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明本來已經很少管公司的事情了,突然一下架空了沈墨陽的權力,又將他負責的項目全部交給其他不熟的下屬去做,這就大大地加重了公司的負擔。
沈墨陽天天鬧緋聞,吳家很不滿,雖然沈光明強調了跟吳家的婚事會按原計劃進行,但吳家還是覺得沒面子,爲給沈家施壓,於是暫時斷了跟沈家的款項往來也讓公司的運轉變得吃力起來。
沈光明光是應付這些就已經精疲力盡,而當他發現好幾家公司正趁機收購沈氏的股票,更是氣得他不行。他立刻着手收攏資金進行反擊,非要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所有事情都在這時候迸發,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是顧得了前顧不了後。這些天下來他每天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
但他已經不年輕,自然累得夠戧。
如果這些攤子再得不到解決,只怕a城商圈就要重新洗牌了,而沈氏的?金時代說不定就要這樣過去。
沈光明這頭正焦頭爛額,施工的樓盤又出了問題。
新開發的樓盤在富人區,加上宣傳工作做得好,幾乎一開盤就預售一空。雖然眼下資金是一個問題,但是要解決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籌集到資金,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他沈光明在商場浮沉了那麼多年,什麼風浪沒有經歷過?
然而禍不單行,兩個施工工人從建築樓上摔下來,當場死亡,工地也因爲施工不安全被相關單位勒令停工。
沈光明的頭更大了,正想着工地不能停工否則損失更大,眼下只能找相關單位的領導說情的時候,秘書告訴他,沈謙要見他。
他立刻收起疲累之態,挺直腰板道:“讓他進來。”
沈謙進來後,閒話沒多說,態度誠懇地說希望能在這個特殊時候幫他排憂解難。爲沈氏的前途出一把力。
沈光明看了他良久,七年前沈墨陽意外事件的調查報告一直躺在他的保險櫃裡,雖然最後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那件意外跟沈謙有關,但各種跡象還是指向了他,這令沈光明很難對他有好感。
“阿謙,你應該知道你祖父的遺訓。”
沈謙坦然地看着沈光明,不避不讓地任由他審視自己:“當年您宣讀祖父的遺囑時,祖父說的很清楚,不准我們二房插手公司的事。我今天過來找你,父親很不贊同,擔心你會誤會我的動機。我跟父親這麼多年。也確實沒有進出過沈氏,可是伯父,若非沈氏現在的情況令人擔憂,我也絕對不敢來這裡請求你。”
沈光明沉?着。
二房的沈謙同爲沈老太爺的孫子,可不知爲何一直不入老太爺的眼,甚至格外冷淡。當年老太爺去世,老太爺的律師陪同他一起宣讀老太爺的遺囑時,不光二房很震驚,他也沒有料到。老太爺居然將沈家不動產的產業全部留給了沈墨陽,而二房所有人,除了沈光明每月負責支付十來萬的生活費,便再沒有其他了。
二房父子不服氣也在情理當中,可如果因爲這個他們就要謀殺他的兒子,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當年他趕回來,二房衆人詛咒發誓不是他們乾的。但他並不相信,他就沈墨陽一個兒子,如果沈墨陽突然沒了,他也跟着出了什麼意外,沈家的家業,自然全都落在了二房手裡。
他當着沈家所有人宣佈,就算沈墨陽沒了,他也死了。沈氏也輪不到二房做主。就從那天起,二房父子才安分下來,不再上躥下跳的恣意鬧事。
沈謙見他一語不發,繼續道:“公司情況已經這樣危急了,伯父,我無法坐視不理的,我可以發誓,只要公司度過這次危機,我就立刻離開盛世,絕不會令你爲難!”
沈光明微垂着眼簾,似乎正尋思着什麼。依然沒有開口。
“伯父,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沈光明終於鬆了口:“明天來上班。”
……
沈謙被安排在企劃部上班,沈光明不可能真的對他無條件放下戒心,讓他接觸的,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沈謙瞭然,然而什麼都不說,每天只是埋頭上班,做好上司交給他的工作,並不因爲身份特殊而搞特殊化對待。沈光明沒有時間盯着他,只叫了心腹注意他的動作。
這邊他也終於打聽到管工地這一塊的領導,帶着助理登門拜訪,可連領導的面都沒見着,領導的兒子倒是出來了,直接對他說:“沈董,您不記得我了吧?我是沈墨陽的同學,小時候還去過你們家呢!好多年沒見了,我還挺想他的,您能幫我帶個信嗎?看他哪天有空我做東請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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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領導家出來,沈光明老臉又青又?,走得飛快,可憐特助必須得小跑才能跟得上,隱約聽見老董事長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我還就不信了,盛世離了那混賬真就不行了。”
特助無奈的想,你們父子兩個鬧歸鬧,公司的前途還是要顧一下啊!
工地上工人摔死的事件,真的不怪安全問題。他已經調查到,是那兩名工人仗着有經驗,不肯做足安全措施,這纔出了事。
這件事原本悄無聲息就能解決的,但被人掀開來鬧得這麼大,擺明是有人從中作梗,沈光明沒有懷疑過沈墨陽,他心裡清楚,那混賬就算要爭取跟他抗衡的籌碼,也不會拿公司的利益來逼他就範。很有可能是事發後,他已經打聽了能幫忙的領導,而恰好那領導的兒子跟他關係匪淺,他纔想了這麼一出。
難怪那混賬東西如此沉得住氣,就連沈謙到公司上班他也不爲所動,原來是早有準備!
如果這混賬東西不是他的兒子,或者乖乖聽他話不跟他鬧事情,他還會欣賞的誇上兩句!
沈光明正暗罵沈墨陽時,沈謙敲門進來。
看一眼一臉喜色的沈謙,沈光明淡淡道:“這幾天還適應嗎?”
“謝伯父關心。挺適應的,同事們也很好相處,對我幫助很多。”沈謙很是謙虛,同時神情也頗爲關心,“伯父,您見到那位領導了嗎?他怎麼說,咱們工地什麼時候才能繼續開工?”
沈光明沉聲道:“阿謙,這事你不用操心,你做好手上的工作就行了。”
“是。”沈謙有些訕訕地說,“還有一件事,關於資金短缺的問題。我剛纔聯繫了一家外企銀行,對方同意放款給我們公司,但……”
沈光明眯了眯眼,神色平靜地問:“對方有什麼條件?”
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沈光明不是不知道。當然,令他不悅的倒不是這個,而是沈謙,聯繫銀行這方面的事,他並沒有交代沈謙去做。沈謙上班才短短几天時間就給他帶來了這樣的好消息,他卻絲毫不感到欣喜。
沈謙沉?了下,擡眼去看沈光明的表情:“對方說了,除了利息比其他銀行高出一點,樓盤的盈利他們要佔四成。”
沈光明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卻並沒有發作,只冷笑一聲:“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這樣的條件,休想我會答應。”
“如果拒絕了他們,公司現在……”
“行了,你出去吧。”沈光明揮手打斷他。
沈謙還想再勸說,沈光明表明不肯再聽,不甘又無法,只好退了出去。
正好電話響起來,沈謙看一眼,忙走到無人處,才按下接聽鍵,“怎麼?”
“你要的錢已經準備好了,我要你做的事,你什麼時候才動手?”
“急什麼?”沈謙點燃一根菸,笑嘻嘻的開口道:“我這邊還沒搞定,哪有心思解決你的事情?再等等吧。”
“你現在已經進了盛世,錢也準備好了,你想食言?”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異常憤怒:“沈謙,你要是敢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說小薇,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交情,你還信不過我?”沈謙吊兒郎當的調笑:“我雖然進了盛世,但沈光明根本不讓我接觸公司核心。現在還是隻有你能幫我,吳家在銀行界也算是龍頭老大了,反正現在也斷了跟沈家的款項來往,不如再幫我一把,讓盛世在a城所有銀行都借貸不了款項。那麼到時候,沈光明就不得不答應我的條件了。”
到時候,纔是他漫天要價的時候!
“沈叔叔答應了你,墨陽也不會答應的,到時候你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就好笑了。”
“哈。”沈謙笑起來,“你沒看今天的新聞?沈墨陽昨晚在公海的船上被拍到,如今吃喝嫖賭他可都佔完了,這樣的男人,你還稀罕呢?”
“不關你的事!”吳笑薇立刻冷了聲音,“我再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內如果沒有好消息給我,那筆錢你也別想得到!”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謙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低聲罵道:“臭女人,等我翻身,看我不讓你好看!”
……
知道餘恩回來後,沈墨陽終於回到望月灣。
“都查清楚了?”他將外套丟給傭人,示意餘恩坐下說話。
餘恩恭敬的回話:“已經都查清楚了。
“說吧。”沈墨陽擡眼,看着餘恩凝着沉重表情的臉。
餘恩便道:“顧南心小姐退學沒多久,唐心琪小姐也退了學,她一個人回到小縣城的老家,我去了她的老家,走訪當時的鄰居,聽說唐小姐當年回家時,帶了一大筆錢回去。當時唐小姐的母親患了急性腎衰竭,需要一大筆錢。”
沈墨陽眉心一動,唐家跟顧家一樣。只是普通的小康之家,唐心琪哪裡來的一大筆錢給她母親治病?還有顧南心給唐家的五十萬,想必這就是原因了。
“鄰居都說多虧了唐家女兒帶回去的錢及時,唐母運氣也好,剛好有合適的腎源,唐小姐帶着唐母到a城做了手術,聽說手術很成功,不過唐家人也全都從小縣城搬走了,再沒有回去過。”
“唐心琪的錢還有腎源,都查到了?”
餘恩擡眼看向他,神色有些複雜:“夫人曾經約見過唐小姐,沒多久,唐小姐就有了那筆錢。”
他只差沒有直說那筆錢是徐瑞卿給唐心琪的。
沈墨陽慢慢坐直身體,他面上神色並不驚訝,甚至還短促的冷笑了一聲:“呵。”
徐瑞卿不但給了唐心琪一筆錢,甚至還幫她的母親找到了合適的腎源。而唐心琪,她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唐小姐的母親病好後,她就將一家人都送到了安城。奇怪的是,她自己卻留了下來。沒過幾個月,她就因難產而死了。”餘恩繼續說道,“當時她並沒有去正規的大醫院生孩子,而是選擇了一家連證件都不齊全的?診所。臨死時她的父母才趕來。後來遵照她的遺願,將她葬在了a城——先生,還要繼續追查她父母的消息嗎?”
沈墨陽頓了頓,搖頭道:“不必。”
他閉了閉眼,半晌纔再次睜開眼,平靜的眼,不帶半點情感的?眸定定看着餘恩,他開口,聲音?啞:“唐心琪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顧南心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他害死了唐心琪。
唐心琪因爲難產而死,那麼讓她懷上孩子的男人,就是顧南心眼中的兇手。
他知道她,從來不是會無故遷怒的人。
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我查過唐小姐在校期間,私生活非常檢點,她並沒有交過男朋友。”餘恩這回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他覷着沈墨陽毫無表情的臉色,“我大膽的猜測,唐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是先生您的。”
“我沒有……”沈墨陽下意識的反駁。
這個猜測實在太荒謬,他跟唐心琪?
非要說他們有什麼關係,那也是兩看兩相厭的關係。唐心琪不喜歡他,嫌他打擾她跟顧南心的平靜生活。他敏感的察覺到唐心琪對他的態度,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他又怎麼可能讓唐心琪懷上他的孩子?
餘恩猶豫着開口:“事關夫人,還要再查嗎?”
“查。”沈墨陽掀動薄脣,冷冷吐出一個字來。
餘恩離開後,沈墨陽也起身打算離開。
小莫從樓上下來。
沈墨陽停下腳步,“唐心琪的事,你知不知情?”
小莫也停下來,他站在高高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沈墨陽,極難得的竟笑了一下:“她懷孕的事?我稍微猜到一點。”
“你都知道些什麼?”沈墨陽微微皺眉。
這大概。也是小莫一直很不喜歡他的原因。
“如果唐心琪的孩子也活着,那他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小。”小莫淡淡道:“也就是說,你跟心心在一起時,同時也跟唐心琪在一起。”
“唐心琪的孩子……”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他是不是還活着?”小莫看着他:“我只知道她難產死了,她的孩子怎麼樣,我不知道。”
他說着,忽然又笑了一下:“我希望他還活着,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回到心心身邊去?”
如果沈墨陽的孩子不止他一個,應該就不會執着的非要將他留在他身邊了吧?
“你是我兒子,不管你願不願意。”沈墨陽平靜的回答他。
小莫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轉身打算回房間去。
“晚上想跟你媽媽一起吃飯嗎?”身後沈墨陽幽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小莫霍的轉頭看向他。
沈墨陽挑眉:“不想就算了。”
“我說了不想嗎?”小莫也挑眉:“還是你已經老到出現幻聽的地步了?”
沈墨陽:“……”
這是他親兒子!
他只能這樣提醒自己。
……
電話響起的時候,顧南心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
因爲約好了要跟溫非池一起吃飯,所以她也沒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便笑道:“拜託,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你不要一直催一直催好不好?如果你餓了,可以先點餐,我很快就到了。”
“是我。”電話那頭靜了靜,纔有冰冷的嗓音響起來。
顧南心動作一頓,這纔將拿到眼前來。懊惱自己竟沒看就接了起來,一邊撇嘴道:“什麼事?”
“小莫想跟你一起吃晚飯。”
顧南心又愣了下,“啊?那……”
不等她說完,沈墨陽就接着道:“我們在你公司樓下。”
顧南心看着被掛斷的,狐疑的眨了眨眼睛。
他竟然將小莫送過來了?突然這麼好心?
管他抽的什麼風,能見到小莫就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這樣一想,顧南心就懶得去想沈墨陽的用心。快速收拾好東西,跟嚴經理告別,便匆匆出了辦公室。
“南心,晚上一起去吃飯吧。”見她出來,袁青青立刻迎上來。
顧南心神色淡淡的擋住她要拉她手臂的手:“抱歉。我有約了。”
她的冷淡袁青青早就察覺到了,她一臉委屈的看着顧南心:“南心,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你最近都不怎麼理睬我。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直接跟我說好不好?”
要不是親耳聽見她在背後那樣詆譭她,只看她這樣委屈的神色,顧南心真要覺得自己是冤枉她了。她並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每天這樣看着袁青青還在她面前裝的跟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其實也很辛苦。
於是索性直言道:“我聽到你跟同事們在背後說我的那些話,我很難過。”
袁青青面色一變,“南心。我……”
顧南心微微一笑:“很難過不能跟你成爲朋友。我還有事,再見。”
袁青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往前追了兩步:“南心,你聽我說……”
她心裡忍不住生出後悔之意來,當時太過憤懣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巴,事後她也有些後悔,尤其後來聽同事說起電梯裡簡明琮跟顧南心的互動,她更是後悔不迭。
如果顧南心真的成了老闆娘,知道她曾經在背後說她壞話的事,肯定不能讓她繼續呆在公司的。
可當她想要補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顧南心纔不管袁青青如何後悔。她快步走到公司樓下,就看到路邊停着的那輛?色轎車。
沈墨陽滑下車窗,漆?的眼睛定定地鎖住她。
隨後,纔是小莫的臉出現在顧南心的視線裡。
顧南心立刻小跑過去:“小莫!”
親子運動會後,小莫跟她就沒見面了。這時候見了顧南心,小莫也有些激動,“心心。”
“快下來啊。”顧南心朝他招手,示意他下車。扭捏了一下,纔看向沈墨陽:“那個,謝謝你送小莫過來,一會吃完飯,我會送小莫回去的。”
小莫配合的就要下車。
沈墨陽淡淡看他一眼,朝顧南心揚了揚線條堅毅利落的下巴:“上車。”
顧南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沈墨雙目微沉,耐着性子重複道:“上車!”
他這意思是要跟他們母子倆一起吃飯?顧南心皺眉,上一回跟他一起去吃火鍋的後果還歷歷在目,而且跟他一起吃飯,也很容易消化不良的好不好?“我不……”
“小莫,看來你媽並不想跟你一起吃飯,既然這樣,那就回去了。”他說着就要發動車子。
“喂!”顧南心情急之下哪還想得了那麼多,拉開車門就上去了。
圍觀的小莫:“……”
所以他帶他來,是不是就是爲了這個時刻?
顧南心一上車就跟小莫竊竊私語:“怎麼回事?”
小莫:“我不知道。”
“咦?”顧南心疑惑:“不是你想跟我一起吃飯?”
小莫自後視鏡裡看了沈墨陽一眼,正撞上他也看着他的視線,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終於點了點頭。
見小莫點頭,顧南心終於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沈墨陽那男人發神經就好。
“我跟你溫叔叔約了一起吃飯,他也很久沒見你了,正好一起吃飯怎麼樣?”顧南心提議道。
小莫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母子兩個壓根沒有過問沈墨陽的意見,見小莫同意了,顧南心才敲了敲他的椅背:“去八點半烤吧。”
沈墨陽皺眉:“那種不健康的食物,不適合小莫。”
顧南心有些心虛,她可能是最隨性的媽媽,從來沒想過給小莫吃的東西是不是健康飲食,“那,那就換個地方好了。”
“不用。”小莫安撫愧疚的顧南心:“偶爾一次沒關係的。”
他說完,又看向沈墨陽:“如果你吃不慣的話,可以不用勉強。”
“對,你不要太勉強了。”顧南心也急急地表態。
沈墨陽沒說話,但已經調轉了車頭,在導航的提醒下開往顧南心所說的燒烤店。
那家店並不遠,車子很快就到了燒烤店門口。
雖然是燒烤店,不過店面十分乾淨,環境也不錯,沈墨陽一直陰沉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小莫先下車,看到溫非池就坐在臨窗的位置上。
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溫非池也看到了小莫,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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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心也準備下車,車門卻突然關上,且還咔噠一聲上了鎖。
“你幹什麼?”顧南心怔怔的看向沈墨陽。
他的側臉線條幹淨利落,輪廓仍然清俊,落在夕陽的光影裡,像一副精雕細琢的剪紙。
他卻並不看她,滑下車窗對小莫說道:“你先進去,我跟你媽一會過來。”
不等小莫說話,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迅速滑進了車流中。
顯然溫非池也發覺不對勁,等他衝出來時,連沈墨陽的汽車尾巴都看不見了。
“怎麼回事?”溫非池詢問小莫。
小莫皺眉,“他在找人查唐心琪。”
溫非池脣角一勾:“是嗎?”
“他帶走心心,不要緊嗎?”見溫非池還笑的出來,小莫忍不住問他。
“放心。”溫非池笑的意味深長:“我們先進去等他們。”
“沈墨陽,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顧南心惱怒的瞪着以後腦勺對着她的沈墨陽,“莫名其妙發什麼瘋呢?”
“你怕什麼?”沈墨陽從後視鏡中睨她一眼。
顧南心抿脣,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怕他。過了一會才悶聲道:“我跟非池約好了一起吃飯的,你這樣豈不是要我失信於人?”
沈墨陽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約好的事情就不會變?”
顧南心來不及體會他話中的意思,脫口道:“那當然。”
“呵。”沈墨陽突然勾脣一笑,腳下油門卻轟然踩到底,在顧南心的尖叫聲中悠然道:“那麼是誰說的,就算上帝也不能拆散我們?又是誰說的,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天堂是什麼樣子?你說我就是你的天堂……”
顧南心沒有迴應,因爲她正閉着眼睛緊緊抓着車門放聲尖叫。沈墨陽那樣低沉的聲音,在她的尖叫聲中,倒像是自言自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來。
顧南心癱軟在座位上只剩下喘氣的力氣,她臉色慘白,滿臉冷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沈墨陽就坐在那裡,眼眸微垂,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顧南心終於喘好氣,眼珠兒顫巍巍地一轉,說出來的聲音飄忽得抓不住:“你……是不是瘋了!”
這已經不是超速,這是飆車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城市裡的街道上左衝右突地飆車,他不要命難道她也不要嗎?太過分了,他們如果有什麼意外,小莫該怎麼辦?這個自私的臭男人。
年二十八啦~~親們準備好過年了嗎?明天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