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一話剛說完,牧晚秋都還沒說他亂說,爺爺已經從身後管家手裡拿過來兩本紅色的本子,這個本子牧晚秋並不陌生,結婚證。
牧晚秋接着結婚證還在發懵中,只聽到爺爺對信一說,“小傢伙,現在肯放心的陪着太爺爺去玩耍了吧。”
小傢伙信一誠懇的點點頭,“只要能讓我媽開心了,陪你去什麼地方我都赴湯蹈火。”
牧晚秋聽不懂這一老一小在說什麼,“爺爺你要帶信一去哪兒?”
爺爺慈祥的笑着,“哪都不去,就是讓這個小機靈陪着我,逗我笑笑。”
“可是爺爺……”牧晚秋心裡還是有顧慮的,就算爺爺接受信一,還有皇甫少擎的媽媽柳若蘭啊。
她和皇甫少擎的第一個孩子就是柳若蘭偷偷動了手腳,後來她懷着信一的時候回來找皇甫少擎,見到了柳若蘭,那個時候她也是威脅她把孩子打掉的。
爺爺年紀一大把,什麼都能懂,“你婆婆那邊你也放心,信一在我身邊,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的。”
“謝謝爺爺。”雖是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惦記着的,一個老人和一個孩子,怎麼能讓她放心啊。
爺爺帶着信一剛走不久皇甫少擎就回來了,他似乎來得特別急,就連黑色的大衣上還有頭髮上都留有未融化的雪花,但同樣也是帶着一身的寒氣。
坐在客廳沙發的牧晚秋擡眸看他,他很生氣,超級生氣,那雙黑色的眼眸裡,一點兒對她的思念都沒有。
他帶着極大的怒氣從她手裡搶走了結婚證,輕蔑的冷笑着,“牧晚秋,你以爲這樣就可以留在我身邊是不是?搬出爺爺來威脅我是不是?”
牧晚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本紅色的結婚證甩在了臉上,“牧晚秋,你休想!”
紅色結婚證的邊角劃過她細嫩的臉頰,疼的她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自臉頰劃到脖頸,出血了。
等她眼睛的時候,那個人沒有用憐惜的目光看着她,而是早已轉身離去。
牧晚秋睨望着他滿身戾氣的背影,她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兩本結婚證還是他們從前的結婚證,難道當初真的就沒離。
皇甫少擎再次從樓下下來的時候,手裡提着一個行李箱,那個行李箱牧晚秋在熟悉不過,是她的。
站在樓梯口的皇甫少擎似乎是剛想開口,在和牧晚秋的眸子瞬間隔空相視之時,他卻突然的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看到了牧晚秋臉頰上被結婚證劃破的傷口。
但那份心疼連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冰冷的眼神也寒涼的語言代替了,“牧晚秋,拿着你的行李,滾。”
牧晚秋真的很不解,她腦子裡有好多個問號?
“我們沒有離婚對嗎?”牧晚秋走近他,問他,她想要知道答案。
皇甫少擎低眸睨着她,只是無波無瀾的睨着,沒有要回答她問題的想法。
牧晚秋雙手抓着他的結實有力的臂彎,“你說話啊,你回答我,爲什麼我們沒有離婚?”
皇甫少擎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揶揄的反問她,“怎麼?是不是特恨我,沒能讓你和你的霍子墨登記成功啊。”
牧晚秋紅着眼眶瞪着他,他本來就比她高很多,現在他還站在樓梯臺階上,也還好,至少這樣高仰着頭不會讓眼淚輕易的掉下來。
她用力的推他,可他依舊穩如泰山的站在那裡一動未動,“你個瘋子,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當時到底是用什麼和唐菲兒換了給霍子墨捐獻骨髓的機會?說啊,你告訴我。”
她只是怪他當時的一意孤行,她只是恨自己當初的殘忍。
皇甫少擎如同一個丟了靈魂的使者,任由牧晚秋打着,他冷漠的勾了勾薄脣,“你想讓我說什麼?你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呢?或亦或者說,我要告訴你什麼,才能讓你心安理得的離開我,毫無顧慮的留在霍子墨的身邊呢?”
“我不要聽你說這些,我要知道你和唐菲兒的婚姻是不是有效的?重婚罪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
牧晚秋,你這是在在意嗎?還是在演戲?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特想嘲笑你,你早幹嘛去了,牧晚秋,當初讓我娶唐菲兒救你男人的時候,你就該想到的。”
說完,皇甫少擎轉身就想走,他多一秒鐘都待不下去,看着她這個樣子,越來越討厭了。
牧晚秋固執的拉着他,她再也不想像從前那樣,讓誤會一直無止境的冉升卻高傲的不管不顧。
比他多上了臺階,牧晚秋差不多和他的視線平視,“我告訴過你的,當初救霍子墨是因爲我的命他也曾救過,他是我的親人,那個時候我別無選擇的。”
“我也救過你的命,你還給我的是什麼?嗯?”他睨着她,卻再也沒有以往的溫柔和深情。
是一段六年的單相思,是一場逃婚的訂婚宴,是她讓他娶另一個人女人的絕情。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至始至終都是這樣的答案,他那麼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如帝王般的男人,她不知道他需要的什麼,如果她身上真有他想要的,那麼,她都給。
皇甫少擎突然笑了,笑的特冰涼,就如窗外融化成冰的雪,那麼美,卻那麼冷。
“我要你,你給嗎?”往事一幕一幕的過眼雲煙,他說了那麼多次,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可她,終是走了啊,不留一絲痕跡的走了,走的雲淡風輕。
她的沉默換來他更肆虐的嗤笑,他擦過她的肩膀,往樓上走去,只有他一人知道,他腳下的步子有多重,有多沉。
牧晚秋,哪怕你騙騙我,我都不至於如此悲傷。
一隻軟軟的小手固執的抓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大手,身後是她好聽的嗓音,“我給,只要你還要,我就給。”
我給,只要你還要,我就給。
現在纔想給,是不是太晚了,至少他已要不起了。
皇甫少擎薄涼嘲諷的嗤笑着,盯着她眼睛的那雙黑眸,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柔光,“牧晚秋,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牧晚秋心口一疼,他看她的眼神太冰冷,說出的話太揶揄,他把她當成可以隨意侮辱的女人。
“我懂。”
他笑了,比剛纔更猖狂,更諷刺。
倏的一下,牧晚秋只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被他抱在了身上,他的脣帶着怒氣的攻擊在她的脣內,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有的只有強勢和霸道。
他似是在努力的宣示着,這個女人,是他只要想要就能得到的。
臥室的房門被他一腳踹開,一個突兀的轉身,用她的後背把房門撞上,他似乎就是爲了撞疼她,讓疼痛把她撞的清醒過來。
牧晚秋雙臂摟在他的頸項間,固執的不肯鬆開半分。
他毫不憐惜的把她扔在了軟軟的大牀上,牧晚秋只感覺一陣頭暈腦漲,不適感還沒來得及消退,他高大健碩的身體已經入獵豹撲食般朝她襲來。
他扯着她的衣服,啃着她的脖間,不一會兒的功夫,牧晚秋身上一件多餘的障礙都沒有了。
涼風沁入她的身體,可她的心依舊是火熱的,她不怕他這樣對她,有時候她更怕,他不回來,不見她。
牧晚秋閉着眼睛,全當在承受着他多年來的懲罰,這四年來他所有的怨言和悲傷。
他吻得她疼了,她就在他肩上輕輕的咬上一口,嚶嚀般的撒嬌,“疼,輕點好不好。”
那句話反而成了他暴戾的促進劑,只能讓他更變本加厲的報復,他咬她的脣,她的頸,她的肩,甚至連她那被結婚證書劃傷的臉頰他都發狠的咬了一口,一路往下……
手機鈴聲在充滿氤氳的空間裡一遍又一遍的迴響着,誰都不想去在意,可那鈴聲比他們的意志都執着。
牧晚秋雙手在他健碩的胸前推了推,“你去接電話吧,響了很多遍,應該是有急事。”
皇甫少擎雙臂撐在她的身側,她的臉頰有了撩人的桃紅,臉頰上的傷口還滴着一滴惹人心火的鮮血,如果她是一直撩人的小獸,那麼現在的他,就是魔鬼,嗜血的魔鬼。
他恨不得吸光她身體裡所有的血液,讓她只能留在他的身邊,再也逃不掉。
忽的一下,他起身,一條薄毯隨即遮在了她的身上,薄毯掀起的涼風讓牧晚秋有瞬間的清醒。
牧晚秋動了動身子,蜷在薄毯裡取暖,皇甫少擎站在窗臺前,冷凝着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爍的那一串號碼,握着手機的手,感覺下一秒就能讓金屬質地的手機粉身碎骨一般。
在手機響了無數遍之後,他接通手機放在耳邊,卻沒有先開口說話。
不知道對方先說了句什麼,他眉心猝然皺緊,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他一句話都沒說,就掛斷了手機。
不,是摔了手機,手機砸在玻璃窗上,玻璃窗都被砸出一個煙花形的裂口,手機反彈到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