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墨……子墨……”她叫出他的名字,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如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滾落。
她哭着,一步一步的走向霍子墨,她終於找到他了,找到她記憶裡唯一存在的一個名字,一個人。
季川忘了一樣洗手間那扇關閉着的門,他清楚裡面的人是能聽到外面的聲音的,可在皇甫少擎聽到牧晚秋能說話的時候卻沒有出來,是證明他是知道的。
霍子墨往前走了幾步,看到牧晚秋哭的像個孩子,他在擔心是不是皇甫少擎對她不好,讓她受委屈了。
“怎麼了?哭成這個樣子,醜死了。”霍子墨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哄着她。
牧晚秋哭着,卻也笑了,她看着他,看着眼前這個雖然是霍子墨卻也和記憶裡的那個人大有不同的他,“你長大的樣子原來是這樣的,還是挺帥的。”
兩人笑着,就好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朋友。
醫院的天台上,冷風吹在兩個人的身上,牧晚秋不禁打了個冷顫,可似乎也把她吹得清醒了。
霍子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他身上沒有多餘的外套脫給她穿,只好拉着她的手,帶着她坐在了一個避風的地方。
兩個人安靜的做了好一會兒,那幾分鐘裡,牧晚秋想了好多,把這些天留在她腦海裡的記憶都想了一遍。
“我們分手了嗎?”牧晚秋問他,她可以感覺出來,霍子墨和記憶裡的那個人是不同的,至少眼神裡沒有愛情。
霍子墨微微點頭,“嗯。”
是啊,分手了,可如今她失去了記憶,連皇甫少擎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他,他可不可以自私的奢望一次重來,這算不算老天對命運的安排。
聽到霍子墨的答案,牧晚秋並沒有想象中的傷心,只是有點兒小小的失落,記憶裡,他是世界對她最好的人了。
“是我惹你生氣了對不對?”牧晚秋傻傻的問他,似乎只有這樣的可能。
霍子墨無奈的笑笑,“沒有,是我的問題。”他如實說着。
牧晚秋嘟嘟嘴,她是失憶了,可她還不傻,看的出來也聽得出來,他說這句話時的無可奈何。
“是牧家人對不對,是我爸,她逼我回家,就是爲了讓我嫁給皇甫集團的總裁,可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不是已經計劃好逃婚的嗎?爲什麼我還是嫁給了皇甫少擎,甚至他還告訴我,我和他之間有個孩子,已經四歲了,這些都是真的嗎?”
她太疑惑了,記憶裡她明明是不想做牧家的棋子,可爲什麼現實裡,她卻是皇甫少擎的妻子。
“你逃婚成功了,還是少擎幫的忙,如果不是他,你根本逃不出去的。”
“是他?可他爲什麼要幫我?”
“這個你就要問他了。”
“那爲什麼我又和他結婚了?”還有了孩子,這對當時的她而言,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霍子墨把之後的事情基本上都告訴了牧晚秋,這個時候的牧晚秋是怎麼都想不到的,她竟然愛上了那個傢伙,那個自以爲是,很臭屁,很自戀,很霸道,很專制,還很……反正好多她看不慣的缺點,她竟然愛上他了。
可聽霍子墨說着,他們的愛情來得好不容易,那段路也走的好不容易,她突然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她突然很想他了,想起他這些天有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盯着一張照片發呆時的憂傷眼神。
原來真的是她讓他變得憂傷了,她不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一個對她似乎什麼都知道的人面前,而她卻是一無所知的,她覺得彆扭,她想躲起來,特別是在他關心她的時候,她覺得特愧疚。
聽霍子墨說了這麼多,她突然更沒有勇氣去見皇甫少擎了,他一定恨死她了,她把他忘了也就算了,還不相信他說的話。
對了,他現在一定還在找她吧,她留下一張字條就跑出來,他一定很擔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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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晚秋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子墨,謝謝你告訴這些,我現在要回去了,我怕他找不到我會着急,你也知道他那個臭脾氣,我怕回去晚了,他直接去報警,讓警察對我通緝。”
霍子墨笑笑,“你可以先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
電話?她沒有哎。
牧晚秋有些煩惱的抓抓頭髮,“我把他的號碼也忘記了。”
霍子墨拿出手機幫她撥了一串號碼,響了好幾遍纔有人接通,聽筒裡只傳出來一個音節,“喂。”乾脆利落,但牧晚秋也是一下子就聽得出來是他。
霍子墨把手機遞給牧晚秋,讓她自己告訴皇甫少擎,牧晚秋有些害怕的拿着手機,手機貼在耳邊,她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竟然又失聲了,她有些着急,卻越是着急越發不出聲音來。
手機那邊的皇甫少擎眉心蹙着,他似乎也能感覺到,對方是牧晚秋,只是他不懂這通電話,她是想要對他說什麼?
告訴他,她找到霍子墨了,找到她心裡的那個人了,所有她不回家了嗎?
“沒事我掛了。”手機那邊的皇甫少擎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他冷冷的說道,還不等牧晚秋反應過來,手機聽筒裡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相處啊。
還有,他是在生氣嗎?難道知道是她打過去的,所以才這麼沒禮貌的就掛斷了,都不擔心她跑去哪裡嗎?
是誰早上才說過,不管她是不是失憶了,只要她還留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有自信讓她重新愛上他。
呵呵,真是可笑,他這樣的臭脾氣,她會愛上纔怪。
好吧,牧晚秋,你也別在這裡臭屁了,你就是那個口味的,只要是皇甫少擎,你管他什麼脾氣,你都愛的情不自禁啊。
“我先回家了。”牧晚秋沒什麼精神的把手機還給霍子墨。
她還是有些煩惱的,如果回家,他肯定會問,她去了哪裡?如果她告訴他,她跑來找霍子墨了,還見到霍子墨了,而且在霍子墨的面前,她就像個正常人一樣,可以說話,可以平靜的面對一切,他會不會……氣的打她啊。
霍子墨還是瞭解她那點兒小心思的,安慰似的笑笑,“我送你回去吧。”
牧晚秋連忙搖頭又擺手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放心好了。”
“再見,霍子墨,你也要早點找到幸福奧。”
霍子墨看着她離開時的身影,抿嘴笑着,是啊,他也該去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其實剛纔牧晚秋站在他面前,無助的掉着眼淚時,他內心深處裡,是想要伸手抱住她的。
他想對她說,‘別怕,還有我,我們離開這裡吧,重新開始。’
記憶有恢復的那一天,愛上的人那是那麼輕易就能忘記的,就算他暫時帶她離開了這裡,她心心念唸的還會是那個人。
算了吧,就這樣吧,霍子墨,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霍子墨給皇甫少擎發了條信息,“牧晚秋回去了,我告訴了她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你帶她一起回去吧,我擔心她害怕見到你,她怕因爲忘記你,而被你揍。”
還坐在季川辦公室裡的皇甫少擎,看完信息後就和季川說了聲下次見便離開了。
季川不用想也知道,能操控皇甫少擎的人,也就只有牧晚秋一個。
牧晚秋站在醫院門口等出租車,她還在想着回去該怎麼面對皇甫少擎,雖然前些天他也和她說了一些他們之間的事情,但似乎很多事情他都故意隱瞞了。
他只告訴她,他們結婚了,卻沒有告訴她,其實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告訴她,他們有了孩子,卻沒告訴她,那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他說他們是因爲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分開了一段時間,她卻不知道,那一次的分開,是四年。
愛情來的好不容易,卻被她一句,我忘記了,而差點失去。
……
“上車。”一輛黑色的跑車霸氣十足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就像坐在裡面的人一樣,沉着一張冰山俊臉,讓人看一眼都想躲的遠遠的,可就算躲遠了,又會忍不住探頭望望。
神秘的讓人嚮往,這就是他吧,皇甫少擎。
牧晚秋乖乖的準備上車,雖然不清楚他怎麼會在這裡,看他冷着臉就知道他應該找了她很久。
站在車門前,車門卻怎麼都打不開,坐在裡面的人也不看她,只是冰冷的如一尊讓人賞心悅目的冰雕。
牧晚秋拍了拍車窗,那個人還是沒有扭頭看她,只是伸手拿了開鎖鍵,牧晚秋眉心一皺,他剛纔是故意把門鎖上的嗎?
牧晚秋剛坐在副駕駛座上,連保險帶都還沒來及繫上,“哄―――”的一聲,跑車已經飛馳在馬路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穿針引線般的一路狂奔。
剛纔他就是故意上鎖的,想知道她打不開門的時候,會不會開口喊他的名字,可她沒有,她在他面前還是不肯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