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威利斯,顧南心挽着沈墨陽,大方的與他打招呼。
見威利斯的目光落在沈墨陽身上,她也從容的介紹道:“這一位是我的丈夫沈墨陽。”
又轉頭對沈墨陽說:“這位是威利斯先生。”
沈墨陽率先伸出手,與威利斯短暫交握:“早聽聞過威利斯先生的名字,我太太在華盛頓的這段時間,多謝你費心照顧。有機會去a城的話,一定要與我們聯繫,也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威利斯神色失望,但並不失禮,“顧是一個非常優秀又有魅力的女人,我很喜歡她。沈先生,你的好運氣真令人羨慕。”
沈墨陽微笑,“我也這樣認爲。”
他一頓,“你們有公事需要商談?如果不太方便,我可以迴避。”
威利斯見到了沈墨陽本人,又看到了顧南心看着他時幸福的簡直要發光的眼神,便知道自己是沒有任何機會了。“是有公事,不過並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威利斯坦然笑道:“我很喜歡顧小姐,我想沈先生應該也明白,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心生嚮往。因此,我是想借着談公事的機會,想要私下與顧小姐,嗯,約會。”
顧南心沒料到威利斯竟然如此直白,她愣了一下,看向沈墨陽。
沈墨陽微微一笑,“我太太的確十分優秀,威利斯先生好眼光。不過很可惜,她現在不是顧小姐,我更願意聽你稱呼她沈太太。”
顧南心臉一紅,對於沈墨陽在別人面前誇讚她這件事,她還有些不太習慣。
“但前段時間。她很低落,看起來並不幸福。”威利斯這樣說道,他並沒有妥協稱呼顧南心爲沈太太,依然是從容不迫的姿態。
“那是我的錯。”沈墨陽亦是十分坦然的承認道,“所以我專程爲了道歉而來。”
他這樣說着,含情脈脈的看向顧南心,“心心,告訴威利斯先生,你現在幸福嗎?”
顧南心忍不住白他一眼,這顯擺勁兒是不是先收斂一下,畢竟威利斯的確是喜歡她的。在一個喜歡她的人面前,如此高調的秀恩愛,這不是傷害人家誠懇喜歡她的心靈嗎?
難得有個這麼浪漫的男人喜歡她,多不容易啊!
彷彿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沈墨陽眉頭微微一挑,“心心?”
他眼裡的威脅她一下子看了出來——她要是不配合,他不介意會讓威利斯那誠懇喜歡她的心靈傷的更嚴重一些。
顧南心只能妥協,誰知道他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威利斯,我現在很幸福,真的。”
威利斯神色一暗,卻還是勉強笑了笑,“將來呢?將來他也能讓你這樣幸福嗎?”
顧南心正要回答。
威利斯卻先開口了,“將來的事情我們誰也說不準,但是顧,現在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將來如何,只要你感覺不幸福,別忘了還有我,我願意陪在你身邊,不管是暫時,還是永遠。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你身邊!”
顧南心:“……”
她連忙去看沈墨陽的臉。果然這男人一張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
威利斯不等顧南心說話,瀟灑的衝她揮揮手,“約會愉快,明天見。”
兩人站在國際畫廊的門口,目送着威利斯灑脫的走遠了。
顧南心訕訕的笑道,“這個威利斯,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介意,他就是這樣的。”
“我當然要介意!”沈墨陽冷哼一聲,“他想陪在你身邊?做他的春秋大夢去,他這輩子也沒有機會!真要有這一天,除非我死了!”
“呸呸呸。”顧南心皺眉瞪他:“什麼死不死的。胡說八道什麼!好了,我們趕緊約會去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着,她的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沈墨陽爲她露出這樣幼稚的一面,就好像時光一下子倒回到了七年前。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因爲一個喜歡她的男生氣急敗壞。
歲月讓他們成長,給予過他們苦難,也回饋給他們燦爛。
……
這一天,他們像普通情侶一樣,看完話劇後去打球,打完球后,時間已經不早,顧南心打電話給喬治報備,今晚不回去吃晚飯,惹得喬治發了一陣牢騷。
兩人快快樂樂的吃完晚飯,原本還要散步的顧南心瞧着天上又飛起了雪花,只得取消了這一項,跟沈墨陽一塊坐車回莊園。
這堪稱完美的一天才算結束了。
顧南心心滿意足,看得出沈墨陽也一樣很是開懷。
喬治大概對分開他們兩個也沒什麼信心了,等他們回去時,他已經回房休息了。沈墨陽於是大方的入住了顧南心的房間。
夜裡,沈墨陽摟着顧南心說話,“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顧南心一愣,歉意的摸着沈墨陽的手背,“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辦法回去,我想,怎麼樣也要等小舅舅傷好後,能回公司主持大局我纔好回去吧。”
沈墨陽輕嘆一聲,撫着她長髮的手微微一頓。
顧南心的心隨着他那一聲輕嘆倏忽盪到了半空中,她半撐起身體,“你不高興嗎?”
“沒有。”沈墨陽搖頭,他薄脣輕抿,淡淡道:“這種情形下,我本應該支持你留下,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
“什麼意思?”顧南心不解其意,連忙追問道。
“傻瓜,你就沒有想過,外公跟原放他們聯手演了一場戲,目的就是爲了將你留下來嗎?”沈墨陽乾脆挑明瞭。
顧南心神色變了變,“我之前也有想過,但是小舅舅他救我是事實,而且他的腿的確也骨折了,我親眼看見他骨折的片子,醫生總不至於也跟他們串通了的吧?”
沈墨陽沉默的瞧着她。
顧南心一下子坐起身來,“醫生真的跟他們串通好了的?”
“那張片子不是原放的。”沈墨陽淡淡道。
顧南心籲出一口氣。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時亂糟糟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只喃喃道:“所以他們做這一切,就是爲了留住我?可是他們明明知道,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他們又怎麼能夠肯定,能將我留下來?原放就算真的骨折,也總有會好的一天嘛。”
原放不可能永遠裝病躺在牀上,集團的運轉離不開他,他也不可能不顧喬治跟他的利益,只爲了留她而放任弗朗克在公司作威作福。所以他們這樣做,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啊!
“只要能暫時留住你,如果在這期間。你我感情破裂呢?你的親人都在這裡,那個時候原放的腿傷終於可以好了,你還想着要回去嗎?”沈墨陽淡淡問道。
顧南心嘟嘴瞪他:“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
“我從來不做沒有根據的猜測。”沈墨陽說着,拿出,翻出兩段錄音放給聽。
兩段錄音都是來源於原放先前住的教會醫院。一段是主治醫生承認原放並沒有骨折,只是肌肉挫傷,休養個幾天就沒事了。另一段聽起來像是病人家屬,她在錄音裡面說道,有人給了他們一筆錢,要借用她丈夫剛取出來的腿部骨折的檢查報告。
顧南心哭笑不得的聽完,好半晌嘆息一句,“他們還真是用心良苦。”
她說着,斜睨沈墨陽一眼,“他們爲什麼要如此用心良苦呢?”
沈墨陽一窒,瞧着她小臉上那狡?的笑容,苦笑着搖頭,“所以我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讓他們那麼不放心將你交給我?”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顧南心咯咯一笑,拉過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不過知道原放的腿沒事,不會因爲救我而變成個瘸子,我就放心了。”
至於欺瞞她的事情,她知道他們的心意,所以不會跟他們計較。但是——這件事也絕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否則下次,下下次,他們是不是還會將她當猴耍?
……
第二天一早,原放接到鄭立煥打來的電話。
放下電話後,他的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過了好半晌,才自嘲的輕笑一聲。
顧南心過來拿他批閱過的文件,一進來就見他那自嘲的笑容,“一大早的,這是怎麼了?”
雖然肯定要找原放算欺騙她的這筆賬,但顧南心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這筆賬怎麼也要等到沈墨陽離開之後才能算,否則他跟喬治兩個人精一準能猜到是沈墨陽查到了他們欺騙她的事情。現在麼,當然要裝成沒事人一樣。
原放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剛纔鄭醫生打電話過來,秋歌要見沈墨陽。”
顧南心的笑容一斂,皺了眉頭道:“現在?”
原放瞧着她:“怎麼不笑了?”
顧南心無語極了,“你這算是遷怒,你知道嗎?慕秋歌醒過來要見的第一個人不是你,你心裡失衡了吧?小舅舅我告訴你,慕秋歌要見誰。那是她的意願,跟阿墨半點關係也沒有,你可別不分青紅皁白的又將這一樁算到阿墨頭上。我是絕不同意的!”
她用嚴肅臉表達出自己堅決維護沈墨陽的決心!
原放被說中心事,難免惱羞成怒,但顧南心的話他一時又反駁不了,只能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粗聲粗氣的說道:“記得跟你老公說,讓他去見秋歌!”
“要不要去見慕秋歌,那也是阿墨自己的事,我只能幫你轉達一聲。”顧南心不悅的瞧着他,“小舅舅,阿墨是我丈夫,他敬你是長輩不跟你計較,但你也別仗着你長輩的身份對他呼呼喝喝的!除非阿墨願意,誰也不許勉強他!”
“顧南心!”原放氣急,“你就是這麼對長輩說話的?”
“別說不過我就跟我大小聲,再大聲也不能證明你的話就比較有道理。”顧南心拿起一旁的文件,“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原放氣了半天,也只得悻悻低罵一句:“臭丫頭。”
……
顧南心將原放的話轉述給沈墨陽聽。
沈墨陽微微皺眉,淡淡道:“不去。”
正下樓的喬治聽見了。腳步頓了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今天我打算去看看秋歌那孩子,南心陪我一起去。”
“外公,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顧南心十分爲難,她還要趕着去上班,哪有空陪他去看慕秋歌。
當然她心裡也清楚,喬治根本不是真的要她作陪,只是開不了口要求沈墨陽跟他一起過去。
這個時候,就該沈墨陽表現了,可他卻穩穩的坐着,彷彿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一樣,神色自若的用着早餐。
喬治沒有臺階下,眼看着臉色愈發難堪了,沈墨陽才淡淡道:“南心沒空,不如我陪外公出去轉轉。”
他只說陪喬治出去轉轉,還是不肯答應去見慕秋歌。
不過這也算是個臺階了,管他怎麼說,反正到了那邊,他不見也得見。
喬治跟顧南心同時鬆了一口氣。顧南心衝沈墨陽感激的眨眨眼,趁喬治不注意,飛快湊過去。在沈墨陽脣邊落下一個吻。
……
車子平穩的行駛着。
喬治跟沈墨陽坐在後座,彼此沒有任何交談。
喬治甚至都不願意多看沈墨陽一眼,將頭扭向一旁,看着窗外的雪景。
“再過半個月就是農曆年了,外公要跟我們一起回國過年嗎?”沈墨陽先開口,他語氣溫和平緩,沒有刻意的諂媚討好,但也不失禮貌跟尊重。
“回什麼回?我們的家就在這裡!”喬治冷哼着,轉過頭來,冷眼瞧着沈墨陽光,“你想把我孫女兒帶到哪裡去?”
“外公,不管您承認不承認,我跟心心是合法夫妻,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沈墨陽甚是誠懇的說道,“您對我不滿意,看我不順眼,我都知道。雖然如此,還是請您諒解並忍耐一個您不喜歡的孫女婿以後可能會常常出現在您面前。”
“我要是不諒解也不想忍耐呢?”喬治微微眯眼,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息足以震懾任何人。
沈墨陽卻依然如常,黑眸不避不讓的與他對視,“我想,您也不願意總讓心心爲難。讓她不高興不快樂。肯定不是您的初衷吧。”
“你威脅我?”喬治沉聲喝道,神色愈發嚴厲起來。
“不,我只是在提醒您。”沈墨陽淡淡道:“讓心心過的開心快樂,這一點,我跟您是一致的。”
喬治久久看着他,目光嚴厲又充滿了審慎。
沈墨陽依然平靜,半點看不出侷促與緊張來。
好半晌,喬治冷哼着別開視線,“早知道心心跟你有這段孽緣,當初我就應該早點找到她,讓她此生離你遠遠地!”
沈墨陽微微一笑。“早知道您是心心的外公,那麼當初我一定會表現的好一點,更好一點,讓您能放心將她交給我!”
“我放什麼心?我敢放心嗎?你沈家出了多少糟心事,哪一件沒有連累到他們母子?還叫我放心?偷偷摸摸領個證就算結婚了?我喬治的外孫女就這麼見不得人?”一想到這些,喬治就滿心火氣,“更別提七年前你,你們沈家是怎麼對她的!”
沈墨陽終於沒辦法再坦然,他終於低下頭,歉意又懊惱的說道:“您罵的沒錯,是我欠心心很多。不過您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她陷入險地,更不會委屈她一絲一毫!您可以監督着我,如果我做不到,到時候,您就算要帶走她,我也無話可說!”
這也算是他在對喬治表明態度跟決心了。
喬治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些,“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花來!”
……
車子即將到達,喬治哼道:“一會你也去看看秋歌。對她說話不要那麼狠絕,稍微留點情面。”
“本來您的要求我很該立刻答應。但是外公——”沈墨陽瞧着他:“如果她像以前一樣,提出很過分的要求或者條件,我還是會不留情面拒絕的。這樣的話,您還要我去看她嗎?”
喬治果然躊躇了,車子停下後,他才皺着眉頭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先見見秋歌再說。”
平心而論,他是欣賞沈墨陽這種不拖泥帶水的行事風格的。只是事關秋歌……喬治不由得又想起了當初慕秋歌的父親臨終前,不放心的將慕秋歌交給他,請求他好好照顧她的情景。
他到底有負慕秋歌父親的囑託,沒有照顧好她!
但照顧是一回事。拿沈墨陽來還當初的救命之恩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沈墨陽不是他心愛外孫女的丈夫,或許他還會想想辦法成全慕秋歌。但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那死心眼兒的外孫女是不會跟沈墨陽分開的,喬治也只能勸慕秋歌放棄。
跟着鄭立煥走進慕秋歌的房間。喬治擡眼瞧見慕秋歌半臥在牀上,身上依然插着各種各樣的管子,見到喬治進來,她似乎愣了一下,蒼白秀美的面容上溢出一抹笑來,聲音虛弱又嘶啞的開口:“老太爺。”
喬治見她努力想要坐起身來,連忙阻止她:“躺着別亂動。你纔剛醒,身上各處肯定都不得勁,彆着急。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頓一頓,又道:“我已經讓人組了醫療小組,專門過來照顧你,幫助你做康復治療。好孩子,相信我,你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
慕秋歌露出羞澀的笑容來,“謝謝您,這麼些年都沒有放棄我。”
“說什麼傻話。”喬治在她牀邊坐下來,輕聲嘆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會懷疑。你還會不會醒過來。一直沒有懷疑過,也從來沒有放棄你的,是阿放那個傻孩子。”
慕秋歌一怔,她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吶吶的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口。
喬治看着她的神色變化,又嘆了一聲,“關於你出事的原因,阿放都跟我說了。秋歌,這件事老太爺必須要批評你,如果我早知道你對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一定會代替你父親打斷你的腿!”
慕秋歌羞愧的滿臉通紅,她低下頭去,平放在被面上的手指驟然一緊,“對不起,讓您操心了。”
“你是該說對不起,卻不是對我說,而是對你父親去說。”喬治神色肅穆,語重心長的道,“現在你告訴我,爲什麼還要見那個男人?”
慕秋歌的臉更紅,一副羞愧的簡直不能見人的模樣,“老太爺,我……我不是想要繼續糾纏他,只是,只是還有些話想要跟他說。”
她無地自容的模樣,讓喬治也不好再說什麼,他頓了頓,半晌後淡淡道:“我一直在找我的女兒,她不在了,但很慶幸的讓我找到了我的外孫女南心。如今,沈墨陽是南心的丈夫。”
慕秋歌聞言大驚,她迅速擡起頭來,原本還通紅的小臉頓時煞白一片,“老太爺,我,我……”
喬治已經起身,“你怪我自私也好,不公也罷,等你身體康復後,我送你繼續學習,你想去哪裡,想好了告訴我。”
他不擔心沈墨陽會出什麼岔子,既然四年前他沒有對她動心,四年後想來也是不可能的。慕秋歌說不再繼續糾纏沈墨陽,或許是真的,但不管是真是假,喬治不打算去探究,他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不能讓顧南心因爲慕秋歌有絲毫的不悅和介意!
這大概是他這個做外公的,唯一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
沈墨陽推門進來時,慕秋歌仍怔怔的出着神。
聽見沉穩的腳步聲,她才轉過頭看過來。
沈墨陽在離她三步遠的距離停下來,神色淡漠疏離,“你要跟我說什麼?”
慕秋歌的眼神漸漸迷離,迷濛水汽在眼眶裡凝結出來,一滴淚自眼角凝聚,悄然滑落。然而她的嘴角卻輕輕挽起,露出一個恍惚又自嘲的笑容來,“四年前的那一天,你也是這樣不耐煩的問我。想起來,竟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
沈墨陽沉默不語,然而眉心微微蹙起,這是他極度忍耐的表情。
“你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慕秋歌靜靜的說:“你別擔心,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纏着你,今天想要見你,也只是想跟你道聲謝。謝謝你昨天過來,給我的當頭棒喝,讓我終於從混沌不甘中清醒過來。”
沈墨陽眼裡閃過訝色,很快又歸於平靜,“你能想通,這很好。”
慕秋歌就又笑了笑,“還要跟你道歉,以前給你造成了不少困擾吧?”
“道歉就不必了。”
“聽說你結婚了,恭喜你。”最後,慕秋歌這樣說道。
她這樣平靜又客氣,全然不像以前一樣不管不顧,沈墨陽終於正眼看向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