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鴻看着蕭子越那氣定神閒的樣子。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
好像先前被辛小樂拆穿的事情都無足輕重。
只有蕭子越說的才真正戳到了他的肺裡面。
“你還知道什麼?”樑飛鴻聲音都顫抖了。
“當然是……”辛小樂剛纔扮演偵探玩的很過癮,想要繼續說。
但是被蕭子越給扒拉到一邊去了。
辛小樂看大叔那架勢,明白了。
這是大叔看她表演的精彩,眼紅了,所以看戲的也要登臺了。
好吧,我讓你。
其實,是打不過。
要是能打過,纔不會讓大叔出來得瑟。
“李四和許天天的事情,你還沒有說。”蕭子越的衣領是立着的,像個暗夜的獨裁者。
樑飛鴻聽到這兩個名字,臉色更加難看了,但極力的鎮定着,“這兩人和我有什麼關係?越少,我知道你喜歡玩一些虛虛實實的東西,但是別想嚇唬我。”
“李四已經死了,但是他的死和你有關。”蕭子越看着樑飛鴻說。
“別血口噴人,說話是要有證據的,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樑飛鴻死不承認。
“證據就是許天天。”蕭子越說道。
“許天天不是已經死了嗎?一個死了的人能證明什麼?”樑飛鴻神情放鬆了,那意思是在說,你蕭子越不過如此。
只有辛小樂知道樑飛鴻要倒黴了。
要說調教手下,還得是蕭子越。
都不用蕭子越吩咐。
司機就拿來了小板凳,瓜子,熱茶,水果糕點什麼的。
辛小樂眉開眼笑的看了眼大叔,不客氣的坐下吃喝,繼續看戲。
“許天天也是你殺的。”蕭子越似乎越說越離譜了。
辛倩倩鄭創業他們都一頭的霧水。
“你當我三歲?”樑飛鴻笑的肆無忌憚。
蕭子越不搭理他,繼續說道,“辛小樂介紹你和許天天認識,然後辛小樂就離開了,本來是想讓你們獨處,但是當你和許天天聊天的時候,她無意中吐露了一件可以要你命的事情,而她自己還不知道。”
辛小樂聽到這裡,就很激動。
許天天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當時只有我和許天天兩個人,難道我們說了什麼,你都聽到了?”樑飛鴻還是什麼都不怕。
“許天天是你的粉絲,那天在糕點屋前,本來你們是想去吃蛋糕的,但是許天天快人快語,直接就說出了你在倫敦射擊比賽的事情,當然,她完全只是崇拜,而你則被戳中了致命的地方。”蕭子越緩緩道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樑飛鴻的話裡透着驚奇,顯然蕭子越說對了。
“因爲只有許天天快速吐露了這個秘密,纔會讓你突然改變了帶她去吃糕點的想法,後來你對辛小樂說,當時許天天有事,自己離開了,而事情的真相是,是你欺騙許天天,要帶她去別的地方,你們兩個人一起離開的,而你們離開的這一幕,恰恰被李四無意中給拍攝到了。”蕭子越繼續分析。
樑飛鴻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蕭子越本來也沒想讓樑飛鴻說,現在是他表演的時候,沒事就別亂插嘴,有事也給我忍着。
“那個叫李四的,本來是想找許天天的家人說出真相的,當然許家的人自不會虧待他,肯定會給他一些錢,而在他找到許家人之前,被你給攔住了,李四並不是出於正義纔要說出真相,他只是爲了錢。只要給的錢多,他說什麼都可以,所以就接受了你的重金賄賂,站出來作僞證。”蕭子越身姿挺拔的站在路燈下。
路燈的光線在他周圍照成了一個圈,像是舞臺上的獨光燈。
蕭子越繼續說道,“你沒有想到李四不僅是個賭徒,還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他把你給的錢都輸光了以後,就來敲詐你,你應該給過他幾次錢,這讓他嚐到了甜頭,就開始經常來找你要錢,而且數目越來越大,你不是在乎錢的人,但是你不想被這樣無休無止的敲詐下去,就動了殺死李四的念頭,而李四驚覺後逃出了國。”
辛小樂想站起來,因爲接下來的事她是主角。
但是蕭子越把她按住了。
蕭大叔還要繼續表演。
辛小樂只好忍下這口氣。
“李四逃到了巴黎,天下那麼大,爲什麼他偏偏要來巴黎呢?因爲辛小樂在這裡,他要來告訴辛小樂真相。”蕭子越說道。
“一派胡言,就算辛小樂是許天天的好友,最想知道事情真相的應該是許家人才對,他應該去許家。”樑飛鴻這時候出聲指出破綻。
這一點,也是辛小樂想要表達的。
不過她嘴裡正叼着綠豆糕吃,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能用一雙大眼睛看着蕭子越。
結果蕭子越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辛小樂就不噎了,而是差點把綠豆糕嗆到氣管裡去。
蕭大叔是這樣說的,“因爲李四覺得辛小樂最笨,最好騙。”
辛小樂一邊咳嗽,一邊腹誹。
大叔,不帶這麼損我的。
別人說我也就算了,我和他們不熟。
你怎麼還幫着分析這一點啊,咱倆可沒少睡覺啊。
“許家在生意場上赫赫有名,都是精明人,李四表面上是個什麼攝影愛好者,其實是個被開除的記者,利用當記者時候的專業知識,到處偷拍勒索別人,萬一被許家識破了就麻煩了,在所有人中,唯有辛小樂只關心許天天,不會亂問其他的事情,所以李四選擇了辛小樂,告訴辛小樂真相,一來可以報復你,二來他以爲可以敲詐一下辛小樂。但是李四想錯了。”蕭子越的話到這裡,故意留下一個懸念。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着蕭子越。
除了辛小樂。
喵的,大叔你就是故事講的再好聽,我也不要聽。
但很快,她就不得不聽了。
而且還特別愛聽。
“我蕭子越看上的女人怎麼會是笨蛋?李四一點便宜沒沾着,還把自己玩的被迫留在咖啡館裡刷盤子了。”蕭子越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辛小樂。
辛小樂也正看着蕭子越。
四目相視。
辛小樂感動了。
誰說大叔不會說好聽的話。
人家不說而已,一鳴驚人。
這就是典型的先抑後仰。
大叔,我愛你!
“樑飛鴻你一直往來於國內和巴黎之間,除了正常的工作,恐怕更多的就是和鄭婉柔幽會。鄭家在這裡的勢力,加上你自己的人脈,你很快就知道了李四的下落,自然也查到了李四接觸過辛小樂的事情,但是你不知道李四都對辛小樂說過什麼,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殺了李四,永絕後患。而且殺李四,是個一箭雙鵰的辦法,除了爲你自己,也讓辛小樂走投無路。因爲當時辛小樂被你的那段視頻陷害,拆穿你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李四站到世人面前來。”蕭子越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辛小樂這時候已經不咳嗽了,正在吃蘋果,含着滿嘴的蘋果,給大叔鼓掌。
“當初收買李四的時候,你肯定調查過他,知道他喜歡喝酒,巴黎的紅酒聞名天下,而扣押李四的那個小咖啡館的老闆也是個酒徒,肯定有好酒,你斷定李四會偷喝,就派人在酒裡下了控制神經的藥物,李四喝了酒,或者說吃了這種藥物,就喪失了判斷能力,跑到大街上,被車給撞死了,而世人所看到的是,一個酒鬼被車撞,沒有人會想的到這背後的陰謀。”蕭子越說道。
辛小樂聽到那叫一個激動啊。
雖然她把什麼都對大叔交代了。
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李四被害的經過。
額,她這個智商,也想象不出來案發的經過。
給大叔點贊。
“分析的倒是挺精彩的,李四不過是拍到了我帶着許天天離開的鏡頭而已,怎麼能證明許天天是我殺的?”樑飛鴻問。
“你當初收買李四,難道只是因爲那一個鏡頭?錯!李四除了拍到你們離開的照片,還拍到了你打暈或者用乙醚之類弄暈許天天的畫面,所以曾經是記者的李四立馬就嗅到了這裡面的蹊蹺,覺得有利可圖,所以就跟蹤你。”蕭子越說。
辛小樂驚悚了。
這點她做夢都沒想到過,大叔也從來沒有跟她分析過。
“越來越好笑了,我爲什麼要弄暈許天天?”樑飛鴻又問。
“因爲你只能一時騙許天天和你離開糕點屋,但是後來當你往城外而去的時候,許天天必然會起疑心,如果問起來,你就沒辦法解釋了,而且,當時你要給那個黑車司機,也就是那個慣偷打電話,這當然不能讓許天天知道,因爲你們要合夥殺死她。”蕭子越精湛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光亮。
“說的真熱鬧,我怎麼會認識一個慣偷?”樑飛鴻不到黃河不死心。
“別忘了,你可是大狀,你幫那個慣偷的母親打贏過一場官司,讓那位老人家避免了被冤枉,那個慣偷雖然做盡壞事,卻是個孝子,自然會報答你。”蕭子越說。
“這你也打聽到了?”樑飛鴻登時倒退一步。
“天底下,有什麼是我蕭子越不知道的?”蕭子越反問。
辛小樂直翻白眼。
大叔別臭美,快點說,我還要聽故事呢。
“你和那個慣偷害死許天天后,本來是想讓慣偷把許天天扔到落日崖前面的人跡罕至的小樹林裡,但是當時不巧有警方臨檢,那個慣偷無奈之下,將車子開上了落日崖,結果卻出了意外,慣偷和許天天都落入了大海,而許天天被海浪捲走,屍骨都沒有找到。”至此,許天天被害的經過就完完全全被蕭子越給呈現了出來。
“我爲什麼要殺許天天?她不過是說了我在倫敦射擊比賽的事情,就算我一直沒承認過我會射擊,這也不是死罪吧?”樑飛鴻像個打不死的小強,緩過一口氣來,繼續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