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顧長歌搖搖頭,一眼眼睛此刻片刻也沒有離開過這個男子的身上,只見他一人翩翩白衣,俊容不染纖塵,一雙朗目就像淬了一層薄霧,攏了淡淡的月光,手中拿着一把摺紙扇,是如此的風度翩翩,就像是那畫中的男子一樣美豔,正是三王爺楚鈺白。
“多謝王爺解圍。”顧長歌福了福身子,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蔡公子剛剛受了顧長歌一腳,這會兒又被人想摔狗一樣摔了一個狗吃屎,心中怒火滔天,也沒聽到顧長歌剛剛對楚鈺白的稱呼,對手下四個家丁大吼道:“給我打,打死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接二連三的被人這麼羞辱,他現在是一點慾望的心情都沒有,只想要眼前的這兩個人死,只有這樣才能解他的心頭只恨。
這些家丁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大老粗,雖然聽清楚了顧長歌對楚鈺白的稱呼,他們也沒有放在心上,心想這疙瘩地方,怎麼可能遇上尊貴的王爺,頂多就是一個人姓王名爺的罷了。
他們抄起手中的木棍,就朝着楚鈺白打去,手上的力道非常之大,看來是真的下了死手,鐵了心要兩人的命了。
“王爺小心。”顧長歌一聲驚呼,其中一個大漢跑的飛快,三兩下就來到楚鈺白的身前,掄起木棍就朝着他的肩膀打下來,耳邊還傳來木棍的呼呼風聲,力道非常之大。
楚鈺白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譏笑,手掌立馬展開手中的白紙扇,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楚鈺白身子忽然朝着前面微微一傾,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那大漢的攻擊,隨後手中也好不停滯,白紙扇到了他的手中,這一刻就像是一般鋒利的刀刃似得,輕輕在那大漢胸前一劃,那大漢的衣服瞬間就破開了一大條口子,胸口前面也被劃出一條七寸長的傷口,鮮血頓時流了出來,十分的觸目驚心。
這些家丁平時都是用來看看場子,當個擺設,而且一般敵對之時,對面一聽到是蔡家的人,早就落荒而逃了,所以這些家丁也就欺負良家少女的時候經常用到,倒是真刀的上陣幾乎沒有過,現在其他三人見到這血腥的場面,一下子就下了立在原地不敢動了,目光害怕的望着楚鈺白,就怕他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公子,我們還是走吧,這人會功夫,不是我們這些光會力氣活能夠對付的。”其中一個頗爲精明的家丁上前對蔡公子道。
這蔡公子也不是傻子,看了剛剛楚鈺白的出手,就立馬知道這人的武功十分了得,自己這些能看不能打的家丁根本就不是對手,在留在這裡也是徒勞,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狠狠的瞪了楚鈺白和顧長歌兩眼:“今天算你們走運,下次不要讓我在看到你們。”
他落下了一句狠話就帶着幾個家丁落荒而逃,樣子十分的狼狽,就像是被人追着一樣。
其實楚鈺白根本就沒有要追他們的意思,這蔡家在京城之中財大勢大,日後他楚鈺白估計還要考這幾個世家的財力才行所以他現在也不想將這蔡公子逼得緊了,以免日後難以相處。
“剛剛多虧王爺了,不禁賤妾今日怕是危險了。”顧長歌淡淡的說了一句,心中其實有些疑惑,這三王爺楚鈺白有時沒有的,也來這五柳街做什麼。
“你是五弟的女人,本王幫你也是人之常情,長歌姑娘不必如此客氣。”楚鈺白默默的將顧長歌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暗暗點頭,心道:“真是個美人兒,就算穿着一身的布衣也難以掩飾一身的美麗,難怪這蔡家的紈絝子弟對你死死的纏着不放了。”
“王爺剛剛爲什麼要放跑了這蔡公子,他這麼可惡,怕是在京城之中害了不少的良家女子了。”顧長歌幽幽道,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眼前男子的身上,心中忽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來,莫名的有了一些好感。
本來在當初榮景欺騙他之後,重生之後的顧長歌,對於這天下間的男子都恨到了極點,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夠登上全力的巔峰,真想將全天下的負心男子都凌遲處死,方能解她的心頭之恨,但自從在今天遇到楚鈺白之後,她的心裡面就忽然不再那麼恨了。
楚鈺白搖搖頭,自然不會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顧長歌,反問道:“長歌姑娘不再王府之中,跑到這五柳街來做什麼,莫非是想買個什麼金銀首飾麼,我看五弟也不缺這些東西,你大可向他討要幾個,莫要一個人再出來了,這京城多富貴,從來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你穿得這個樣子,稍微有點錢的人都會來欺負你的。”
楚鈺白說完之後,就獨自離開了,也沒有聽她爲什麼到這裡來的理由,黯然的將顧長歌一個人留在這裡,默默地思考着楚鈺白的話裡面的意思。
顧長歌回到王府的時候,剛好和周明幽打了一個照面,她也正從裡面走出來,宋書雪站在她的身旁,看樣子似乎是來送周明幽離開王府的。顧長歌餘光瞥了一眼周明幽,一雙漆黑的眸子瞬間寒冷到了谷底,心中道:“周明幽,你我的仇我一定會報,你欠我的東西,我也會一點點的拿回來。”他就像是沒有看到宋書雪和周明幽一樣,神情漠然的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宋書雪白了顧長歌一眼,撇了撇嘴:“有些人哪,自以爲出了點風頭就以爲可以目中無人,主次不分了,我看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周明幽朝着宋書雪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顧長歌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走着,她的心裡面非常的清楚,和這樣的人口舌之爭,倒不如直接一擊斃命來的實際,在嘴上贏了也就是心裡面舒服一點,並不能造成實際的傷害。
“姐姐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要是沒有什麼機會能夠讓這顧長歌一蹶不振,最好還是不去招惹的好。”周明幽看着顧長歌的背影慢慢的遠去之後,語重心長的對宋書雪道,她的心中對於顧長歌總有一股莫名的心悸,想讓宋書雪自己也小心一點。
宋書雪休息了一晚上,這一會心思已經漸漸的恢復了過來,淡淡一笑:“表妹放心,姐姐還會怕了一個小妾麼,姐姐還指望你和榮景將軍早日完婚,將來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周明幽微微一笑:“姐姐放心便是。”說完,他便乘着馬車,離開了端王府,回自己家裡去了。
宋書雪目送着周明幽離開之後,就獨自回到了房間裡面,連日來不斷的犯錯,導致楚衍之對她也有些冷漠,今天這麼久了,也沒有看看她,宋書雪表面上看似一點都不着急,其實心裡面卻是急得要命,他知道這王府之中的事情,瞬息萬變,一旦自己失寵的話,那麼羅靜蓉很快就會壓到自己的頭上來,畢竟若是比較姿色的話,羅靜蓉也並不輸於她,她們相差的,不過是家世罷了。
她在房中努力的思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繼續討得楚衍之的歡心,而楚衍之這會兒卻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女人的事情,如今朝廷,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但其實暗中已經開始暗流涌動。
太子楚驚鴻剛剛被立爲太子,根基尚還不穩,如今還沒在自己的勢力,昨晚來爲自己的賀壽,其中多半也有拉攏自己的意思,畢竟昨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他都還能巍然不動,做的溫文儒雅,給人看來,就像是一個謙謙公子一樣,禮賢下士。
當時宴會上朝中的大臣也不少,他這一翻樣子可算是做足了派頭,同樣也算是給楚衍之打了一劑預防針。
但是楚衍之位列五王爺,早早就的就被封端王,導致根本就沒有機會和太子楚驚鴻一爭長短的能力,不過這區區五王爺的位置,又怎麼可能滿足他楚衍之的野心,他要做的,還是那萬萬人之上的金龍寶座,這纔是他的畢生追求的根本。
身爲皇室成員,他們彷彿都有着一種野獸一般的血性,爲了爭奪這隻能容納一人獨坐的位置,即使是弒父殺親也是在所不惜,只爲了這個目標而已。
楚衍之端坐在涼亭之中,感受着徐徐微風輕輕得吹動他柔順的髮絲,偏偏而起的衣角,微微嘆了口氣,眼下局勢不定,自己現在也是勢單力薄,唯一和自己關係尚還可以的八弟楚元柏現在還少不更事,還沒有組建自己勢力的意識,偏偏現在自己又不能喝楚元柏明說,一旦這口風要是傳出去了,這端王的位置不僅不保,太子楚驚鴻怕是想方設法也會除掉自己。
楚衍之想的心煩,準備起身出花園賞賞花,透透氣,忽然就聽到一個十分嬌媚的聲音朝着自己傳來,他擡頭一看,正是宋書雪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自己款步姍姍而來,一顰一笑間都像是帶着迷人的芳香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