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顧南心聽到父子兩個的對話,這才明白過來。她猛的轉回頭看着小莫,這孩子臉上哪還有半分失落傷懷,那小腹?的臉,跟大腹?簡直一模一樣。
她白愧疚白自責了好嗎!
她使勁瞪小莫,小莫仿若未覺,只看着沈墨陽:“我只想他們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他很理直氣壯,這些麻煩本來就是沈墨陽帶給他的,借他噹噹刀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好。”沈墨陽答應他。
小莫被欺負這件事算是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但他好像並不高興。顧南心察覺到這一點,並很快想明白了原委,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小莫是沈墨陽的兒子,他遇到了自己能力無法解決的事情而求助沈墨陽,在顧南心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但小莫顯然不這麼想,他覺得自己不得不借助沈墨陽這把刀而傷自尊了。
正心疼着小莫,就聽見沈墨陽問小莫,“現在去哪裡?”
小莫剛用完人,不好立刻就丟,雖然他很想丟,畢竟這個晚上,他是想單獨跟顧南心一起過的。
於是微微鄒眉去看顧南心:“心心,你想吃什麼?”
沈墨陽光明正大的看向顧南心,等她回答。
顧南心:“……”
所以這個人是要跟他們一起吃晚飯?可不可以不要,會食不下咽的好嗎?
但她跟小莫一樣,受了他的“恩惠”而沒辦法直接說我們母子兩個想單獨過這樣的話,但如果他自己知難而退的話呢?
顧南心眼睛一亮,脣邊就有笑意浮上來,那笑容很是燦爛,卻怎麼看都有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她斜了眼睛睨過來:“我們說了算?”
沈墨的薄脣飛快地抿了下,從後視鏡中看到那雙閃亮的眼睛裡絕對憋着壞:“嗯。”
他開口,聲音很慢。目色深濃,一個字被他吐得百轉千回。
顧南心心裡一抖,這變態,說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麼撩人做什麼?
她一邊暗自磨牙嘀咕,一邊開口道:“我想吃火鍋。”
沈墨陽薄脣微抿,眼中似有惱意一閃而過。
作爲最愛自己母親的小莫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顧南心的意思,於是立刻拍板,“那就去吃火鍋。”
然後看着沈墨陽。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盯着沈墨陽看。
顧南心是得意洋洋志得意滿的,這男人最怕辣,腸胃又嬌氣得很。那時候陪她去吃個火鍋。回去就上吐下瀉,折騰了兩天才好一點。從此後聞到火鍋的味道都要繞路走。
現在他們提議要去吃火鍋,看他還敢跟着去?
只要他說我不去,顧南心立馬就能趁機將小莫帶走,然後去過他們母子倆的二人世界。哈哈,簡直太機智啦,給如此機智的自己點個贊是必須的呀!
沈墨陽面不改色的收回視線,吩咐司機魯林:“去火鍋城。”
顧南心:“……”
這傢伙怎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她一臉泄氣的倒回在車座裡,好想給自己點個蠟。
……
車子很快開到了火鍋一條街,停在最大的火鍋城前面。
顧南心下車,挑眉看了沈墨陽一眼,似挑釁。
現在還在外面,就已經聞到了火鍋特有的香辣味兒,感受到了火鍋城熱火朝天的熱辣氣息,就不信他真的敢跟他們進去!
沈墨陽目不斜視,彷彿沒有看見顧南心的挑釁,從容地下車,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
明知道沈墨陽不能吃辣,顧南心很是痛快地要了中辣的鍋,她與小莫都很能吃辣,如果不是想着小莫還小。她能直接要特辣。顧南心無比慶幸小莫沒有遺傳到他這一點。
她在整他,沈墨陽哪裡看不出來。
顧南心跟顧思莫吃得熱火朝天,沈墨陽連筷子都沒動一下。滿大堂的香辣味道令他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但他仍是端坐着,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不肯要單獨的包間,非要在人滿爲患的大堂裡坐着吃火鍋,其目的簡直不言自明。
“你怎麼不吃?”顧南心擡起一張被熱氣與香辣薰得透紅的小臉,佯作不知的明知故問。
沈墨陽淡淡地看她一眼,端起手旁的水杯喝了一口,不說話。
顧南心眼珠一轉,壯着膽子從汩汩煮着的紅辣辣的鍋子裡撈出一朵香菇放進沈墨陽面前的油碟裡。眨眨眼望着他,很是期待的模樣:“很好吃呦。”
沈墨陽只定定地看着她,她一張故作諂媚的笑臉便垮了下去,皺了皺鼻子,小聲哼道:“愛吃不吃,餓死你。”
從前她纏着扭着帶他去吃火鍋,他拗不過終於陪她去了,但卻打死也不吃,就算她撒嬌磨他、出口激他,他都絕不動筷子,她親自喂到他嘴邊他都不肯張口。
後來他提議:如果我吃一口,你就親我一下,那我可以考慮試試看。
顧南心自然滿口答應。
那天他只得到了三個吻,換來的是兩天的上吐下瀉。
顧南心咬了咬脣,真是的,吃個飯也能憶起從前來。胡思亂想什麼,填飽肚子纔是最重要的事。
這樣想着,顧南心將沈墨陽以及從前全都拋到一邊,埋頭大吃起來。
忽的,一道閃光,然後“啪”的又是一道。
顧南心懵了下,白光驟亮時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小莫的臉。她還沒反應過來,沈墨陽已經站起身來,大手飛快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身旁,另一隻手緊緊將她的頭按在懷裡,眉頭微擰,眼裡一片冰涼,冷冷望向白光的方向。
小莫已經拉下顧南心的手,機敏的站起來,率先往外跑。沈墨從皮夾裡掏出一疊百元大鈔拍在桌上,拉着以手護着臉的顧南心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跟相機瘋狂的喀嚓聲,顧南心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口來。
吃個飯怎麼也能碰到記者?上回他們在機場被拍,聽說是被人壓了下來,她跟小莫才得以繼續平靜的生活。這回又被人拍了,要是壓不住,她跟小莫的平靜豈不是都要被毀了?
顧南心懊惱極了,早知道沈墨陽是個媒體吸引體,就不該跟他一起吃飯,要不然,也不該非要爲了整他而在大堂吃,很應該要個安靜的包間吃飯的啊。現在飯沒吃飽,還得深一腳淺一腳的逃跑,她這是自作孽啊!
“那些照片怎麼辦?”這時候顧南心只想着她跟小莫不要被曝光。也顧不上被沈墨陽粗魯拖着的那條手臂。
沈墨陽抿着脣沒說話。
“明天會不會上頭條?”顧南心很緊張,一緊張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我跟小莫只是普通人,萬一被曝光了,會不會天天都有人追着拍?這樣會好睏擾的!”
沈墨陽還是不說話,不過捏着她手腕的手指似乎更用力了一些。
“好吧,只顧着擔心我們是不對。”顧南心表示很歉意:“對你肯定也不利吧?”
所以這是在擔心他?沈墨陽回頭看了拿手捂住臉卻忍不住喋喋不休的顧南心一眼。
“畢竟你是有未婚妻的人,這件事要是被媒體抖露出來,你的未婚妻肯定要生氣的,千金小姐應該很難哄吧?到時候會不會罰你跪鍵盤?”
沈墨陽眼神微眯,流露出一種安靜卻危險的氣息。“閉嘴。”
顧南心再是粗線條,也覺出了他的不悅。見他冷眼瞪着她,連忙閉上嘴巴,見他還瞪,那隻原本捂着嘴臉的手在脣上飛快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表示自己絕不會再胡亂開口。
想也知道,這男人是爲了那句跪鍵盤生氣的。
三人腳步匆匆趕到停車的地方,顧南心跟小莫爬上後座,回頭一看,還看見有人興奮的舉着相機對着他們的方向猛拍,顯然不肯輕易放棄這個大新聞。
“魯林。”沈墨陽護着母子倆上了車,眸色冷冽的看向魯林。
魯林忙從駕駛位下來,“先生?
“把相機拿回來。”沈墨陽下令道,“不要遺漏一張!”
魯林應了,邁開長腿往火鍋城裡走去。
魯林不在,沈墨陽親自開車。
驚魂未定的顧南心努力平復被嚇到的小心臟,“如果照片流出去了,那些人會不會天天去學校堵小莫?”
這樣小莫該怎麼能安心念書?
“不會流出去。”沈墨陽沉聲道。
他只是陳述的講了這樣一句話,連保證都不算,顧南心卻覺得顧南心不少:“不管怎樣,不能讓他們去打擾小莫。”
見顧南心擔憂糾結的眉頭都快皺成死結了,小莫老氣橫秋的安慰她,“不用擔心,就算他們找到我,我也無所謂的。不要不開心了,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小莫將一張銀行卡遞給顧南心。
顧南心大驚失色,“你哪裡來的這個?”
她看到銀行卡,忍不住就去看沈墨陽。這是小莫的意思,還是他的授意?他想幹什麼?再羞辱她一次?
小莫將卡塞到她手裡:“這是我的零花錢,給你花。”
說這話時,他也緊盯着沈墨陽。
這的確是沈墨陽給他的零花錢,但當時就說好了的,他有自由支配的權利。
沈墨陽從後視鏡裡將一大一小的神色收進眼裡,並不出聲。
他不說話顧南心就當他?認了,稍稍放下心來,“既然是你的零花錢,你自己收好,我手裡還有錢呢,不用你給我。”
心下又覺得微微發酸,別人家都是媽媽給兒子錢,他們家卻反了過來。想來小莫是知道她肯定又將身上不多的錢託溫非池帶回東山了,怕她身上沒有錢用,這才非要將他的錢給她。
“我沒有用錢的地方。”小莫堅持要給她:“你就當,給我存老婆本吧。”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原還有些傷感的顧南心差點笑場。“兒子,你才幾歲!”
這麼點兒就想着以後娶老婆了。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沒看過報道,現在男女已經嚴重失衡,到我娶老婆時,女孩子會越來越少,如果不早早準備,以後會娶不到老婆的。”
“真的?”顧南心半信半疑,這小子多半是信口開河來騙她的。
“當然。”小莫淡淡道:“要我把那篇報道拿來給你看?”
小莫敢這麼說,那就是真有其事了。顧南心看着手裡的卡,她當然知道卡是誰給的。她若是拿了這卡,總感覺不太安穩啊。
“你是我的兒子。”沈墨陽終於開口,“怎麼會娶不到老婆?”
“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兒子。”小莫看向他,“所以有備無患。”
沈墨陽沒說話之前顧南心還猶豫不決,一聽小莫回他的話,頓覺十分有理,這人以後還會有很多兒子,可她卻只有小莫一個,是不得不早早準備起來的。萬一兒子以後看上個絕色大美女人家需要很多聘金她拿不出來,那不是很尷尬麼?
決定了,給兒子的老婆本是要現在就開始存起來!
顧南心一下決心,就不覺得那張卡燙手了。
直到回到家,顧南心回想起這兵荒馬亂的一晚。仍不免有些詫異,據沈墨陽自己說,他來找她是因爲她跟喬治碰面的事,她還以爲他要從她嘴裡套話,一晚上都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的嚴防死守着。可一整個晚上他卻連提都沒提起,這是不是他在耍她呢?
或者根本就是他信不過她跟小莫單獨相處,怕她把小莫帶走,所以趕過來現場看管?
嗯,很有可能是這樣!
否則,總不能是那男人也想給她過生日吧?
顧南心笑出聲,一把將薄毛毯拉過來罩在腦袋上。
他是那麼恨她。
真是想太多了。
……
沈墨陽剛從會議室出來,就聽蘇揚說道:“吳小姐在辦公室等您。”
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將手裡的文件交給蘇揚:“傳達下去。”
蘇揚接過文件,打量兩眼自家老闆的神色,斟酌道:“吳小姐好像有些不高興。她來之前,夫人打過電話來,知道您在開會,讓您記得給她回電話。”
沈墨陽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揚這才轉身去各部門傳達文件。
沈墨陽推開門,坐在窗邊的吳笑薇聞聲看過來。
“墨陽。”
她神色憔悴,上好的脂粉也掩蓋不住微紅的眼眶,像是哭過一樣。看着他的眼裡含着幽怨之色。
“怎麼突然過來了?”沈墨陽關上門,淡淡問道:“我記得我們並沒有約。”
這話已經像是在指責吳笑薇自作主張來他辦公室,吳笑薇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白了些,“我打擾到你了嗎?”
“的確。”沈墨陽並不客氣的看着她,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接下來我還有兩個會要開,你只有五分鐘。”
他這樣不近人情!吳笑薇深吸一口氣,“你只能給我五分鐘,卻有時間陪那個女人去吃飯。墨陽,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她從手袋裡取出,屏幕上是一張被放大的照片。
他冷眼注視前方,將顧南心的頭按在他肩上,但仍能看到她神色惶然的半張小臉。
這個像極了保護她的動作,鏡頭下看起來竟然顯得如此唯美。
“拍的不錯,照片哪裡來的?”沈墨陽淡淡道,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在上點了幾下,然後纔將還給她。
吳笑薇竟覺得他在那一瞬間像是笑了一下,她是來質問他的,但他卻表現的這樣平淡,她連證據都擺在他面前了,他卻無事人一樣,還能評論照片拍的好不好。吳笑薇覺得自己憋屈了一晚上的怒火終於被他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點燃了:“沈墨陽!給我解釋!”
“如果你介意。可以解除婚約。”沈墨陽依然神色淡淡,他看向渾身輕顫的吳笑薇,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吳笑薇渾身一軟,彷彿全身力氣都被人抽走了,她頹然坐下來,艱澀的開口:“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要跟我結婚?”
沈墨陽眼神平寂,“你可以當成我欠你一個人情。”
“人情?”吳笑薇呵呵一笑,“沈墨陽,當初你爲什麼要同意跟我訂婚?既然你答應跟我結婚,又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是你的錯。”沈墨陽眯了眯眼,嘴角始終嚴肅的抿緊。“笑薇,我接受你的任何要求跟條件。”
“只要我肯解除婚約嗎?”吳笑薇又笑了一聲,只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我不!”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緊緊抓着身前的手袋,“我絕不!”
“如果你堅持的話。”沈墨陽似乎並不意外她的態度,她只是看起來柔順乖巧而已。
“這麼多年,我以爲我已經打動了你。”吳笑薇低低說道:“你肯將結婚提上日程,不正說明了這點嗎?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出現了。”
“什麼?”沈墨陽只看到吳笑薇微垂着眼睛像是在說話,但她聲音太小,他聽不出來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她深吸一口氣,趕在沈墨出聲之前,重又綻放出溫婉柔美的笑容來,從隨身攜帶的手袋裡取出幾個盒子擺放在沈墨面前,將之一一打開後,笑道:“這是我跟伯母今天去珠寶店定的首飾,婚禮那天要佩戴的。我知道你很忙,就不要求你陪我去看。如果你覺得不好看,我跟伯母又再去換。”
好像她今天來的目的,不是爲了質問他照片的事,僅僅只是爲了給他看這些她挑選的首飾一樣。
沈墨沒說話,他只是坐在那裡。不看面前珠光璀璨的各色首飾,眼神冷漠而疏離,定定地看着吳笑薇,“你喜歡就好。”
“我都很喜歡啊。”吳笑薇仰頭笑道:“伯母原本還要我們去希臘拍婚紗照,剛好那邊的設計師將婚紗做好了,我想親自過去試穿,如果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好叫他們改。伯母就想叫你陪我一同去,順便將婚紗照拍了。”
沈墨陽不說話,看着她兀自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樣,微微皺眉。
“我知道你沒空。”吳笑薇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善解人意的說道:“所以伯母的建議我拒絕了。你好好忙公司的事情,婚禮的事就交給我操辦吧,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忙。你放心,我一定會將我們的婚禮辦得隆重又漂亮。”
……
今天的訪客似乎格外多,沈墨陽冷眼看着面前賠着笑臉的中年男人,微挑眉,冷聲問道:“什麼風把蔣經理刮到我這裡來了?”
“沈總。”那人冷汗直流,然而卻不敢擡手去擦,仍是小心翼翼地賠着笑,“我家那小子在學校亂說話,冒犯了沈總跟小少爺。我……我特地來賠不是,希望沈總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沈墨陽修長漂亮的指頭漫不經心地叩着桌面。他不說話,那篤篤聲便像是重錘一樣狠狠地敲在那人心上,時間越久,越讓人覺得崩潰。
那人腿軟的簡直快要站不住了。他雖然是個經理,但只是個小公司的經理,沈墨陽隨便動動手指頭,別說他的工作,就是公司都要保不住了。
半晌,沈墨陽忽然短促地笑了一聲:“瞧蔣經理這話說的,我那個兒子。認不認得回來還難說得很。什麼小少爺,不過是個私生子罷了。”
那人的臉白得非常徹底,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道:“沈總,我……我喝醉了嘴上沒把門亂說的話,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我……求沈總放我一馬吧。”
沈墨依然漫不經心的輕叩桌面,許久纔在那人幾乎快要崩潰的笑容下淡淡道:“蔣經理的公司最近跟非洲方面有接洽?”
蔣經理一愣,“是,是有一個項目,只是還沒定下來,老闆需要派人到非洲實地考察後纔會做出決定。”
“蔣經理這樣的精英才幹,想必很能爲你們老闆分憂的。”沈墨陽薄脣輕勾,看着那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死灰,“蔣經理?”
蔣經理哪裡聽不懂他的意思,別說自己的確理虧,說了不該說的話,就算沈墨陽要毫無理由的整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最後只得有氣無力的開口:“回去後我就自請去非洲實地考察。”
去了非洲那個可怕的地方,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
蔣經理欲哭無淚。
沈墨陽終於滿意:“我可以不追究蔣經理的酒後失言,不過前提是我的兒子也不追究。”
沈墨陽大方地認下與顧思莫的關係,“你可以走了。”
蔣經理千恩萬謝地走了,一邊走一邊想該拿什麼賄賂沈總的兒子。
……
蔣經理剛走,秘書通知沈墨陽說,顧思莫的班主任老師想見他。沈墨陽乾脆地合上所有資料,今天不辦公了。
班主任老師流的汗比剛纔那位蔣經理還要多,一進來就沒停過地抖着。他的確很怕,身爲班主任老師將學生的資料散播出去不說,自己的兒子竟還因此而欺負嘲笑顧思莫……這事兒只要有人往教育局一捅,他也別想在學校裡待下去了。
昨晚兒子將沈墨陽的話原原本本重複給他聽,還說要請他喝茶時,他當即就傻了。別說學校那邊沈墨陽纔剛捐了一大筆錢要給學校建最大的圖書館,就算學校跟沈墨陽沾不了邊,讓沈墨陽知道自己兒子在校被人嘲笑,而他這個身爲班主任的老師不但沒有及時阻止,甚至還火上澆油了一把,他的前途……恐怕再也無亮了吧!
當然他的前途他現在顧不了了,他擔心的是,沈墨陽打擊報復的對象是他全家,那可就真的糟了。
來人沒完沒了地抖着,沈墨陽也不催,好整以暇地坐在辦公桌後看着他。很少有人吃得消他的目光,又冷又沉,被他看久了,只覺得自己好像身在冰窟裡,那種冷意都是從骨血裡滲出來的一般。
老師終於鎮定了點兒,在沈墨陽眼神的示意下戰戰兢兢地坐下來:“沈……沈總,我……”
沈墨陽看夠了他的醜態,這纔開口說話,他的語調跟眼神一樣冷:“怎麼好意思讓老師找上門來,應該是我找老師纔對,要感謝老師在學校對我兒子的照顧。”
他將“照顧”二字咬得極重。
“沈總……”老師額上的細密的冷汗珠子凝成一顆大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下來,“是我的失職,我沒有照顧好顧思莫同學,還玩忽職守,我……”
他說着,忽然站起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沈總饒過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有下回!”
沈墨陽神色不變,只將身下的椅子轉了半圈:“看我兒子的態度,他如果不追究那也就算了。”
班主任老師沒想到沈墨陽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他,正要千恩萬謝時,沈墨陽又開口了:“但是,如果日後我再從誰口中聽到有關我兒子是沒有爸爸的孩子這樣的話,老師就別怪我將一切都算在你的頭上。”
“沈總放心,您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班主任老師擦着額上的冷汗,尷尬又小心的陪着笑:“顧思莫同學那邊,我也會親自跟他道歉的。”
今天更晚了哈~~下午繼續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