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在牧晚秋偷偷瞄了他數次之後,皇甫少擎忍無可忍的開口命令。
貓着身體拖地的牧晚秋突然猶如聽到了什麼意外的命令,猛然站直身子,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直直的看着坐在真皮大班椅上只專注於工作的皇甫少擎身上。
“嗯?”
皇甫少擎實在不耐煩,擡起頭來,無波無瀾的看着穿着一身清潔裝,帶着口罩和帽子,還有清潔手套和套袖的清潔工。
“我說出去。”他大清早的一定吃錯藥了,竟然對一個清潔工如此的有耐心。
“奧。”牧晚秋連忙聽話的點點頭,彎身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提着水桶就準備往外走。
“等等!”這個清潔工的身材怎麼如此面熟?還有她剛纔雖然只發出一個音節,聲音也是很像某個女人的。
特別是她那雙黑框眼鏡下的大眼睛,一個清潔工帶這麼大的黑框眼鏡,合適嗎?
牧晚秋被他突然的叫住,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逃也不是,只能閉着眼睛對老天爺祈禱,別認出她來,她都打扮成這個樣子了,他要是還能認出來,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皇甫少擎站在她的身後,眉心一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替代的。
“這個也拿走。”皇甫少擎把剛纔辦公桌上的一塊抹布遞給她。
牧晚秋恍如刑滿釋放,從他的大手裡拿走抹布就往外跑,不料跑的太急,腦袋一下碰到了門框上,疼的她齜牙咧嘴,都沒敢叫出聲,只是倒吸了好幾口氣。
皇甫少擎看着她倉皇而逃的模樣,忍不住的抿嘴淺笑,剛纔撞到門框上,額頭一定很疼,笨女人。
牧晚秋,別說你把整張臉遮住了,你就是化成灰,我皇甫少擎都能一眼認出你來,你早已印在他的心裡,你的樣子,你的身材,你的一顰一笑。
牧晚秋躲在洗手間裡揉額頭,疼死她了,都怪那個皇甫少擎,沒事叫住她幹嘛?還以爲他認出她來了,可嚇壞她的小心臟了,不過……他沒有認出她來,她怎麼也這麼失落啊。
與此同時,清潔部的主管已經接到了總裁辦的電話,要知道,清潔部能直接接到總裁大人的親自來電,那還是史無前例,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啊。
“是是是,馬上,好好好,一定。”主管剛掛了電話,牧晚秋就拿着拖把從外面無精打采的進來。
主管不悅的冷眼瞄了她幾眼,“新來的,總裁剛纔來電,說你打掃太馬虎,讓你過去重新打掃一遍。”
“(⊙o⊙)啊!?”她明明就打掃的非常乾淨的,一塵不染的。
“啊什麼啊,要不是上面有特殊命令讓你只負責總裁辦和副總辦,我一定扣你這個月的工資。”
牧晚秋癟癟嘴,你是主管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她現在不是擔心工資,而是爲什麼要重新去打掃總裁辦。
牧晚秋侷促不定站在總裁辦的大門口咬着小手指忑忑不安,不知道皇甫少擎找她過來是因爲什麼?難道是真的那裡沒有打掃乾淨?
想着,拿着拖把和抹布的手侷促不定之時,棗紅色的實木大門被從裡面打了開來,一隻大手直接擒住牧晚秋的手腕,一個用力的拉扯就把牧晚秋從門外拽到了屋裡。
牧晚秋嚇得驚呼一聲,不過聲音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就被另一隻大手堵住了已經張大的嘴巴。
牧晚秋驚魂未定,瞪着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把自己擒住的男人,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風雲不驚,就連那深邃的眼神都似乎是在對她說,牧晚秋,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拖把也掉在了地上,抹布更是不見了蹤跡。
“額頭疼不疼?”他突然變得特溫柔,收回捂在她嘴巴上的大手,深邃的眸子深情無比的睨在她剛纔被撞到的額頭上。
還沒完全適應過來的牧晚秋,木吶的搖搖頭,嘴裡說着,“不疼。”
皇甫少擎深深睨了她一眼,順手把遮住她本就巴掌大小臉的口罩拿下去,“說了讓你帶着兒子離開,你是沒長耳朵,還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啊?嗯?”
隱身術已被毫無懸念的揭開,她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只好自告奮勇,滿腔熱血的對他說,“我要留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打怪獸。”
我要留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打怪獸。
感動吧?
很感動。
想要她留在身邊嗎?
當然,非常想。
可,不能留。
“你是怎麼進來的?”皇甫少擎轉移話題,昨晚的宿醉讓他頭很疼,早上見到她的出現,就更疼了。
牧晚秋也不隱瞞,“爺爺幫忙的。”
皇甫少擎俊臉一沉,擰緊的眉心表示他此時此刻的不悅情緒,“那老頭子就給你安排這麼一個工作?”
“我主動要求的,畢竟公司裡有一部分人是認識我的,帶着口罩工作,有些事情做起來會比較方便,比如……”。
說着說着,牧晚秋偷偷的笑了起來。
看她那偷笑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他很貪心,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比如什麼?”皇甫少擎酷酷的問她。
牧晚秋小臉湊近他的側臉,在他的耳際低聲的說着,“偷偷進你的辦公室。”
她的主動靠近對他而言,心裡是歡喜的,可他,已不配擁有這份感動和歡喜。
皇甫少擎冷言警告,“牧晚秋我嚴肅的警告你,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自己能撐過去,你別胡鬧了。”
牧晚秋走到他的面前,小手握住他垂在身側的大手,認真的對他說,“我沒胡鬧,少擎,我做保潔,混進少熙的辦公室,我一定能發現什麼的,你知道嗎?四年前我就在少熙的工作室裡見到一個背影,那個時候我沒多想,現在想一下,真的很奇怪。”
她真的是想要來做那些事情的,聽了牧晚秋的話,皇甫少擎一下子火冒三丈,冷漠的甩開她的手,“牧晚秋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我能認出你來,他會認不出來?”
他不允許她來冒險,如果真的有什麼重大的秘密在裡面,那麼最先發現那個秘密的人,就是最有可能威脅到少熙的人,那麼那個人也是最危險的。
他之所以和她離婚,就是想要把她藏起來,好好的保護着,而不是讓她跑出來冒着份險。
牧晚秋委屈的盯着自己空了的手,指腹上還留有他手心的溫度,被他甩開,心裡難免很是失落,“我們認識多久了,我和他才認識幾天啊,他一定認不出我來的。”
皇甫少擎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呵呵,才認識幾天,你和他就能‘坦誠相見’啊,我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啊。”
“喂,皇甫少擎,你不準再提那件事情,連兒子都相信我,你卻不相信我是不是?”牧晚秋也和他急了,明知道她是無辜的,他還用這樣看不起的眼神質疑她。
“什麼?牧晚秋,你知不知羞啊,竟然把那些照片給兒子看?”皇甫少擎的聲音也不比牧晚秋的小,真是被這個笨女人氣死了,那些照片他看了都看不下去的閉眼睛,她竟然還拿給他們只有四歲的兒子看。
其實因爲那些莫名其妙出來的照片,牧晚秋心裡也是很慚愧的,畢竟如果沒有那些照片,四年前她不會受到柳若蘭的威脅,四年後,皇甫少擎不會受到少熙的威脅,現在是皇甫少擎好不容易多守了四年的婚姻,都因爲那些照片而不得不離了。
牧晚秋小聲的嘟囔,“不是我給他看的,是他黑了……少熙的電腦。”
皇甫少擎都無語了,他怎麼差點忘了,自己的兒子還會有這個本事,沒事就喜歡黑人家的電腦,或者在別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上,在手機上安裝着監聽器什麼的“這個混小子,必須管管他啦,黑了是對的,但看那些不該看的就是他的不對了。”
牧晚秋驕傲的仰着頭盯着他,“我們兒子是天才,你不能用我們普通人的思想來控制他的。”
“他親爹也是天才。”皇甫少擎氣的直接和牧晚秋辯解。
牧晚秋調皮的吐吐舌頭,沒給皇甫大總裁留面子,“真會誇自己,都不帶臉紅的。”
皇甫少擎沒心情和她在這裡鬥嘴,修長的手指在太陽穴上按了一圈,“牧晚秋,我勸你趕緊滾蛋,不然我不敢保證,直接找人把你綁走,到時候把你和兒子送到另一個地方,讓你們想回來都回不來。”
這是威脅吧,赤果果的威脅。
牧晚秋清楚,和她硬碰硬絕對沒好結果,她只好笑臉盈盈的討好他,“總裁,你頭痛啊,我幫你揉揉吧。”
說着,兩隻小手已經攀到他的太陽穴上,力氣用的很小很輕,真的有一種刻意討好的意味。
皇甫少擎眉心一皺,大手拿開她的手,“牧晚秋,我沒和你鬧着玩,離開吧。”
牧晚秋委屈的嘟着小嘴,眼眶也溼了,“我不走,你要是敢把我送走,我就死給你看。”
她什麼時候固執不行,非要在這件事情上和他犯執拗,皇甫少擎不悅的漠然開口,“別拿生命和我打賭,你的死活和我無關。”
他的意思是,不管她的死活嘍。
牧晚秋賭氣的反駁他,“那你還趕我走,你讓我走不就是爲了不讓我受到傷害嗎?”
皇甫少擎沉默的睨着她,有的時候她的執拗,也是讓他沒有辦法的,這一次,真的不行。
2015最後一天,小夥伴們,有沒有總結一下你的,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