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不知道該怎麼和劉燁說,他們要利用李正雄的復仇心理,去對付楚寒卿,龍三的話還歷歷在目,李正雄是李慶宇唯一的兒子,也是劉燁唯一的舊主,估計這事兒劉燁不但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估計還會阻止他們吧。
離開房間,顧長歌去找劉燁,看到顧飛華正一個人在院子裡面練劍,陽光照在他略顯稚嫩的雙手上。
“飛華,劉先生怎麼沒在你身邊?”顧長歌問道。
顧長飛一邊練劍一邊說道:“師父說出去一趟,讓我自己練一會兒。”
“有說去哪兒沒有?”
“這個不知道。”
顧長歌道:“嗯,那你繼續練劍。”說着,就離開了院子,心想劉燁這會兒不再王府之中,多半是去找李正雄去了。
……
城郊,破廟。
李正雄目光堅定的看着劉燁:“我不會跟你走的,家仇未報,豈能離去?”
劉燁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管家說道:“李福,你就這麼縱容少爺,讓他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麼?”
今天一早,劉燁就來到了破廟之中找到了李正雄,目的就是勸他離開京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現在楚寒卿還不知道李正雄還活着,要是一旦讓楚寒卿知道李慶宇的兒子還留在世上的話,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前來弄死他的。
“我老了,已經了無牽掛,老爺的仇莫非就這麼算了麼。”李福看着日漸興盛的李府一夜之家家破人亡,心中也有一口鬱悶的氣息凝固在胸口難以得到抒發。
劉燁嘆了口氣:“少主,主公的仇我一定會報,但你卻不能冒險,如今李家就只剩下你一絲血脈,莫非你想讓李家從此在你的身上斷了香火麼,那你就是整個李家家族的罪人啊,你知道麼少主!”
“只要能夠爲父親報仇,我當一回罪人又能如何?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那一絲香火的延續又還有什麼意義?劉燁你不必多說,我心意已決。”李正雄神情堅毅道,不容否置。
劉燁嘆了口氣,這些日子的漂泊,李正雄確實變了,但是也更加的不好說話了,以前還能哄一鬨,現在卻根本沒用,因爲他已經不再傻。
“那少爺跟我走吧,我會保護你的,有我在,只要沒有人敢傷害到你。”劉燁說道。
李正雄冷哼了一聲:“你既然已經離開了我李府,就已經不是我李府的人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去跟着你的新主人吧,我李正雄的手下,沒有共事兩主的手下。”
劉燁羞愧的低下了頭,李正雄的話,正好說中了他的心窩,不過他已經在顧長歌的面前發下了毒誓,這一生只會留在顧長歌的手下,要讓他做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劉燁實在做不到,但是眼下李正雄又不肯聽自己的,想起龍三臨終前的託付,心中愧疚難當,複雜難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管家對於劉燁也有些鄙夷道:“劉燁,你走吧,我和少爺都不需要你,就算我們在這一次的事情中死了,那也是我們的命,只能說老天不長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劉燁知道兩人都在氣頭上,多說無益,於是就假裝離開,實則,卻是在暗中保護他們。
李正雄劉燁離開,立馬召集了破廟裡面的乞丐,嘴角滑過一抹冷酷的笑容,這一次,他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楚寒卿到底一個什麼樣的人。
破廟之中大概有十來個乞丐,他們每天要飯的地方卻遍佈京城的每個角落,街上,巷子裡,酒樓裡面,都有他們的身影,就連在說書身邊,也有他們的影子。
李正雄召集乞丐,在他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打發他們離開了,潛藏在暗處的劉燁卻聽得清清楚楚,同時臉色一變,你這樣做不是自尋死路麼,一旦被楚寒卿查到你的蹤跡,你必死無疑,少主啊少主,你怎的如此糊塗。不過劉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他們都是不會聽進去的,只要繼續看看李正雄到底還想怎麼做。
吩咐好了乞丐之後,李正雄和李府改扮了一下裝扮,居然就在京城之中買了一個小別院住下,要上街的時候,就換上一身乞丐服。
劉燁看得是真想上去給李正雄一耳刮子,你要是不想活了,直接跳河算了,你爲什麼還要跑到京城裡面來找死,你剛剛讓那些乞丐散播消息,你就已經處在非常危險的處境之中,現在你還不知道深淺,還要跑到這裡來。
劉燁長長的嘆了口氣,爲這樣的人真是傷透了腦筋。
老百姓的消息,穿得總是如此的快,街頭巷尾,茶館酒樓,經過哪些乞丐一天的努力,同時在討論一個話題,已經把李慶宇一家被滅的事情蓋住。
楚寒卿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來了,他以爲殺了李慶宇,這件事情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已經準備豁出性命的人,已經和他在棋盤上對弈,只是這個時候,對面的棋子已經過河殺帥。
一天的時間,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一件事情,楚寒卿原來並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而是劉貴妃和前京衛指揮使風清雲的私生子,乖乖,這劉貴妃可不得了,膽子也忑大了點,居然給皇帝帶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這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所有的人都不不禁對他的行爲表示深深的佩服。
顧長歌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以爲是劉燁爲了給李慶宇報仇,什麼也不顧了,於是滿大街的找劉燁,結果劉燁卻說道:“不是我放出消息的,是少主,他準備和楚寒卿同歸於盡。”他的眼中充滿了滄桑和無奈,還有黯然傷神的目光。
“這都是命!”顧長歌除了用這一句來安慰他之外,已經想不到任何的辦法了,“跟我回去吧,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命軌跡,你留在這裡已經不能在逆轉什麼局勢了,如果這一次李正雄能夠全身而退的話,我就答應你將李正雄帶回王府,重新給他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要是他沒能挺過這一次,這也是他的命,註定會有此一劫,你我也不能勉強。”
劉燁渾身無力的點點頭,跟在顧長歌的身後回到了王府。
楚宏景和張德妃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同時都是一臉恍然:“怪不得七弟要這麼委曲求全與我,這事兒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他們母子倆都不會有好下場,可惜這一次,似乎已經完全被暴露了,看來上一次做的還是不夠徹底啊,還有漏網之魚沒有發現,可惜了。”楚宏景可惜的是,這一次楚寒卿幾乎已經沒有任何逆轉的可能,隨隨便便一根稻草,就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張德妃冷冷道:“沒什麼可惜的,你現在不要和楚寒卿打交道,最好斷了和他的來往,那劉貴妃的膽子還不小,居然給皇上帶了二十幾年的綠帽子,這古往今來,她可以算是第一人了,這下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算是假的,他們母子倆也不會好過的。”
楚宏景嘆了口氣,本以爲自己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得力助手,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沒了,還真是世事難料,不到下一刻,誰也不會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水華宮。
劉貴妃全身顫抖的坐在一旁,連端起茶杯的手都在發抖,根本就拿不穩任何一樣東西,一旁的楚寒卿更是面如死灰,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沒戲了,一切都已經沒戲了。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皇帝又怎麼會放過他們,劉貴妃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的。現在再去求楚宏景,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他並不能隻手遮天,況且,還有太子,楚鈺白等人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了,這一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忽然楚寒卿猛地從凳子上面站起來,寒聲道:“我楚寒卿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讓你不得好死!”他趁着皇帝的人馬還沒有到之前,立馬發出消息,以前歸攏在楚宏景手下的七名殺手,再次回到了楚寒卿的面前,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沉重。
“主公,你說吧,無論要我們怎麼,我們都不會有絲毫的怨言。”七名殺手齊聲道,似乎是在做最後的訣別。
楚寒卿咬牙切齒道:“給我找出放出消息的那個人,找到之後,給我碎屍萬段,殺!”楚寒卿緊緊的攥着拳頭,“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人,我要他滿門雞犬不留,你們明白了麼。”
“明白!”七人齊聲道。
就在七名殺手走後不久,皇帝就已經派人來了,帶頭的人,是信任的指揮使是蔡家的長子,蔡銘佑。
“殿下,跟我們走一趟吧,皇上要見你。”蔡銘佑看了一下一旁的劉貴妃,“劉貴妃也一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