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嫂,您別叫我顧小姐了,叫我晨歡或者歡歡吧。”顧晨歡挺不好意思的:“這挺好了,謝謝您。”
“不客氣,這有啥的。”孫嫂一邊說着,一邊把一個小袋子塞在了顧晨歡的手裡:“顧小姐,這是你的藥,我今天早上收拾房間的時候給你拿出來的。”
藥?顧晨歡低頭解開小袋子,看了一眼,臉立刻就紅了。
是幾顆消炎用的膠囊,和用來抹傷口的藥膏。
默默進了浴室洗澡順便抹藥,穿着孫嫂女兒的睡衣出來,熄了燈,顧晨歡躺在牀上,卻睡不着。
痛苦交織在一起,讓她難過地想哭。
她很想現在就逃出去,但是她沒有忘記慕奕寒身是個非常有錢的人。
這些有錢人住的地方,保全設施之類都是很齊全的,她上次跟着自己的教授曾去過一個私人收藏家的別墅,還沒有這個別墅大,但是那邊,她曾親眼看到主人家的狗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聽話地開始亂跑,然後,小狗跑到了牆根處,忽然間,小狗就變得鮮血淋漓,有鋒利的刀穿透了小狗的肚子。
原來,因爲主人的私藏都是很值錢的東西,畢竟,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那些古董比黃金值錢多了,主人爲了防盜,除了請保全公司設計了很多監控之外,那些可怕的小陷阱也爲數不少。
顧晨歡不信這幢別墅沒有。
等機會吧。
晨光熹微。
顧晨歡被孫嫂叫了起來,讓她回自己的屋子,免得被人發現,顧晨歡看看時間,才六點。
咬着牙起牀,她直到很晚才睡着,現在起來,很是要命,但是爲了不連累好像的孫嫂,顧晨歡爬起來穿上衣服就回了三樓,坐在牀板上開始打盹。
困得厲害,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最後,是被人推醒的。
“起來,都什麼時候了。”睜眼,就看到茂叔冷着臉站在面前,訓斥她:“別想偷懶,你今天的工作是盤點庫房,快點起來。”
之後的幾天也是如此,每天從早上六點半起來就開始繁重的工作,到晚上八點左右,別人都已經休息,她才能休息。
早飯中飯隨着大家一起吃,晚飯,則是殘羹冷炙。
期間,她見過慕奕寒兩次,冷言冷語的侮辱之後,就讓她滾蛋,其實,不過是想要她屈服求饒罷了,但是,她絕不可能向一個魔鬼求饒的。
因爲,她從李華和顧佳柔這對母女的身上,早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若那人不疼你,就算是你再哀求再可憐,她也不會心疼,反而,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後來,好像慕奕寒出差了,所以,她沒有被叫上去見他。
這一天下午,顧晨歡剛剛擦完客廳的地,儘管累得氣喘吁吁,但是,還是在茂叔的監督下,提來了水,開始擦拭牆磚。
顧晨歡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這麼多天繁重的體力活下來,她的身體已經透支到了極限,這會兒,沾了水的抹布,也像是有千鈞重。
擦完了一處,顧晨歡慢慢從梯子上爬下,抱着梯子挪動了地方,然後爬上去繼續擦拭。
偶然一轉頭,陽光一晃,顧晨歡反射性閉上眼睛,擡手遮掩住了陽光。
“你偷懶。”忽然,聽到慕奕寒冷冷的聲音,顧晨歡心裡一驚,他回來了?
轉頭望去,卻覺得一陣頭昏眼花,腳下一軟,從梯子上摔下來。
顧晨歡閉上眼睛,認命等着劇烈的碰撞。
最後,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她落入了溫暖的懷抱裡。
淡淡的菸草氣息,和一種味道並不難聞的濃烈酒香混雜,讓她本來就有些眩暈的頭腦更是暈的厲害。
顧晨歡腦子裡一空,隨後反應過來,用力推拒,想要脫出他的懷抱。
她的反抗,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禁錮着她,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臉,捧起,狠狠吻下。
慕奕寒呼吸停滯,恨着她,想報復,想讓她難過,但真看着她受苦,卻又像是有一雙手狠狠握着他的心,糾結着,活生生地疼。
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
眼不見爲淨,躲遠了七八天,白天忙得要命,晚上一得空,腦子裡浮出的,就是那在她帶淚的小臉。
心心念念。
如今,看那膩白的鵝蛋臉,那一彎遠山眉,那挺翹瓊鼻,那豔生生的紅脣……。
小小的,暖暖的,軟軟的,俏生生,清凌凌。
心裡煩躁。
恨,想要折磨她;看她受苦,卻心疼。
明明不該心疼的,明明,是恨的,可是控制不住,看她差點兒摔下來的時候,不假思索就已經抱住了她。
之後,該怎麼辦?
低頭,看着昏睡在自己身邊的小人,嘴角,掛上詭譎一笑,算了,她這麼倔強,讓她幹再累的活她也不會屈服。
可,她不是最討厭自己碰觸麼?
那就強迫她做她最不喜歡的事情好了。
抿脣看着她,慕奕寒沉沉一笑,有些冷,手指,撫上她花瓣一般粉潤的脣,死丫頭,別怪我,我想寵你的,可——
不能。
他垂眸睇着她。
她滿身傷痕的模樣,撞進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手中動作,全都停下,只盯着她,似痛似恨,最後,都只化作了疼惜。
心口鈍鈍地疼,不明白,她傷到了這種地步,昨晚怎麼還能舉起手盡力擦拭牆磚?
不疼麼?
竟——
倔強如斯。
他眼神一黯,心下不自覺疼惜,指尖,放輕了動作,嘆息了一聲,密密啜着她粉嘟嘟的脣,一下又一下,既寵且憐。
她睡着的時候,他可以欺騙自己他們很安然,但,那只是自欺欺人,他有他的憤恨,她有她的不甘。
她滿身傷痕,悽楚無比。
翌日清晨,慕奕寒睇着她,神色波瀾不驚,昨晚上的事,他雖然醉酒,但是意識還是較爲清醒的,只是,酒精侵蝕下,自制力降低了許多,心中的念頭也被放大了無數倍。
所以不管不顧,把她抱了回來。
如今,酒醒,美夢也醒。
最開始,他只是覺得被女人鄙視,所以生氣,想要讓這個與衆不同的女人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修補他受傷的自尊,然後,就像對其他女人一樣,玩膩了,就棄若敝履,可——
沒想到會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在飛機失事墜毀的海域,搜尋了十幾天,卻只是一場空,母親的臉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浮現,他心痛的無法言說,滿腔的恨意,更是積攢到了極點。
撫着她的臉,神色漸漸森冷。
隔一會,察覺到了她呼吸頻率的改變,想她大約快要醒來,慕奕寒起身,站前牀前居高臨下看着她。
果真,那水波瀲灩的眸子,慢慢睜開。
慕奕寒神色冷然,睇着她,不言不語。
“啊——”顧晨歡很快發現了自己的處境,驚叫一聲坐起,又痛苦躺了下去。
“寒少,你不是說,我只要幹活,你就不會碰我麼?”顧晨歡氣得不行,這混蛋,說話當放屁啊。
慕奕寒嘴角翹起,邪魅冷笑:“我有說過麼?”
“廢話!茂叔就是這麼說的,讓我——”說到一半,顧晨歡猛然住嘴,她真是傻了,茂叔說的,又不是這個混蛋親口說得。
他完全可以不承認!
果然,慕奕寒薄脣輕啓:“是麼?我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人至賤則無敵,顧晨歡氣悶極了,把身下的牀當成慕奕寒的臉,狠狠地又抓又撓,可惡,慕奕寒果真是世紀混賬,人渣。
慕奕寒撇了一眼她的樣子,神色依然冷肅,眼底卻忍不住滑過笑意。
她嘟着嘴,恨恨的,努力撒潑,可鼓起了腮幫子氣嘟嘟的樣子,反而像是在撒嬌,有些呆有些萌,忍不住讓人發笑。
她總是倔強的要命,總是針鋒相對和他鬥嘴,這種符合她年紀的嬌態,是極少見的。
取悅了他。
又餓又累,身上還疼,捶了幾下牀,顧晨歡瞪着慕奕寒,質問:“你到底要怎麼樣?”
慕奕寒盯着她,清冷一笑:“做一切你不喜歡的事情。”
“……”混蛋。
“別偷偷罵我,我說過,我會讓你求我的。”
摧毀她的驕傲,揉碎她的自尊,讓她乞求憐憫。
毀了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並不是說一定要讓她受到體罰,精神上的折磨,才更痛苦。
昨晚上,他看見一個有了身孕的女人,苦苦哀求變心的男人,那痛苦的樣子,可比體罰的效果好多了,他也可以效仿。
“我也說過了,你做夢。”顧晨歡反駁:“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了,麻煩你記清楚一點。”
瞥了她一眼,慕奕寒進去洗澡,顧晨歡勉強下牀,拾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套上,打算溜走。
“該死的混賬。”門被鎖上了,怎麼弄都打不開。
慕奕寒出來,看見她在和門慪氣,也不着急,轉身進了衣帽間,提了一套衣服出來。
“過來,給我穿衣服。”慕奕寒發出了命令。
顧晨歡斜睇了他一眼,他腦子有病。
“給我穿衣服,或者我們今天都呆在家裡,你選一個。”慕奕寒看懂她眼神裡的意思,不以爲忤:“我是老闆,一天不去上班,也沒人敢扣我薪水。”
詛咒你公司立馬倒閉!顧晨歡不動,頑抗到底。
“看來你是比較喜歡伺候我了。”慕奕寒邪笑,緩步走進。
那緩慢的腳步,卻帶着逼人的氣勢,一點一點逼近,讓人心都瑟縮了起來。
“停!”顧晨歡在他離自己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吼了一聲:“我幫你穿,滿意了麼,寒少!”
“遲了。”慕奕寒毫不猶豫拒絕:“我決定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顧晨歡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這人,要有多麼不要臉啊。
顧晨歡咬着脣,她知道反抗不了,索性,就閉上眼,當自己是在被狗啃。
最後,顧晨歡睏意上涌,小小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慕奕寒聽到了那均勻的呼吸聲,臉立刻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可惡,死丫頭,這個時候都能睡着,你是有多鄙視少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