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擎沉默的睨着她,有的時候她的執拗,也是讓他沒有辦法的,這一次,真的不行。
牧晚秋看他沉默,接着爲自己爭取留下,“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走,我就要留下來和你共同面對困難,等你過了這關,你不讓我走,我也走,不過到時候你要是想留我,我也是不會走的。”
“牧晚秋,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只要想留在我的身邊就可以留在我的身邊?嗯?”皇甫少擎沉着嗓音,深眸不溫不火的睨着她。
牧晚秋想了想,調皮的用纖細如蔥白的手指在他的左胸口心臟位置戳了戳,“這裡。”
皇甫少擎眸色一縮,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着她,“牧晚秋,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搞清楚狀況,我們離婚了,不是爲了護你周全才離婚的,而是爲了我自己,爲了捍衛我在皇甫集團的位置,離婚,我兒子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五的股份,而那百分之五完全是爲我保駕護航。”
說完,兩人之間很沉默,諾大的辦公室顯得格外安靜,靜的都能聽到窗外的風聲。
牧晚秋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擡眸凝着他,“說完了嗎?”
皇甫少擎眉心一擰,“你還想聽什麼?”這些還不夠嗎?夠她難過的了。
牧晚秋撅了撅小嘴,“這些我都知道,你說點我不知道的來聽聽吧。”
“牧晚秋……”她明明沒有這般豁達的,難受,離開就好啊,爲何偏偏固執的不肯放過自己。
牧晚秋抿嘴淺淡一笑,主動拉起他的大手,還好,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冷漠的甩開她,其實每一次被他拒絕,她心裡也是挺難受的。
她拉着他的大手,暖暖的,手心有薄薄的一層繭子,摸起來卻讓人心裡很踏實,她說,“你趕不走我的,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你說不愛我了,沒關係的,我想告訴你,這一次,換我來愛你。”
皇甫少擎深眸睨着她,她低着頭,拉着他的手,碎碎念般的說着,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也知道她已經溼了眼眶,這些話她說的很真心。
“唐菲兒她……”他想把那件事情告訴她,她知道後,就算他不趕她走,她也會主動離開的吧?
只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的話,卻被牧晚秋突如其來的一吻給吞噬在兩人的脣間。
她惦着腳尖,白色帆布鞋的鞋尖剛好抵在他黑色皮鞋的鞋尖上,兩隻小藕臂不輕不重的摟住他的脖頸。
她柔軟的脣瓣貼在他的脣上,暖暖的,很讓人心安,她抿嘴微微一笑,脣分。
“我去工作了,你也要加油,別太累着自己了,還有,晚上不準喝太多酒。”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她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強大,他說的那些話,她也是會心傷的。
最近都不要再聽他說話了,他剛纔連唐菲兒都搬出來了,她既然決定不走,就一定不走,但不代表她能把他所有想趕走她的話都承受的了。
一踏出總裁辦她就把衣兜裡口罩拿出來戴上,南特助和她擦肩而過,不禁回頭多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他的疑惑不是這個人似曾相識,而是這個時間,總裁辦爲什麼會有清潔工進入。
“咚咚咚。”很有節奏的敲門聲在棗紅色的實木門上響起。
“進。”坐在黑色真皮大班椅上的皇甫少擎,單手捏着額頭,頭痛欲裂,真的很難忍受。
南特助將手裡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三亞開發商業大廈的項目策劃。”
皇甫少擎瞄了眼,應了一聲,“嗯。”
南特助看得出來老大頭疼,本不想在多說些讓他頭疼的事情,但畢竟是工作,“唐氏的唐銘對這塊地也很感興趣,政府那邊可能是準備招標政策。”
皇甫少擎低頭審閱着資料,眉心一擰,本來是勢在必得的一塊地,看來還是有人從中作梗,不然已唐銘的唐氏實力,是不可能和他爭這塊地的。
“知道了,繼續跟進唐銘那邊的動向,給我空出幾天的時間,去趟三亞。”
南特助突然有些爲難,“我們……可以三天後再去嗎?”他還是第一次大膽的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逼不得已啊。
他是他的特助,總裁去哪裡他也必須跟着去,可今年要是再不陪女朋友過平安夜聖誕節,估計,他真的就要恢復單身了。
“你有事?”皇甫少擎放下資料,仰頭看着南特助,他工作一向認真,從沒請過假,曠過工,這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南特助大膽的點了點頭,“是真有事。”
“什麼事?”皇甫少擎拿過南特助剛送來的資料,拆開。
“終身大事。”南特助語重心長的回答。
皇甫少擎抿嘴淡笑,“你要結婚了?”
“我要是今年的平安夜,聖誕節再讓我女朋友一個人過,結婚就離我更遙遠了,應該會立馬被打入單身行列的。”
是真的,自從在皇甫少擎的手下工作,那些情侶在一起的節日,就從未過過。
皇甫少擎沉默了一會兒,在南特助等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時,他纔開口,“那你準備我一個人的機票就可以。”
平安夜,聖誕節,那不都是洋人過得節日嗎?什麼時候國內也如此隆重了?
牧晚秋呢?她每年都是誰陪在她身邊過得?每年的這些節日,她,有想過他嗎?
南特助頓時一臉黑線,身爲他的特助,他怎麼可能讓總裁一個人出差,“總裁,我是覺得吧,大家都得過節,有女朋友陪女朋友,有老婆的陪老婆。有孩子的還得陪孩子,你說,你這個時間去找人談合約,人家也是沒時間的。”
皇甫少擎擰眉一笑,“那南特助的意思是……”
好吧,此總裁太聰明,他話裡藏話是不可能的,只好乖乖承認,“我還是想留下來陪女朋友,這個女朋友我真的很喜歡的,要是連她都把我甩了,我這輩子就註定單身了。”
皇甫少擎思考了有三十秒,“那就過完聖誕節再去。”
“總裁英明。”立馬就拍馬屁的節奏。
南特助歡快的離開總裁辦之前還特意的提醒了一句,“右邊第二排的抽屜裡,有止頭疼的藥,吃兩粒。”
這幾年他做的那只是工作上特助的工作,連生活中的保姆都做了好不好。
辦公室裡只剩下皇甫少擎一人,他拉開抽屜,從裡面盒子裡拿了兩片止疼藥,吞下,喝了兩口水,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繼續工作。
中午休息時候,皇甫少擎接到了兒子的電話,他還沒說話,兒子在那邊就來不及的開說。
“老爸,你下午有時間嗎?我要去皇甫幼兒園報道,你來送我吧。”
皇甫少擎眉心一擰,“你爲什麼要去你邊上學?”
信一理直氣壯的回答他,“我是你兒子,是皇甫家族的後代,爲什麼不能去那邊上學?”
“我讓你帶你媽離開,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皇甫少擎有些生氣,這母子倆一個性子,就是喜歡和他唱反調。
“爸,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媽在沒有你的城市,是怎麼一天一天熬過來的,我不想在看到她每天行屍走肉的活着,我不會帶她走的,除非那天,她告訴我,她想走了。”
說完,信一便先掛斷了電話,三十秒後,皇甫少擎收到信一發來的消息,“下午一點,家門口,你不來,我就只能自己打車去了。”
這小子,算不算威脅他啊,明知道擔心他一個小屁孩自己打車到處跑。
當然,同一時間牧晚秋也收到了天才兒子的來電,這小屁孩,就不能讓她省心,說轉學就轉學。
牧晚秋趕回家的時候,皇甫信一已經站在門口等着了,身旁還放着一個兒童行李箱,生出這樣的兒子,都不知道該喜該憂,才四歲啊,照顧自己的本事比十四歲的孩子都強。
“皇甫信一,我答應你轉學了嗎你就轉,你是不是也太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了,你天才了不起啊,你再厲害也是從我的肚子裡跑出來的,你就得聽我的。”
牧晚秋雷厲風行的走來,一邊走還一邊嘮叨着對兒子的不滿,目的就一個,宣誓她的身份,她是老媽,兒子就應該聽老媽的。
“你對我兒子說話,態度能不如此惡劣嗎?”
什麼聲音?誰的聲音?爲什麼走哪裡他都陰魂不散啊?
牧晚秋轉個圈圈找了一圈,在自己門口的方向找到了他的身影,他還是早上那一身黑色的正裝,剛從她家裡走出來。
惡劣?!他剛纔說她惡劣?!
“你幹嘛從我家出來?誰讓你進我家的?”牧晚秋就惡劣給他看。
皇甫少擎直接無視她惡劣的態度,幫兒子把身旁的行李箱提起來,漫不經心的說着,“這房子是我花錢買的。”
有他這麼不要……臉的嗎?他買的了不起啊,她住在這裡那是給他面子。
“你來幹嘛的?”牧晚秋跟在他的身後,像個跟屁蟲似的,心裡都美的冒泡泡,表面上一副不想見他的假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