕笑一聲:“顧小姐,門在那邊,請吧。”
他這個態度,讓顧晨歡忽然冷靜下來。
她認識的慕奕寒,絕對沒有那麼好說話,他現在輕易放過她,後面,不知道準備了什麼手段來折騰。
“那顧家的事情……”咬了咬脣,她還是艱難開口。
“顧家……”他輕笑:“顧小姐,我們電話裡說過了,顧家有什麼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對不起,顧小姐,我很忙的,大家也算是認識一場,可別讓我叫保安請你出去。”
顧晨歡心裡,把慕奕寒罵了無數遍,剛剛還說只要她答應他的條件就放過顧家,現在又來說他不知道顧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什麼叫做誠實?
真是——無恥之尤!
可偏偏,他的無恥手段,她全然沒有辦法抵抗。
“滾——”他低喝一聲,嚇得她猛然擡頭,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顧晨歡看他一眼,轉身就跑。
“顧晨歡!”身後忽然傳來他低吼,顧晨歡雖然未回身,卻停下了腳步。
“只要你今天走出這個門,明天,你父母就直接會被判無期徒刑,我絕不會再給你機會。”
顧晨歡難以置信回頭,看着他的臉。
他真的很英俊,不是那種只有光鮮外表的英俊,而是從頭到腳,從內而外,有一種精華內斂、英氣勃勃的卓爾不羣,無論誰見了,都會注目。
他現在再笑,笑起來,便更是令人目眩神迷。
可,這樣一個看起來美好到極點的男人,卻有一顆殘忍的心。
“不,你不能這樣做……”顧晨歡呢喃。
他聽到了,嘴角的笑容擴大:“我爲什麼不能?只要我高興,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顧晨歡,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他看着她臉上的悽楚,心裡抽痛,臉上卻笑着,居高臨下看着她。
慕家是一個傳承有序的大家族,一些自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即便是現在的家主,也是不能違抗的。
其中一條,就是家族下一任的掌控者,只有擁有了繼承人之後,才能名正言順地接過家主的位置,掌握家族大事,不然,繼承人只能是繼承人,一個地位比較高的族人罷了。
就如同現在,他在家族商業集團的事務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在家族其他的事情上,例如,與誰家聯姻,家族在政界勢力如何培養等等方面,話語權並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