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裡的覺得趙琛無聊,可是在吃完飯上樓的時候,我還是問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閒得無聊就不能找點其他的事做嗎?”
結果趙琛卻白了我一眼,回答說:“知道我無聊還問爲什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有啊,這不正是我找來的其他事嗎?”
“可是把我扯進來你不覺得很不好麼?我是無辜的。”原來還以爲趙琛與趙子峰的關係已經好了,但以今天的情況來看,他們哪裡就好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我這麼聰明,你給我做家教根本用不了多少錢,額外的支出就當是玩具費好了,反正你早就有自知之明,知道你是我最好玩的玩具。”趙琛擺着一副很給我面子的樣子。
“你很介意你爸爸叫我的名字嗎?”我這只是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
“誰說的?我只是不喜歡看到他對你那麼熱情,你不過是個外人。”趙琛說着走進了書房。
我搖頭嘆息一聲,暗自笑了笑,原來趙琛是在吃我的醋啊,剛剛我還以爲他是在跟趙子峰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趙子峰對我的確是挺熱情的,能遇見個對我這麼好的人真是上天的垂憐。
下午上課休息期間,趙琛再也沒有把那本被他沒收的漫畫書給我看了,我對後面的情節很是期待,便厚着臉皮問他:“趙琛,把那本漫畫給我看看唄?好想知道阿離和犬夜叉後來怎麼樣了呢。”
趙琛擡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酷酷的甩給我一句:“要看自己買去,這可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來的,我爸爸不是給你開了很高的工資嗎?別這麼摳門,只想着佔別人的小便宜。”
“額……”不就是問他借本漫畫書麼?這怎麼就證明我摳門了?還說我佔便宜,學校圖書館的書也是用來借的,難道那些去借書的學生都是爲了佔小便宜?
不借就不借吧,大不了現在不看唄,等我畢業找了工作掙了錢自己去買書,就像之前看動畫片一樣,小時候沒得看,長大了自己想辦法彌補,又不是非要當時看不可。
“喂,阿離,這道題就沒有沒別的,簡單點的解法啊?這個太複雜也太難了點,我記不住啊。”在自由提問的時候,趙琛拿着試題走過來詢問。
“你不是說再也不這樣叫我嗎?”我一邊接過他遞過來的試題,一邊問他。
“怎麼了?”趙琛繞過書桌走到我身邊,聲音落在我耳邊,很近,還帶着他特有的氣息。
“很噁心啊,聽着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我說着還伸手撓了幾下手背。
“那你上午怎麼不說?”趙琛對我翻了個白眼,這似乎早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因爲當時你沒說噁心啊,我怕拒絕你,會影響到你的好心情,然後又不認真聽課了。”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我怎麼也得順着點他吧,他現在可是大爺啊?
“……那我就噁心你。”趙琛咬牙切齒,可我不知道他這又是爲什麼,我自認爲剛剛沒有說錯話。
“別介,你不是也覺得噁心嗎?那又何苦如此爲難自己呢?自虐可不好哦。”同樣是叫阿離,趙子峰叫起來聽着很正常,就像李詩鴦他們叫我一眼,可到了趙琛這裡就變味了。
“我就喜歡自虐,你咬我啊?”趙琛冷哼一聲。
我無言以對,仔細想想他還真有這傾向,否則又怎麼會明知趙子峰會教訓他,卻還是要用惹是生非的方式來引起趙子峰的注意呢?可憐的孩子,心理都已經扭曲了,比我還慘。
“咳咳……那你自便吧,我們接着上課。”這次的口舌之爭,我明顯落了下風,說不過他那就趕緊識趣的轉移話題,這是我跟他相處這麼久以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屢試不爽。
後來我既沒有再提起要看《犬夜叉》的漫畫,也沒阻止他叫我阿離,但是每次只要他一叫我,我就會想起《犬夜叉》,然後默默的看一眼他的書桌,想着下課之後要不要等他走了自己拿來看。
然而,等到真正上完了下午所有的課程,趙琛也離開了書房之後,我卻並沒有去拿他的書,那書是所有權屬於他,我這樣隨便去拿就等於偷竊,尤其是他還明言說過不給我看的。
爲了一本漫畫書而做小偷,毀了我的人品,那多不划算啊?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還不至於這麼笨,所以最後我只是戀戀不捨的看着他的書桌好一會兒,然後就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書房。
在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一陣,劉芳就來叫我下樓吃飯了,一出門就遇到趙琛,他自然也是下樓去吃晚飯的,我們兩個只是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最後默默地,一前一後的下樓去。
吃飯期間,趙子峰突然跟我說:“阿離,節假日出門的人多,車上還擁擠的很,而且這裡離你學校也不近,公交車直達也得個把小時,要不以後你週六晚上就在這住好了,也免得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車上。”
“嗯?這不太合適吧?”他這是要我夜不歸宿嗎?我愣愣的看着趙子峰,有點反應不過來,家教老師在學生家裡吃飯休息也就算了,晚上居然還住在這裡,這真的合適嗎?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去年不就在這裡住過嗎?難道你就忘了?”趙琛說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嗯?有過這事兒?”趙子峰立刻把詢問的目光看向我。
“是有過一次。”這件事我本來只想天知地知,趙琛劉芳和我知的,沒行到趙琛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爲免趙子峰誤會什麼,我只好把這件事跟他長話短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從來不知道。”趙子峰看向趙琛,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阿琛,很抱歉,作爲你的父親,我一直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趙琛微微別開目光,臉開始紅了起來,有些彆扭的道:“現在跟我說這個做什麼?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雖然很難得看到他們父子兩這樣,但趙琛的反應還是在我的預料之中,而後趙子峰也沒有多說什麼,席間的氣氛立刻就變得沉默了,我想緩和氣氛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無論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
於是最後沒人再問我的意見,吃過飯後不久,劉芳就把一套洗漱用品送到了我房裡,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當晚只得住下,反正這家裡也不只有我一個女人,這不是還有劉芳在嗎?
正常來說晚上是上到九點鐘就下課的,本來還以爲我今晚不回學校可以多上一會兒,奈何趙琛到了九點就離開書房,我在裡面等了他十幾分鍾都不見他回來,也只好回房去準備休息。
其實住在這裡也不是那麼方便,因爲這已經是五月份了,上海的天氣比較炎熱,我每天都需要衝涼,但這裡沒有換洗衣物,我只能隨便衝一下,然後又穿上之前才脫下來的衣服。
如果以後還要在這裡過週六的晚上,那下週來的時候我一定要事先準備好換洗衣物才行,我想當時趙子峰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肯定沒想到這一點吧?他還以爲這樣對我來說說會省事呢。
衝完涼躺在柔軟的牀上,想着自己這一整晚都能享受這張牀的舒適,我心裡竟然還有點小激動,畢竟我是雖然不是第一次在趙琛家過夜,卻是第一次在這個房間。
上次是蜷縮在沙發裡,即便也是挺柔軟,可空間太小不方便翻身,哪裡比得上這張在上面打滾都綽綽有餘的大牀呢?這麼一想,沒有衣物換洗的事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其實我本身就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因爲我的要求從來就不高,同時我也是容易被感動過,因爲我是從小到現在都缺愛的人,只要別人對我好,我就會感激,就像當初對劉芳一樣。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美夢,夢到自己結婚了,還有了孩子,而夢裡住的就是這樣的房子,我們一家三口幸福的住在裡面,只是等我從夢中醒來之後卻忘了我夢裡的老公是誰,或許是個我還沒遇見的人吧。
次日我起的很早,然後去幫劉芳的忙,這個時候趙子峰也是早就起來了,只有趙琛一人還在睡覺,等他起來的時候,趙子峰已經把晨報看完了,劉芳也把早餐做好了一半。
此時我也早在房裡背下了幾句常用日語,然後下來廚房看劉芳做早餐,順便學習一下,城裡人的早餐可是跟我們鄉下不一樣,我們只是煮點稀飯配着鹹菜就打發了,而他們卻是豐富的很。
說到日語,我就想起了昨天趙琛在說日暮戈薇的時候講的那一句日語,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這個名字的日語發音,所以我決定等回到學校之後去機房上次網,查些與《犬夜叉》相關的資料。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對這部漫畫上心了,我很喜歡裡面的那些人物和妖物,但趙琛爲什麼會喜歡呢?這個還真是奇怪,作爲男生,他難道不應該喜歡《火影忍者》和《灌籃高手》之類的漫畫纔對麼?
當然,關於這兩部漫畫的名字,我也是從李詩鴦那裡得知的,據說它們很受男生的歡迎,而女生們則喜歡《百變小櫻》和《美少女戰士》之類的,只是無論哪一部,我都沒有看過,也不知這算不算是孤陋寡聞呢?
中午休息的時候,一件對我來說簡直是奇蹟的事發生了,趙琛居然主動把那本看了還不到一半的《犬夜叉》送到我房裡,不過給我的時候也撂下一句話。
“你喜歡就拿去看吧,不過別讓我看到你下午上課打瞌睡,否則以後真的再也不給你看了。”他說完這句就離開房間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也沒有等我的迴應。
“謝謝。”看着他飛快離去的背影,我由衷的對他道謝,這不僅僅是因爲他給了我書,更多的是因爲他在關心我,雖然用的法子還是這般彆扭,但我能感受的到,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懷疑他這是故意給我甜頭。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種事我對趙子峰和趙琛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明明每次都讓我覺得慚愧,卻又狗改不了吃屎,尤其是對趙琛,我總是缺少一份信任,所以更容易懷疑他對我的用意。
週一晚上下了晚自習,我當真去機房上網了,查了一下《犬夜叉》的相關資料,終於知道日暮戈薇的日文發音,也順便看了一下犬夜叉和殺生丸等人的,然後暗自得意起來,因爲我的日語五十音沒有白學。
說來我也是挺無聊的,就算的機房上網比外面的網吧要便宜,但花錢來上網查這些東西也是浪費時間和金錢的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只是感覺我不再是當初那個會勤儉節約的自己了。
但話又說回來,隨着時間而改變的人又豈止我一個呢?幾乎世上的每個人都在不斷的變化,或者說着世上原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就算一個人的什麼都不變,但至少年齡和閱歷在改變吧?
一個人的閱歷變了,其他的比如情感和思想之類的也多少回跟着改變一些,就拿我身邊的人來說,這相識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趙子峰和趙琛,,李詩鴦和杜辰逸,羅安然和葉飛揚哪一個沒有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