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幽從悲痛之中清醒過來,看着懷裡的頭顱,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即使已經開始流血,依然沒有絲毫要鬆口的意思,即使鮮血透過嘴脣,朝着脖子緩緩的流了下去。
“明幽。”看到周明幽這般模樣,楚孜然心痛的喊了一聲,不讓她繼續自殘下去。
“你母親的仇,我已經會幫你報的,你就不要這麼對待自己了,你要是傷了身子,又哪有力氣來爲你母親報仇。”
周明幽淡淡道:“殿下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想讓這個痛苦一直記載心中,並沒有自殘的意思,而且殿下的意思,我也明白。”周明幽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到周明幽一臉清醒的模樣,這楚孜然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這周明幽不是那種脆弱的女人,碰到一點點事情就要死要活的那種,要不然這會兒可夠楚孜然頭大了。
眼下見周明幽差不多已經從失去母親的痛苦之中慢慢的走了出來,就將周明幽慢慢的扶起來,說道:“咱們先給你母親找個地方安葬了,然後的再來慢慢的研究到底是誰害了你母親吧,畢竟這頭一直這麼放着,也不是個辦法,而且會讓這屋子裡面的味道很不好聞。”
周明幽轉過身來,眼神漠然的看着楚孜然:“殿下,你嫌棄我母親?”
楚孜然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死者爲大,你總不能讓宋夫人一直都不下葬吧?”
周明幽緊緊的抿着嘴脣說道:若是一天找不到殺害我母親的兇手,我就一天不會將母親下葬,我要讓母親親眼看到,我爲他報仇。母親,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讓我找點找到殺害你的人吧。”
楚孜然不自禁渾身打了一個冷戰,然後說道:“明幽,你這麼怎麼行,哪有死者不下葬的道理。”
周明幽目光一轉,直勾勾的看着楚孜然,看着楚孜然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那冰冷的眼神,和那死人的眼神竟然沒有多少的區別,楚孜然都被下來一跳,連忙說道:“明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有點害怕,你可不要這麼看着我哦。”
周明幽淡淡道:“殿下就不要勸我了,我母親的事情,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楚孜然看着周明幽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不移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情多半已經不會有什麼結果,也就不再勉強周明幽,既然周明幽要這麼做,那麼自己就陪着周明幽這麼做把。
“殿下可否讓御醫來一趟?”原本在楚孜然面前是個嬌滴滴,風一吹便似乎要倒下的女子,這會兒在楚孜然的面前,卻變得冷麪如霜,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楚孜然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甚至對於周明幽,竟然有種莫名的害怕的感覺,特別是如今在對着周明幽的眼神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的嚴重了起來。
楚孜然有些不明白,周明幽就御醫來是什麼意思,本來是想問一問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但是在看到周明幽那冰冷的目光時,楚孜然還是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忍住沒有問,隨後讓宮女去將太醫院的陳御醫叫來了。
不一會兒,陳御醫就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裡。
“微臣參見王妃,六殿下。”陳御醫恭恭敬敬的對着兩人行禮,只是當他看到周明尊懷裡抱着一個人頭的時候,着實是被嚇了一跳,這是個什麼情況,這大梁國第一美人周明幽這會兒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懷裡還抱着一個人頭,模樣陰森恐怖,這……陳御醫的腦子一時間竟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周明幽見陳御醫來了,就將手上的頭顱放在陳御醫的面前。
陳御醫搞不明白周明幽這是什麼意思,身子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畏懼的看着周明幽手上的那個頭,忐忑的問道:“王妃這是……”
“這是我母親的頭。”周明幽此刻十分平靜的說道,那淡然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一樣,讓他都有些詫異起來,怎麼會如此的淡然,淡然的都有些不像話了。
“王妃要我怎麼做?”陳御醫知道這周明幽讓自己來這裡,肯定不會就這麼回去,多半是有什麼他們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這才讓自己插手來管這件事情。
楚孜然這會兒也看着周明幽,想看看周明幽到底想要怎麼做的。
周明幽指着宋培柔的頭,說道:“麻煩陳御醫幫我看看,可否從這個頭顱上面,看出我母親已經死了多少天了?”
雖然陳御醫很是反感周明幽拿着一個頭給自己看,畢竟自己是醫生,而不是仵作,沒有看屍體的義務,要不是這會兒楚孜然在這裡的好,陳御醫本來當場就要拒絕他的這個提議。
陳御醫看一旁的楚孜然對於周明幽疼愛有加,什麼事情都順着周明幽的情況來,就說道:“嗯,微臣看看。”陳御醫說着,就讓周明幽將宋培柔的頭放在櫃子上面,然後自己在一旁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只見陳御醫圍圍着宋培柔的頭轉了兩圈,仔細的打量着這我的情況,約莫過了有半個時辰的樣子,這陳御醫纔開口說道:“從宋夫人這臉上腐爛的痕跡,還有這些傷口化膿的情況來看,死去的時間,應該是在四天或者五天這個階段。”
四天?五天?
周明幽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來,五天前的時候,不正是他和楚孜然在王府還去看了一次宋培柔來,既然不是那一天,那就是四天前的事情了,四天前,周明幽一直在皇宮裡面,沒有出去半步,對於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的,所以這會兒即使即使陳御醫將宋培柔死去的具體時間推算了出來,周明幽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能夠知道到底是誰害了自己的母親,不過如今這世上,看不慣自己母親的人,屈指可數,只是周明幽還不確定罷了。
周明幽點點頭說道:“嗯,麻煩陳御醫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一些陳御醫,就是請你用藥讓我母親的頭在短時間內一直保持現在的這個樣子的,不讓她腐爛,可以麼?”
陳御醫臉色有些爲難,說道:“這個……”
“怎麼了,是不可以麼,還是不行?陳御醫在皇宮裡面這麼多年了,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吧。”周明幽語氣顯得有些讓人害怕。
陳御醫說道:“不是這樣,只是這死者爲大,這宋夫人既然已經死了,微臣覺得還是進口入土爲安爲好,還是不要在繼續耽擱下去了。”這陳御醫也是一個傳統的人,哪裡見過這麼殘忍的女兒,自己的母親死了,居然不早點把自己的母親早點下葬,還要這麼一隻在外面晾着?
周明幽語氣一寒:“陳御醫,你只要回答一句,做還是不做,至於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就不用你來關心了,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見周明幽都這麼說了,陳御醫還有什麼話好說,就說道:“那王妃請等我一會兒,要讓這屍體短時間內不會腐爛的話,我這一次並沒有帶這樣的藥來,所以我還要回去一趟,王妃和殿下還請稍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周明幽見陳御醫沒有帶藥來,也沒有勉強,擺了擺手說道:“嗯,我們在這裡等你,不要讓我們等久了。”
陳御醫點點頭說道:“我立馬就回來。”
這陳御醫回到太醫院,拿了東西之後,就沖沖忙忙的回到了楚孜然的地方,於此同時,還拿着一個紅色的瓶子。
周明幽有些不解的說道:“陳御醫,這就是你說的藥麼?”
陳御醫點點頭說道:“嗯,這就是可以讓屍體在短時間內不會腐爛的藥,不過這種藥,只能維持屍體一個月不腐爛,要是多餘的時間的話,那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同樣的,王妃也不用再去找其他的人了,因爲這一種藥已經是能夠最大的保證屍體不被腐爛的藥,用了這個藥之後,其餘的藥就不會再有什麼用處了。”
陳御醫一邊說着,已經在開始慢慢給宋培柔的頭顱上藥,這藥表面上看起來是紅色的,但是一旦摸到了皮膚上之後,就變得無色無味起來,根本就看不出宋培柔的臉頰是已經配過了藥水的一樣。
就這樣塗抹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陳御醫纔將宋培柔整個臉頰都塗抹完了,於此同時長長的鬆了口氣:“這藥水我已經爲宋夫人塗抹完了,不過這變不代表就已經沒事了,記住了,千萬不能讓宋夫人的頭看到陽光,也切記不能吹風,要放在密封的環境之中,這樣才能最大化的保證頭顱不會腐爛,不然就維持不了這麼久的時間了。”
周明幽點點頭:“我們明白了,今天就辛苦陳御醫了。”周明幽從頭上取下一直玉簪放在陳御醫的面前,淡淡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人知道,陳御醫應該懂懂,這話我就不明說了,咱們都是聰明人。”
“這個微臣明白,還有這玉簪,還請王妃拿回去,微臣只是做了應該做的本分,這麼貴重的東西,,微臣實在是不敢收。”陳御醫忐忑的說道,這玉簪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他還是有些眼光的,要是一般的東西他也不會推遲,但是這個玉簪,他是真的不敢拿。
周明幽眉頭玉簪:“陳御醫何必這麼客氣,既然讓你拿了,那你就拿着,不要客氣,還有就是,這件事情要是有第二格人知道的話,這其中的後果我也不想多說,你應該明白,至於這玉簪,就當是給你的一點提醒把。”
陳御醫立馬明白了周明幽送玉簪給自己的意思,當下也就不敢在拒絕了,點點頭說道:“微臣明白了。”說着,也不在拒絕周明幽手中的玉簪,放入自己的懷中之後,就趕緊離開這裡。
楚孜然看着這會兒的周明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連自己都有一些不怎麼認識了,一種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