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心買好粥回來,徐瑞卿已經離開。
她帶來的雞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並沒有帶走。
“沈夫人走了?”顧南心隨口問道。
沈墨陽瞧着她:“她要是不走,你會回來?”
買個粥用了半個小時,想也知道她是故意在外頭磨蹭了這麼久。
“她不喜歡我,我當然不要留在這裡礙眼。”顧南心將粥放在桌上,他纔剛被她逼着喝了牛奶,現在是吃不下粥的。
沈墨陽朝她招手,示意她走近。
“對不住,你受委屈了。”他握一握她的手。
外頭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她的手冰涼,他便將她的手捂在手心裡,一臉歉疚的說道。
顧南心心裡頭那些因爲他才受的委屈頓時就煙消雲散了,只是小嘴還噘着,“知道我受了委屈,要怎麼補償我?”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想我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沈墨陽認真臉的看着她。
“說的好像誰稀罕你這個人一樣。”顧南心白他一眼,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好了,已經不冷了。”
外頭寒涼,他還受着傷,抵抗力本來就不好,顧南心不想將涼氣過給他,再把他折騰病了就不好了。
頓了頓,問他:“這個雞湯你要不要喝一點?”
“不喝。”沈墨陽想也不想的回答,他甚至不看那雞湯一眼。
“這個,總歸是你母親的心意。就這麼扔了也不好吧。”沈夫人送來的東西,她是不敢也不肯用的。
沈墨陽卻執意不肯賞臉,淡淡道:“隨你怎麼處置。”
雖然章嫂廚藝不錯,沈墨陽也沒勸着顧南心喝那雞湯補一補身體。徐瑞卿拿來的東西,她跟他一樣,是絕對不會用的。
顧南心想了想,抱起雞湯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她才空着手走回來。
沈墨陽微微挑眉望向她。
顧南心便說道:“五樓血液科住了個小女孩,我前兩天碰到她躲在廁所裡哭。就安慰了她兩句。她媽媽帶着她住在醫院裡,母女倆挺不容易的,小女孩生病後,她父親就直接消失了,她媽媽白天工作,晚上過來照顧她。”
顧南心說着,不忍的嘆一口氣,“我把雞湯送給她了,她很高興,留着等她媽媽過來喝。”
沈墨陽看着她:“你這心軟的毛病一輩子也改不了。”
“又不是什麼壞毛病。”顧南心瞪她一眼,“我要是不心軟,當年能把你撿回去?”
那時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只有她走近了他!還敢嫌她心軟?
沈墨陽只得附和她:“當然不是壞毛病。”
他只是擔心她遇到別有用心的人,心軟的毛病一發作,被人利用或者傷害。不過轉念一想,有他在,誰還敢來利用她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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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膩在一起說了一會話,難得有這樣清閒的時候。顧南心打開電視看起來。
“對了,我打算辭職。”顧南心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對沈墨陽說。
沈墨陽嘴角微彎,是一種想笑偏又隱忍的模樣,“怎麼突然要辭職?”
“那時候去泰亞上班,還不是被你逼的走投無路?”顧南心瞧他那副假裝正經的模樣,忍不住又瞪他一眼,“簡總不問我學歷不看我能力,直接讓我去泰亞。也是想要幫我一把的意思。但這半年來,我都請了多少回假了?簡總再是體恤,我自己也會不好意思的!”
老是請假,?煩嚴經理不說,白白領了那一份薪水,她心裡很過意不去的。再說,現在沈墨陽將花店還給了她,生意比之前還要好,馮家妹跟周小寶忙累的直喊吃不消,要求她必須要請人來分擔。
她衡量了一番,決定辭職,好好經營花店就好。
沈墨陽就笑:“也是,沈太太想要上班,直接去盛世就好。”
之前想方設法也要她離職,甚至將花店還給她她卻依然不肯辭職,現在終於想通了,沈墨陽能不高興?
“哎,是喬治。”顧南心拿着遙控器漫不經心的換着頻道,忽然見到了喬治的身影。
電視畫面上,打扮着猶如矜貴的小公主一般的蘇柔安大方得體的挽着喬治的胳膊出席一個活動,兩人正在走紅毯。面對着鏡頭,喬治望着蘇柔安是一臉的溫柔慈愛,蘇柔安則微微擡起下巴,妝扮美麗的小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高貴與驕矜。
“沒想到喬治的外孫女竟然就是蘇柔安,真是世事難料呀。”顧南心說着這話時,斜睨着眼輕飄飄的瞟了眼躺在牀上的沈墨陽。
沈墨陽輕咳一聲,雖然她吃醋的樣子也很可愛,偶爾醋一醋也能當是小情趣,但是總爲了蘇柔安醋來醋去,萬一哪天醋大發了,也是很傷感情很要命的。
比如上次他們的冷戰危機,不就是因爲蘇柔安麼?
他當機立斷轉移話題:“心心,你以前是不是有一塊懷錶?”
顧南心眼睛盯着電視,口中隨意回答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記得有告訴過你啊?”
“那塊懷錶去哪裡了?”沈墨陽追問。
“還好意思問我?”顧南心又瞪他一眼,“那時候我養你養的山窮水盡。實在沒辦法,只好將那懷錶賣給了別人。”
果然!
沈墨陽絲毫不意外,“你還記不記得那塊懷錶是賣給誰的?”
“怎麼不記得。”顧南心隨口說道:“我們學校外面就有一家專門回收舊東西的小店,我那塊懷錶看着像是個古董,又很精緻,賣了不小一筆數目呢。”
她頗有些自得的笑了笑。
沈墨陽則是哭笑不得,如果她知道自己賣掉的是多麼重要的東西,不知道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見沈墨陽一直追問懷錶的事情,顧南心這才覺出不對:“你到底怎麼知道我有懷錶的?”
沈墨陽眼中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逝。他竟然有些遲疑,不想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她。
她不需要別的親人,她有他跟小莫就夠了!
“我無意間看到你以前的學生證件,那時候你脖子上就戴着一隻懷錶。”沈墨陽這樣說道。
顧南心不疑有他,點頭道:“那懷錶是我媽媽在我三歲生日時候送給我的,聽她說,她也是很小的時候就得到了這隻懷錶,也算得上傳家之寶了。”
她說着,神色變得惆悵又哀傷起來,卻還是強撐着笑了一聲,“結果那傳家之寶就被你給敗掉了。”
“我從沒聽你提過你父母的親人。”
“我爸爸他就是個老學究,一輩子的心血跟精力都用在了教書育人的事業上了。”他們之間的確很少有這樣聊着家常的時候,顧南心想了想,乾脆轉過身來,“聽說我爺爺奶奶也是十分成功的文化人,算得上是詩書之家。不過他們去世早,我並沒有見過他們。我倒是有個小姑姑,聽說因爲太過離經叛道不被爺爺奶奶接受,我父親也很是不喜。後來小姑姑嫁去了國外,很少回來。”
頓了頓,她的聲音低下去,面上又浮現出彷彿悲傷一樣的神色來:“連我媽媽去世,她也沒有回來。不過我猜想可能是我父親沒有通知她的緣故。你不知道他有多頑固,認定的事輕易是不會改變的。”
她說着,擡起臉試圖對他笑一笑,卻沒能笑得出來。
沈墨陽拉了她的手,瞧着她這模樣,只覺得心疼的厲害。卻又不得不往下問:“你母親這邊呢?還有什麼親人嗎?”
“我媽媽從來不說外公外婆的事,我記得那時候還小,知道別人家有外公外婆,還跑回家去問過我媽媽,爲什麼我沒有外公外婆。”顧南心頓住,彷彿陷入了回憶中,過了一會,輕輕嘆一口氣,“我媽媽那時候的神色非常嚇人。她說我沒有外公外婆,還不許我再提起他們。那以後,我也不敢再問她。”
瞧着她小臉上的落寞之色,沈墨陽寬慰她:“沒有關係,以後我跟小莫會對你好。”
頓了頓,目光愈發深邃溫柔:“只對你好!”
“你這是做什麼呀?”顧南心忽然笑道:“你以爲我父母對我不好是吧?”
“難道不是?”
“誠然他們不是十分愛我,吵架或者忙碌的時候,還會忘記我。但他們也有關心我的時候,比如我考試沒有考好,比如我生病或者受傷的時候,他們也會很緊張的。”
她一臉滿足又幸福的模樣,看的沈墨陽更加心疼。
她的父母對她只是如此,她就已經心滿意足。
可後來因爲他,她連心滿意足的機會都沒有了。
沈墨陽心頭一動,目光定在她身後屏幕上的喬治身上。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開口:“你覺得喬治怎麼樣?”
“喬治很好啊。”顧南心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屏幕上正含笑望着蘇柔安,一副老懷安慰又滿心歡喜的模樣。她也跟着笑起來,“他是一個好外公,蘇柔安很幸福!”
忽然想到一件事來,“因爲車禍的關係,我們都沒有參加喬治爲蘇柔安舉辦的酒會,是不是應該跟他致歉一聲?”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沈墨陽在這一瞬間下定了決心,他對顧南心微笑道:“過來,我想抱抱你了。”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怎麼黏人呢?”顧南心嘴上這樣抱怨,卻還是乖乖地走過去,以不會碰痛他的力道輕輕偎靠在他懷裡,“只能抱一下,不能用力的,不然胸口又要疼了。”
她絮絮的唸叨着。
沈墨陽不但不覺得煩,脣畔的笑意還愈發深了。
……
花滿庭公館。
這裡是喬治給蘇柔安買下的豪華公館,公館裡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佈置,還專門從國外帶了一位十分專業的管家過來照顧她。公館裡光是僕人就有十個。
“外公,明天有個珠寶拍賣會,聽說有一枚從深海打撈上來的藍寶石,有鴿子蛋那麼大呢。”蘇柔安坐在沙發裡,挽着喬治的胳膊,撒嬌又嚮往的說道,“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那麼大的寶石,您能帶我去看看嗎?”
“好好。”喬治慈愛又心疼的瞧着她:“只要我們柔安想要的,外公都會買給你。”
蘇柔安立時笑起來,高興的在喬治臉上親了一下,“外公您真好,我最愛您了。”
“好孩子。”
其樂融融的“祖孫”兩人低低笑着,又說起了別的事情來。
原本準備下樓來的原放站在樓梯口,面無表情的瞧着眼前這一幕。
老爺子好不容易纔找到外孫女,百般想要補償彌補的心情他很明白。可是這個蘇柔安,卻越來越不讓人喜歡。
她想要什麼東西,從來不直接明白的提出來。總是像剛纔那樣,說她從沒見過,從沒聽說過,從沒得到過……本來就對她十分愧疚的老爺子因此更是恨不得將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來。
這些他都可以忍,但是——
“外公,我這樣每天混吃等死的也好無聊,小舅舅幫您打理產業也好辛苦的,我很希望能幫他分擔一些,不讓他那麼辛苦。您覺得我可以嗎?”
原放下樓的腳步故意放重了些:“柔安這樣心疼小舅舅,小舅舅真是感動。不過一來你沒有系統的接觸過商場上的事,二來麼,上班實在辛苦,你外公好不容易纔找到你,怎麼捨得讓你辛苦?你就好好陪着你外公,集團的事情有我呢。”
總覺得她的胃口太大,吃相也實在難看,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竟然就想插手集團的事,還自覺掩飾的很好。
“我知道小舅舅很厲害。”蘇柔安朝原放甜甜一笑,“我就是覺得很無聊嘛,天天無所事事就好像蛀蟲一樣。外公,您會支持我吧?”
原放微微皺眉,也看向了喬治。
喬治拍着蘇柔安的手:“柔安,陪着外公不好嗎?”
蘇柔安噘嘴撒嬌:“可是外公,我也很想學點東西呀,要不然人家以後說起我。竟然什麼都不懂,豈不是丟了您的臉呀?您就讓我在小舅舅身邊當個秘書或者助手什麼的都好呀。”
她本來就是唱戲曲的,拉長的語調就很好聽了,又故意這樣捏着腔撒嬌,就顯得格外嬌俏可人。
喬治便沉吟了起來。
原放靜靜地看着蘇柔安。
蘇柔安微微笑着,也看向原放,看似溫順尊敬的目光裡,一絲挑釁與野心瞬間消失。
“阿放,既然柔安想去幫你。那你就帶一帶她也好。”半晌,喬治做下決定,凝目看向原放:“以後我死了,你這個做小舅舅的,也要幫我多照顧照顧柔安。”
“外公,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蘇柔安目中狂喜一閃而逝,她不依的搖着喬治的手臂,露出焦急不悅的神色,“我不許您說這樣的話。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柔安好不容易纔有了您這一個親人,還要陪您一輩子呢。”
“傻丫頭。”喬治撫着她的黑髮,又是感動又是遺憾:“外公老了,有些事,是該爲你安排了。”
他說着,微微一頓,又看向原放:“阿放?”
原放早已斂了所有情緒,露出最完滿的微笑來,“您放心。”
他看一眼腕上的手錶。起身笑道:“我還有個會議要開,晚上會早點回來。”
蘇柔安立刻柔聲道:“小舅舅注意安全,早點回來陪我跟外公吃晚飯哦。”
原放笑了笑,沒有應聲。
他往外走去,耳邊還聽到蘇柔安似委屈又似惶恐的對喬治說:“外公,小舅舅是不是不喜歡我呀?他都不怎麼理我的……”
他臉上的笑意一瞬間隱沒。
電話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原放一邊打開車門上車,一邊接聽起電話:“哪位?”
那頭有個沉穩又厚重的聲音淡淡的說:“我是沈墨陽。”
原放正準備發動車子的動作一頓,眉頭倏然皺起,緩聲道:“沈先生?”
他擡起頭,後視鏡中那一雙眼睛裡,似有暗沉流光一閃而過。
……
原放掛斷電話後就趕到了長濟醫院。
對於他的突然到來,顧南心十分驚訝,還以爲原放是來看她的,結果人家卻直奔沈墨陽去了。
“沈先生,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談?”原放目光沉沉的看着還躺在病牀上不能動彈的沈墨陽。
顧南心更加驚訝,沒想到竟然是沈墨陽約原放來的?
可是這兩個人壓根沒有任何交集呀!
她也好奇的看向沈墨陽。
“心心,先前院長不是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說檢查報告出來了,有些注意事項要跟你說的?”
顧南心不滿的看着他,什麼事還是她不能聽的,非要將她支走?
沈墨陽堅持的看着她:“快去吧。”
顧南心沒辦法,她看向原放。
一向嬉皮笑臉的原放竟也是一臉嚴肅,他連看也沒有看她,神色冷峻又肅穆的緊盯着沈墨陽。
顧南心忍不住有些擔心,這個架勢,怎麼也不能放心讓這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啊。
“心心?”沈墨陽出聲催促道。
顧南心只得不情不願的開門出去。
只是無論怎麼想都不放心,於是打算在門外偷聽。
誰知這病房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她都快將自己貼在門上了,也聽不見房間裡有半點動靜。
有護士小姑娘路過,見她奇怪的舉動,忍不住詢問:“沈太太,您沒事吧?”
顧南心連忙搖手道:“沒事沒事,那個院長辦公室在哪邊呢?”
“您跟我來,我帶您過去。”小護士熱情的要幫她帶路。
顧南心不好拒絕她的熱情,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跟着小護士去了。
……
顧南心一走,沈墨陽不等原放詢問,就平靜的開口道:“蘇柔安不是喬治的外孫女。”
“什麼?”原放大驚失色,隨即立刻否定道:“不可能,我們做過檢驗,請了醫學界最權威的人士,那是不可能造假的!”
“檢驗結果的確是不可能造假。”沈墨陽淡淡道:“蘇柔安提供的是毛髮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原放皺眉質問。
“你們爲什麼不要求她提供血液進行檢測?”
“她說怕疼,提供毛髮也是一樣的。”原放按捺住心頭的疑問,耐着性子回答道。“我們也詢問過醫生,醫生說毛髮也可以進行檢驗,因此——”
他頓一頓,看向沈墨陽平靜無波的眼睛:“你說蘇柔安不是,那麼誰纔是?你又憑什麼這樣肯定?”
“等一會心心回來,我會藉口令她做身體檢查,讓她去抽血化驗。”沈墨陽收回視線,頗有些不甘不願的意味,“接下來要怎麼做,隨便你。”
如果不是之前顧南心那一通話,如果不是她看向蘇柔安的眼神那麼羨慕,他根本不會這麼做!
她的心本來就只有那麼大,她的親人越多,她在乎的人越多,能分給他的關注自然就越來越少!
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原放則因爲沈墨陽這一席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你,你的意思是,小心心纔是老爺子的外孫女?”
“是與不是,檢驗過後自然就都知道了。”吃了大虧的沈墨陽語氣有些不好,提醒原放道:“心心就要回來了。”
……
見過院長後,顧南心馬不停蹄的回到病房,原放已經不在了。
“原放到底來幹什麼的,你們揹着我偷偷說了些什麼?”她忍不住詢問沈墨陽。
沈墨陽只是靜靜看着她,片刻後忽然說道:“心心,之前聽溫非池說你有貧血的症狀,我先前約了替你做檢查,你去護士站抽個血吧。”
顧南心立時皺眉:“貧血?我自己怎麼不知道?還是不要了吧,抽血好可怕的。”
沈墨陽心頭一痛。
她這樣怕疼的一個人,當初是怎麼鼓起勇氣一次次去賣血站的?只是聽他說要抽血檢驗,她眼中就有慌亂害怕閃過,可見賣血站給她留下的陰影有多厲害。
可現在他卻還推着她去做她最害怕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沈墨陽很想什麼都不管了,管他什麼喬治,管他什麼外公什麼外孫女,她有他就夠了!
可她渴望羨慕的神色又一次出現在他腦海裡。
他輕笑一聲,“如果不能確定你的貧血是不是已經好了,那麼往後又要繼續吃豬肝粥了,你願意嗎?”
顧南心:“……”
在抽血跟豬肝粥之間糾結了十分鐘,最後,顧南心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轉身恨恨走向護士站。
明天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