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玹雨臉上劃過一抹欣慰的神色,看着顧長歌的臉頰,忽然說道:“謝謝你長歌。”今天若是顧長歌沒有來這裡,他的心情只會越來越陰暗下去,到時候做了什麼傻事,也說不一定。
既然現在將李玹雨說服,讓她不再對自己耍花樣,顧長歌的心中還是挺滿意的,同時也覺得,有必要將另外一件事情和她說一說,李玹雨的暗處,有一個時時刻刻保護着她的護衛,這個待遇,玉鴻雁和宋培柔可都是沒有的,所以要想害李玹雨也不容易。
“對了,姨娘,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明說,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想了很久了,不過如今我們都已經和好了,要是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話,我的心裡面也會過意不去的,只是我說出來之後,還希望姨娘不要怪我。”顧長歌故意裝作十分爲難的樣子說道。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如今我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承受的呢。”李玹雨也說的不錯,自己連沒了孩子,不能生育都給承受下來,這世上,或許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感到憤怒了。
“姨娘還記得前些日子,宋側妃臉上受傷的事情麼。”顧長歌忽然道,她這麼問,其實也是像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像知道,是不是最後李玹雨去換了藥。
一提到這宋培柔,李玹雨陰翳的臉色忽然露出一絲的笑意,同時還有一抹得以的神色,笑了笑道:“你說她啊,呵呵,她讓她女兒來送東西給我,她還以爲我沒有看出來,幸好我那天沒有用那個藥膏,到了晚上下半夜的時候,等他們人都睡着了,我在去悄悄的把她和我的藥掉包了。這母女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來還想給我們這些老人下馬威,這次讓她自食其果,要是還有下一次的話,可就不能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這是自然的,不過長歌並不是想說這個。”
“那你想說什麼?”李玹雨疑惑道。
顧長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本來姨娘的藥膏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是長歌那天晚上,在姨娘送出去之前,就悄悄的來到了姨娘的房間,乘着姨娘不注意給掉包了,那周明幽想整的人是我,而並不是姨娘。”顧長歌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其實也是有自己的深意的,既然現在已經和李玹雨攤牌了,這些事情若是自己現在不盡早說出來,憑藉李玹雨的能力,也遲早會知道的。
想這種事情,自己說出來,和被別人查出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李玹雨楞了一下,立馬就回過神來,不但不生氣,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呵呵道:“虧你想得出來,當時我要是沒有在多長一個心眼的話,那天出事兒的,豈不是就是我了?”不過向來,李玹雨還是沒有生顧長歌的氣,畢竟那時候自己也正在給她臉色看,他想到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顧長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了笑,沒有回答。
“不過,我看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這丫頭的心思賊的很,我看,你多半是想因爲這藥膏的事情,讓我和宋培柔那母女倆掐架,然後你隔岸觀火,坐收漁利,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李玹雨這會兒也不禁爲顧長歌的想法給驚倒了,能夠在這麼快就做出如此反應來,也確實是不容易的事情。沒有一個聰明的頭腦,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顧長歌也是一愣,沒想到連這些事情都被李玹雨給猜到了,這李玹雨還真是不簡單。
“姨娘真乃神人也,長歌當時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沒想到姨娘居然說的分毫不差,長歌佩服。”顧長歌由心的讚歎了一句。
李玹雨擺了擺手,最後嘆了口氣:“能夠想到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在這王候府門之中呆久了,有些事情不去想,都知道是怎麼樣的。”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無奈的苦笑,這侯門宅鬥,就像是女人的天性似得,一旦幾個女人進了這個府宅,似乎就永遠也逃不掉你爭我奪,勾心鬥角的場面。
即使你不爭,也有別人要爭,你不想害別人,別人卻不會把你想成聖母,只會覺得你是一個容易欺負的人,一旦欺負了你一次,就會來欺負你第二次。
這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欺軟怕硬似乎已經成了人們的天性,並不是只是單獨出現在某個人身上,這幾乎是整個世界上的人都有的通病。
在家庭之中,總有那個幾個孩子會被當成下人一樣使喚來使喚去,在學堂之中,也總有那麼幾個孩子,被班上另外的一羣人呼來喝去的跑腿,什麼事情都是他們做,在工作當中,也總有那麼幾個員工,被老闆當做不要工錢的傭人一樣,泡茶,遞水,打掃本來不該你打掃的衛生。
像這種人,即使他們做的再多,也沒有人會記得他們,也沒有人會覺得他們辛苦了,也不會有愧疚的心,他們也不會叫別人去做,就要你去做,爲什麼?因爲這種人即使心有不甘,也不敢反抗,也不敢說出來,不叫你做,叫誰做,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甘願被人驅使,說得難聽點就叫活該。活該一輩子被別人驅使,活該被人看不起,活該得不到尊重,自找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是沒有道理。
你的懦弱只有你自己買單,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自己都還忙不過來,誰又有心思來可憐你呢。
顧長歌漠然的點了點頭:“姨娘說的對,長歌只希望以後,我和姨娘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長歌就心滿意足了。”在這王府之中,顧長歌也不想沒來由的多一個敵人,而且這個敵人還是和自己並沒有牽扯什麼關係,現在多廢一點口水,穩住李玹雨的話,自己以後的事情也要相對簡單也,至少也不會遇到太多的麻煩,她也好專心的在王府裡面,將宋培柔和周明幽這母女倆好好的修理修理。
哪裡不來,偏偏要來王府,顧長歌唯一對老天還存有感激之心的,就怕是要感謝老天爺將這母女倆送到了自己的嘴邊了。
和玉鴻雁鬥了這麼多年,李玹雨的心早就累了,這一次不是看顧長歌忽然回來,激發了她的仇恨之心,李玹雨也不想趟這趟渾水,既然現在顧長歌有心和自己和解,而且態度還算不錯,她也準備將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至於玉鴻雁那裡,雖然自己已經不會再去找玉鴻雁的麻煩,但是這態度也不會好太多,這多年的仇恨,也不是說沒有就能沒有的,就想以前一樣把,彼此不相往來,也就算了。
“怎麼說,你也是這王府裡面的大小姐,我年紀也大了,對於你們這些年輕人,我也不想在多管,你回去之後,和飛華說一聲,就說姨娘知以後不會在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以後叫他有時間就多來我這裡走動走動,這麼多天都沒有見到飛華這孩子了,還怪想他的。”
這人哪相處久了,都還是在感情的,顧飛華雖然是玉鴻雁的孩子,但是這麼多年來,顧飛華也是李玹雨看着長大的,對於這孩子早就沒有了報復的心理,反而還有些喜歡這孩子,或許是母愛的心情氾濫吧。
“知道了,我會讓弟弟多來姨娘這裡的。”顧長歌微微一笑。
“沒什麼事情,就回去多教教飛華東西吧,你和王爺的兩年之期,說起來也沒有多長的時間,當初也怪我,太小心眼,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王爺,不然也不會讓你和王爺立下這樣的約定了。”李玹雨嘆了口氣,從這話說來,她是真的不想在繼續在王府裡面勾心鬥角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姨娘也無須自責,誰也沒有犯錯的時候呢,大家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纔是最好的。”顧長歌笑了笑,隨後擡頭看了看天色,“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還不知道飛華這會兒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
“嗯,回去吧。”李玹雨目送着顧長歌的楚依暖離開了院子,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面。
劉嬤嬤跟着走進房間,關心的問道:“主子,這大小姐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劉嬤嬤,你去吧長歌院子裡的英子和桃子叫回來吧,從今以後,也不必在監視那裡的動靜了,沒有這個必要了。”李玹雨看來是真心要和顧長歌和解了,連監視她的丫鬟都叫了回來。
劉嬤嬤心中雖然疑惑,不過她也不敢多嘴,知道李玹雨的脾氣可並不好:“奴婢知道了,這就去凌雪園將他們叫回來。”
“對了,以後長歌和咱們也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在想方設法的要整他們。”劉嬤嬤正要離開的時候,李玹雨又叮囑了。
劉嬤嬤愣了一下,心中非常的疑惑,剛剛顧長歌在房間裡面和李玹雨到底說了些什麼,能夠讓他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前一刻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會兒又成了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