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琛那樣子,我很擔心他下一刻會不會摔倒,便跟在他什麼,甚至還伸手去扶他,但被他躲開了,最後跌倒在牀上,四仰八叉的躺着,盯着天花板不說話。
“你媽媽是個怎樣的人?可以跟我說說嗎?她一定很愛你,也很想你吧?”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像我的生母和養母一樣,一個狠心把我拋棄在荒野之中,一個對我百般虐待愛子成魔。
“我不知道,我爸從來不讓我見她,但是每次我們偷偷見面,她都會表現出很關心我的樣子,我以爲那就是她的愛。”趙琛閉上眼睛,問我,“你說那真的是愛麼?但當初是她婚內出軌不悔改才導致離婚的。”
她婚內出軌我已經知道了,但是不悔改還是剛聽說,看來還是個慣犯,否則趙子峰也不會狠心跟她離婚,並且離婚之後還鬧成現在這樣子,他其實並非一個無情的人,只是被傷的太深了而已。
“那我們不說吧,你困不困,要不要先睡一會兒?”我看他閉上了眼睛,以爲他是困了,我從來沒喝過酒,也不知道喝醉之後是什麼感覺,但看他的精神很不好。
“不要。”他懶懶的躺在牀上,睜開眼睛,開始跟我聊了起來,而且話還特別多,我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在牀沿坐下,但有意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但聊了還沒一會兒,他突然坐了起來,然後睜大眼睛看着我,輕聲喚了我一句:“阿離……”聲音的腔調和語氣都很奇怪,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嗯?”我低低的應了一聲,進來這麼久,我還是沒有習慣房間裡的酒味,大概我是一個天生就不愛酒的人吧,否則我倒是不介意陪他喝點,總要比他一個人猛灌來的好。
“阿離……”他又喃喃的喚的我名字,眼眸中泛起我看不懂的情感,像眷戀,也像深情,看的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撲通撲通的又開始小鹿亂撞了。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幾步,因爲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危險的詞,叫“酒後亂性”,在趙琛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我感覺他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清醒了。
“你有多討厭我?”這個問題他來我學校的時候已經問過,但我沒有回答,現在舊事重提,卻還是在我心裡激起了一陣漣漪,因爲我想起了那晚他緊接着還問過另外一個重要問題。
那晚他曾問我,會不會有朝一日……喜歡上他這樣的人,其實當時我就在心裡回答,說我早已喜歡上了他,甚至是愛上了,如今他藉着酒精的作用再問,我要不要趁他喝醉了直接告訴他心裡話呢?
“你會不會……喜歡上我這樣的人?”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居然又問了這個問題,和上次幾乎如出一轍,如果說上次他是在耍我,那這一次呢?還是在跟我開玩笑麼?
有人說酒後說的話是真的,因爲酒後吐真言;也有人說帶有酒精的話不能信,因爲說完自己都忘了;我不知道哪種說法纔是對的,或者是因人而異,可我現在希望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阿離……如果我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會相信麼?”趙琛倏地往我這邊移了過來,我震驚於他的告白,半晌回不過神來,等到我穩定心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在他掌心緊握了。
“阿琛……”這一刻我該怎麼回答,他的告白有幾成是真的,是發自內心還是酒精作用讓他迷失了自我,從而言不由衷?亦或是他那戲弄人的本性連酒精都麻醉不了?
趙琛用力一拉,就把我扯進了他寬闊的懷裡,然後緊緊地抱住,一手纏在我腰間,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勺,下巴抵在我頭頂,我被悶在他的懷裡漸漸喘不過氣來,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永遠不會,你只會討厭我……”趙琛說着不但把我放開了,還將我狠狠一推,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可憐兮兮的垂着腦袋,“沒有人會真正喜歡我這樣的人。”
“阿琛,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就算全世界的人不會真正喜歡他,我也是真心喜歡着他,希望他能好好的啊,只是我自卑,我膽小,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沒有勇氣對他表白自己的真心。
“是麼?你真的會喜歡一個你討厭的人?”趙琛朝我伸出了手,我一把抓住,結果他沒有再把我拉進懷裡,倒是一頭扎進了我懷中,撞的我胸前有點疼,可是我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高興了起來。
趙琛埋首在我懷裡,悶聲悶氣的道:“爲什麼不討厭我了?你是不是在可憐我?不管我承不承認這個事實,我都只是一個多餘的,沒人愛的可憐蟲而已。”
“你想太多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可憐你?”我抱緊了他,要是可以選擇,我肯定寧願生在他這樣的家庭裡,而不是生活在我那個家,可惜我那個時候沒得選擇,所以纔有了我後來的努力。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攬住我的腰,這一刻我怎麼看他都像個無助的孩子,於是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了他的頭,手指穿過他柔軟的髮絲,輕輕的揉着他的腦袋,心也跟着柔軟起來。
記得以前偶爾看言情小說,也看到過類似的場景,然後作者就會寫什麼聞到了洗髮水的香味,可我沒有這種嗅覺,充斥在我鼻尖的一直是酒味,縈繞不休,聞的我很不舒服。
“阿離……”過了還沒一會兒,趙琛突然從我懷裡擡起頭來,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迅速的把我撲倒在牀上,重重的將我壓在身體下,臉上一熱,是他將溼熱的雙脣覆了上來。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完全亂了節奏,腦子也變的一片空白,像是剛剛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從最初的欣喜若狂,慢慢就變成了擔驚受怕,因爲我心裡很清楚,他已經醉了,在做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也無法控制。
他帶着酒味的吻狂風暴雨般落在我臉上,我能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酒後亂性四個字一直在我腦子裡閃現,我被嚇得不輕,眼前這個人早已失去了理智了,否則不可能會說出那些話來。
我曾經貪戀過他的吻,但我更在意自己的清白之身,所以我不斷的掙扎,手腳並用的去推他,好在我從小幹農活,力氣本就不小,而且他現在腦子不清醒,防禦能力也沒之前那麼強。
前後折騰了好一陣,我總算是把他從我身上推開,甚至還狠狠的踹了他一腳,他先是滾到了一旁,然後就這樣被我踹下了牀,摔在地上的時候還發出一聲悶哼,我想他大概是摔疼了吧。
“對不起。”我沒伸手去扶他,趕緊趁機從牀上爬起來,拔腿就往房門奔去,關門的那一刻我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見他正揉着腦袋,我心揪得慌,看來剛剛他磕到腦袋了,難怪我聽到咚的一聲。
可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再怎麼心疼也不能靠近他,看了一樣就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怕他反應過來後會追來,我還特意跑進了洗手間,迅速的把門給反鎖了。
我在洗手間裡等了好一會兒,聽到外面一直沒有動靜,可我還是不敢出去,對於自己的清白,我向來看的很重,哪怕我現在的確是喜歡趙琛,我也不可能把自己交給他,還不到那個時候。
不管現在的世道發展到了何等模樣,也不管有多少野雞大學,甚至是初高中就有人失身,但我堅守一個原則,不等到結婚絕不把自己的身體交出去,如今的愛情太脆弱,想要走進婚姻的墳墓太難。
我又在洗手間裡等了一陣,外面還真的傳來了聲響,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候除了趙琛還會有誰來,可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他不是已經醉了麼?難道是裝的?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他喝下了一整瓶白酒,也聞到了濃烈的酒味,甚至我臉上現在還有他親吻我時留下的酒味,這個他想假裝不來,如今我也只能慶幸,我是在洗手間裡,而不是在樓下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