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行駛的賓利車內,男人修長的指尖滑過屏幕,指腹下手機恢復如常,通訊中斷。
司機全神貫注的注意着車向,半響之後小聲問道:“大少,先去公司嗎?”
席宸單手撐着下頷,扭頭凝視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聲音不溫不火,“回席家。”
司機不敢多問,聽從命令般一腳踩下油門。
席家老宅坐落在B市與A市相交處,羣山環繞,山底處有一條天然湖泊,夏日炎炎之時,陽光籠罩着湖面,如同灑下了遍地的金輝,耀眼奪目。
席家宅子前,保鏢看見由遠及近的車子,識出車牌號之後,不敢怠慢的打開鐵門。
老管家神色匆匆的從院子裡小跑而來,看着從青石板一頭大步流星般走來的身影,心底一咯噔,這大少怎麼提前回國了?
席二爺正在客廳內閒來無事的翻看着報紙,聽見身後的動靜,面無表情的吼了一句,“做事毛毛躁躁,一個個見着鬼了?”
席宸站在大廳前,陽光自他身後傾斜入屋。
席二爺不以爲意的轉過身,見到來人真面目之後神色一凜,他面上鎮定自若的表情不知不覺崩裂些許。
“二叔,很抱歉一大早就來叨擾你了。”席宸單手斜放在口袋裡,動作依舊行雲流水般走進客廳。
管家吩咐着傭人上茶,所有多餘的閒雜人等一個個井然有序的離開大廳。
席二爺冷冷一哼,“你不是在M國,爲什麼提前回來了?”
“家裡有人想盡辦法的讓我回來,我怎麼可以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席宸拿起茶杯,嗅着茶香,臉頰上笑意淺淺。
席二爺有些坐立難安,他警覺的盯着突然跑回來的大侄子,不安問道:“既然有些事你不想家裡摻和,我們身爲長輩的就不過多摻和了。”
“那不是太浪費二叔的一腔好心了嗎,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在我背後放箭,這些年真是委屈你們屈尊在我之下。”
“啪。”席二爺拍桌而起,額頭上青筋尤現,“席宸,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注意說話分寸。”
席宸放下茶杯,靠坐在沙發上,翹起一腿,“席家家規得改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早在二十年前不就是被你們改了嗎?”席宸站起身,居高臨下般望着聞言色變的男人,他再道:“二叔我尊稱你一句二叔,也算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如今席家雖然在外人眼裡堅若磐石一衆敵外,只有我們自己心裡明白何爲各自營私。”
“老爺子去世之前可是明明白白立下過遺囑,你想不顧那份遺囑跟我撕破臉?你別忘了,一旦毀約,你和我都得不到好處。”
“是嗎?”席宸冷冷一笑,“或許你忘了現在席家是誰說了算。”
“……”
“聽與不聽老爺子的話,與我而言毫無區別,遵循他的遺言是情分,依循自己的本意是本分,二叔,或者你應該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養老了。”
席二爺踉蹌一步,雙手撐着椅背,咬牙切齒道:“你真的想這麼一意孤行?”
“你覺得有人敢跟我說個不字嗎?”席宸反問。
席二爺驀然一驚,眉頭情不自禁的打成死結,“你想做什麼?”
“我曾經想過好好養着你們這些人,畢竟在高位上太久會太寂寞,有你們時刻的提醒我那些過往的不堪狼狽,我便能想盡辦法的折磨你們,一點一點的腐蝕你們的血肉,可是現在想想,百里長堤毀於蟻穴,有些人還是得儘早處理爲好。”
“席宸,你太放肆了,你認爲憑你一己之力想撤掉我和三弟這些年的人脈?太過癡心妄想了。”
席宸緩步上前,就這般與席二爺面面相視,他道:“那些人脈都是我送給你們的。”
“你、你說什麼?”
席二爺倉皇中想要避開他強行施壓的精神壓力,可惜他突然發覺席宸看過來的眼神就像是一張無形態的天網,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肉身凡體囚禁的毫無躲藏之處。
心口一慌,席二爺只覺得身體內的血液好像一瞬間衝上了頭頂,世界天旋地轉起來,他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支撐自己失去鎮定的身體,奈何手指尖滑過席宸的衣角,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毯上,抽搐不止。
管家聽見動靜慌不擇路般跑進客廳,按住席二爺人中,對着身後一擁而入的傭人吼道:“快去安排車子。”
“大少,姜悅來了電話。”助手未曾顧忌地上一團亂的席家傭人,徑直走到席宸面前,將鬧騰不止的手機遞上前。
席宸按下接聽,大步走出客廳。
“總裁,出事了。”姜悅斟酌着說辭,最後只得毫無保留的交代。
席宸腳下一停,刺眼的光線正好落在他的眉梢中,照射着他毫無表情的五官輪廓更爲冷漠,讓人避之不及。
“剛剛陳藝來了電話,說、說——”
“說!”男人加重音量。
姜悅惶恐道:“可能是天氣太熱,劇組趕得太急,金小姐在片場,在片場暈倒了。”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姜悅詫異的看了一眼並沒有掛斷的手機信號,堂皇的等待着對方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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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們,你們在哪裡,擡起手讓我看看你們。
聽說今天冒泡的都有包子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