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身影蹲在了她的面前,那雙好看的手,正在幫着繫着鞋子上的鬆開的鞋帶。
一時間心裡所有的不悅都因爲他突然的溫柔而變得溫暖,她停下晃動的腳,受寵若驚的望着他。
她像個突然得寵的孩子,呆滯的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癡迷的瞅着這種因爲認真而更顯迷人的俊臉。
他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生活過得這麼糟糕,你纔剛出院。”
他的聲音很淡,不,似乎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重,他擡起頭來,凝視着她。
她被他看的有些心跳慌亂,她突然就問他,“還需要住院嗎?”她不想啊。
真笨,前面那句纔是重點好不好。
皇甫少擎似是很無奈的笑了笑,“不用,回家好好休息就可以。”
“奧。”牧晚秋乖乖的點點頭。
但卻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又像是變了個人,說不出那裡變了,即使感覺很好。
坐在回家的車裡,牧晚秋還是沒能忍住的問他,“你怎麼突然變了?好奇怪的……”
正在開車的皇甫少擎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捫心自悶,變了嗎?奇怪嗎?
他薄脣掀了掀,“這樣不好嗎?”
牧晚秋偏頭看着他,因爲他的不答反問,讓她若有所思,還是把心裡的不滿說了出來,“你剛纔不是還說不要我了嗎?”
這一次,他是想都沒想的直接回答,“我沒那麼說過。”
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但從他醇厚低沉的嗓音裡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耍賴。
“你心裡就是那麼想的。”牧晚秋別開一直凝在他臉上的視線,脫口而出。
皇甫少擎彎了彎嘴角,笑的卻是幾分苦澀,“你要是真能知道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死都值了。”
牧晚秋被他的話一下氣到,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放大,“呸呸呸,你幹嘛說什麼死不死的。”
皇甫少擎瞄了她一眼,繼續認真的開車,“你說話小點兒聲音,你現在還是輕微腦震盪,剛纔那麼大聲就沒覺得頭暈。”
牧晚秋眨巴眨巴眼睛,剛纔的檢查結果他還沒告訴她呢,原來是輕微腦震盪,不過……“腦震盪不用住院嗎?”
“那麼多廢話,你在多說話,我就把你送回醫院去,讓你天天住在那裡。”他突然很是煩躁的怪她,嚇她。
有他這樣的嗎?一張臉千變萬化,情緒更是讓人難以琢磨。
牧晚秋失落的耷拉着腦袋,就知道他剛纔的溫柔是莫名其妙,現在這個冰冷專制的他纔是真正的也是正常的他。
車子停在家門口,牧晚秋連看都沒看皇甫少擎一眼就還堵着氣的自己開門下車,關車門的時候,她還故意的用了很大的力氣。
皇甫少擎望着她纖瘦倔強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老天爺總是在和他開玩笑,他一次次的放手,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沒有他的時候,她會過得更好。
這一次,他算是徹徹底底的驗證了這一句話,就如她說過的那句,除了他,沒人會欺負她。
她留在他的世界裡,便是她的劫,她的難。
“閆斯琦?你怎麼會在這裡?”牧晚秋看到閆斯琦正一手抽着煙,一手插在黑色西裝的口袋裡,站在皇甫少擎家門口思考着什麼,他的眉心皺的很緊,是應該有什麼讓他煩惱的事情把。
雖然牧晚秋見到閆斯琦的次數不多,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抽菸,第一次見他皺眉,第一次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
聽到牧晚秋的聲音,微低着頭的閆斯琦突然擡頭,看着她一身淺色衣服的站在陽光下,很是耀眼奪目,特別是她臉上那燦爛的笑……
視線裡突然就多了一個人,只是那出現的氣場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皇甫少擎。
“季川呢?”皇甫少擎看到閆斯琦的時候,第一句話是問另一個人。
閆斯琦冷哼一聲,“大少爺,你以爲他坐火箭來的,飛機也要十幾個小時才能到的。”
皇甫少擎一頓,他都急糊塗了,一看到閆斯琦,他還以爲季川那小子也已經到了。
“季川?”牧晚秋在小聲的在嘴邊唸了一遍這個名字,好像是第一次聽到哎。
“他是我們的好兄弟,季川是大哥,皇甫是老二,我最小。”閆斯琦一點兒都不覺得麻煩的和牧晚秋介紹。
牧晚秋明白的點了點頭,“奧,我還以爲那傢伙走到哪裡都是老大呢。”她瞥了一眼在門前輸入密碼的皇甫少擎,偷偷的在閆斯琦的耳邊小聲說道。
閆斯琦一聽便忍不住的笑了,這話當然也傳入了皇甫少擎的耳朵裡,他剛要回頭說什麼,看到是卻是陽光下,那兩張面對面,笑的朝好看的兩張臉。
牧晚秋這個有事沒事都喜歡傻樂的女人他是看慣了,可閆斯琦呢?他這笑,可是百年難求的。
皇甫少擎突然就把站在門外的牧晚秋不帶憐香惜玉的扯到了門內,冷着語調的命令,“老老實實的在家待着,我和斯琦出去有事。”
閆斯琦剛準備踏進屋裡的腳一頓,“我來是找晚秋的,我們倆那些破事事,有時間再談。”
皇甫少擎那準他多往他家跨進一步,一把逮住他,就往後拽,“她現在需要休息。”
閆斯琦看着皇甫少擎清淺一笑,目光望向牧晚秋,“晚秋,有時間我來找你聊天哈。”
“好啊。”腦子一直都轉的慢半拍的牧晚秋笑着應聲。
牧晚秋回到家裡,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後腦還一陣一陣的疼,唐菲兒那個看上去柔柔軟軟實則心狠手辣的女人,她那高跟鞋要是再力氣大點,估計她就不是輕微腦震盪了,直接植物人都有可能。
她伸手摸了摸抱着紗布的地方,不敢碰,還是疼,她覺得的確應該聽皇甫少擎的話,好好休息休息,別到時候留下個後遺症什麼的,那她就真悲哀了。
酒吧裡,兩個耀眼奪目的男人坐在吧檯前,一人一杯剛倒上的烈酒,兩張絕美的俊臉已經被暗色中好多美女盯了許久。
皇甫少擎搖了搖透明玻璃杯裡的白色液體,仰頭一飲而盡,醇厚的嗓音不知是因爲酒精的關係,還是因爲這個燈紅酒綠的環境關係,聽起來格外的磁啞,“你以後離我老婆遠點兒。”
閆斯琦重複着皇甫少擎剛纔同樣的動作,空空的酒杯落在吧檯桌面上的時候,他痞性的笑了笑,“我從來都沒有靠近過唐菲兒啊,那個女人不是我的菜啦。”
他是故意打馬虎眼的。
皇甫少擎再次提醒,這也是他難得的耐心,“我是說牧晚秋。”
閆斯琦聽了佯裝很是震驚的一愣,“( ⊙ o ⊙ )啊!那我可不敢保證。”
“閆斯琦。”皇甫少擎威懾的叫出他的名字。
閆斯琦明白的點點頭,“好,我承認我對晚秋有想法,但你放心,在你們沒有離婚之前,我是不會對她下手的。”
皇甫少擎複雜難明的抿了抿薄脣,剛被倒上的烈酒又是一飲而盡,他說,“那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閆斯琦這次倒真是感到意外,“哥,你這話幾個意思啊?”
皇甫少擎認真的回答他,“我不會和她離婚。”
“不離婚?你怎麼和唐菲兒結婚?”
“我自有辦法。”
閆斯琦眉心一擰,想起他來之前接到的那通電話,“別告訴我,是因爲這件事情你纔可憐晚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