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壯的音樂響起,蘇于歸噙着一張英勇就義的臉,做好必死的決心躺上了那條寬板凳。這纔將將躺下去,周圍將蘇于歸和這條寬板凳圍得水泄不通的羣衆便歡呼道:“好!太好看啦,太精彩啦!”
悲壯的音樂沿着詭異的極度扭曲的曲調發展爲一片寂靜。躺平在寬板凳上的蘇于歸虎軀一震,驚道:“納尼?這什麼情況嚀!”
圍觀的羣衆卻沒有理會她,一個個竟然像看到什麼萬分精彩的節目一般,對周圍一切都渾然不覺,只兀自地喝彩。蘇于歸甚至看見往日在人前極度注意形象的孟卡西在衆多人面前笑得直跳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蘇于歸不明就裡,眉心緊皺,忽然間,竟恍惚瞧見一塊大石壓於自己胸口!
大石恐有千金重,不然,怎會壓的蘇于歸連氣都喘不過來,手指都動不了一下?蘇于歸揚聲問道:“這是在做什麼呀?”圍觀的衆人興致高昂,異口同聲道:“自然是胸口碎大石!”
蘇于歸驚慌了,猛然看見了一頂輪胎般大小的石錘以慢動作向自己胸前的石塊晃來!蘇于歸尖叫,怎麼可能?這感覺太真實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冒着生命危險表演這胸口碎大石?
可是這熟悉的場景是怎麼回事?她甚至聞到了鳳朝那神經病常用的香水味。果然,輪胎大小的石錘後現出的,不正是鳳朝那陰沉的臉麼!眼前的鳳朝噙着笑,笑得陰邪詭魅,蘇于歸只看了一眼便麻了後背!
蘇于歸感覺胸口的大石越發地重了,壓的她根本喘不過氣。鳳朝卻在此時對她舉起了那輪胎般大小的石錘,猙獰的臉竟是要將石錘對着她腦袋砸下!她又驚又怕,一絲理智也無,一股腦只知大口大口地喘氣,呼吸急促地像哮喘病人一般!眼見那大石錘就要落在自己臉上,蘇于歸抑制不住地尖叫!
“啊!”
“嗷嗷嗷!”
“嘭!”
“咳咳咳……”
各位看官莫皺眉,聽我來詳細解說一下,以上這些象聲詞均是蘇于歸那淡色的脣間發出來的,不過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呢。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來回顧一下……
蘇于歸尖叫:“啊!”
蘇于歸一鉚勁,猛地用力掙扎開來,方纔如何也動不了的身體竟坐了起來。低頭一瞅,胸前哪還有什麼大石,只有一條手臂,已被她方纔猛然起身時掀落到了大腿處。那手臂上肌肉隆起,骨骼分明,一看便知是男子。
等等,手臂?肌肉?男子?
蘇于歸心底自然是咯噔一下,扭頭便順着那手臂延伸處看去。她慌啊,聞着這悶騷又這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心下哀嘆道:“可千萬不要是他呀!”卻隨即又暗罵道:“靠!”蘇于歸整個傻眼掉,老天,你確定這麼玩兒好麼?
果然不出蘇于歸所想,她側邊側躺着一俊美異常的高大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鳳朝。
方纔那一番大動,鳳朝自然是醒了。只見他此時冷然地抿着嘴角,上挑的綠眸更是沒有一絲情感,緊皺的眉卻顯出了他此時的心情,他的起牀氣!
蘇于歸被他森冷的氣勢駭到,一時間竟忘了說話,只僵直了身體看着鳳朝默默地將手臂收回,下牀穿了衣服離開了房間。
目送鳳朝消失好久,蘇于歸這才猛然回神,頭疼欲裂,幾欲抓狂!於是猛踢被子,一邊暴風雨般的造騰,一邊胡亂地狂吼道:“嗷嗷嗷……”
卻不小心用力過度,踹牀板時沒把握好勁道,“嘭”地一聲竟將自己掀下了牀去。
這回可摔得不輕,揉着腰咳了半天沒爬起來。乾脆便不起來了,臉貼着地趴着,專心致志地邊哼哼唧唧,邊那石膏手當擀麪杖擀自己的腰。
“傻子!”不用說也知道這冷冰冰的聲音出自誰口了。
蘇于歸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做着蛙泳的動作,從蹬腿的空檔回頭,便看見鳳朝冷然地斜倚在門框上,一臉淡漠,頭髮尚滴着水,不知看了多久。
蘇于歸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鼻子又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怒視道:“喂!神經病,我怎麼會在這?昨晚的人是你派去的?”
鳳朝也不答,徑直走向立在牀邊的蘇于歸,等蘇于歸從檢查石膏的動作中回神時,已被他貼到身側。近的只要鳳朝一說話嘴脣便能貼到蘇于歸的鼻子。
推他不動,蘇于歸尷尬地想要後退,腿便碰到牀,比較了牀跟地上兩個環境的安全性,蘇于歸選擇呆着不動。
可是鳳朝不知怎麼想的,動也不動地貼着蘇于歸站立,蘇于歸都能感到他呼吸的溫度。慌張,卻無處躲藏,只低了頭將腦袋頂留給鳳朝。
蘇于歸感到沒打石膏的手上有溫熱的觸感,竟是被鳳朝捉了去。掙脫不開,語氣難免兇惡了些:“你……你做什麼!”
蘇于歸擡眼看他,鳳朝仍是那副面癱像,不說話,徑自將右手兩指搭於蘇于歸腕間,閉目思索了片刻,便任由蘇于歸掙開了。人卻是沒有離得遠,仍是貼着蘇于歸身前,垂眼盯着她。
蘇于歸被他盯得難堪,擡手便要打,卻被鳳朝捏住手腕動彈不得。這鳳朝怎的絲毫不懂憐香惜玉,力道十分重,差點捏的她這隻手也要斷了!
蘇于歸聲音十足的可憐,虛張聲勢地嚷道:“你個神經病,你放開我,有本事你放開老子,看老子不揍死你!唔……”
蘇于歸如何也想不到,這神經病竟敢毫無預警地便吻了她,還伸舌頭!
感到脣上溫熱濡溼的觸感,那滑膩靈活,沿着她脣形畫圈的物什定是那神經病的舌頭!蘇于歸推他不開,感到那東西竟有往脣縫裡鑽的勢頭,蘇于歸惡從膽邊生,張口便欲咬,卻不料被搶先一步佔了先機——鳳朝一手捉了她一傷一殘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拖住她下顎,竟叫蘇于歸連齒都合不上。
“嗯……嗚!”
蘇于歸張口欲罵,出口的話卻悉數被對方堵回了自己口中,舌尖被纏住,蘇于歸脊背都麻了。推拒間漏出了含糊的低吟,隨後鳳朝的侵入就更加肆意。鳳朝的糾纏越來越激烈,蘇于歸的石膏腿都快軟了,整個人被鳳朝攜在懷裡,連再細小的音符都發不出。只能任使壞的人纏着,裡裡外外欺負了遍。
在蘇于歸呼吸困難之前,鳳朝總算放開了她,而蘇于歸卻因爲這意外不明的親吻,心臟幾乎都被逮了出來,哪裡還能站的住,整個人完全依在鳳朝懷裡,大口大口地喘息。
鳳朝摸了摸蘇于歸墊在他肩上的腦袋,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再敢說髒話試試!”口氣中竟含着少有的笑意。
蘇于歸卻整個怔在當場,這神經病這般濃烈的親吻竟然只是爲了懲罰她說髒話?世間竟有這般腦殘的人麼?你神經病別拿我當神經的對象啊,我是初吻啊喂!
蘇于歸用力地甩甩頭將鳳朝放在自己後腦的爪子甩掉,隨即扯開兩人間的距離就罵道:“死神經病,我X你大爺,嗷……”
毫無意外的,又被某人懲罰了。
這回更離譜,鳳朝一把將“犯錯”的人推倒在身後的大牀上,兩隻手反剪到背後,兩條腿也被抵住,整個人被嚴嚴實實地壓在牀上。
直吻得蘇于歸連話都說不出了才放開,還好心地幫她舔乾淨吞嚥不及的銀絲。眼前的男子一邊伸出舌頭仔細地舐,一邊露出個邪邪的微笑,竟彎了那雙冷然的綠眸。
蘇于歸此時根本言語無能,憶起方纔脣上麻癢的觸感,臉“噌”地一下血似地紅,不敢直視那雙妖冶的綠眸,鬱結不已地別開了臉。
鳳朝看着身下臉紅的滴血的蘇于歸,瞬間心情大好,又低下頭湊上蘇于歸的脣去響亮地親了一記,道:“還要罵麼,我自然不會介意多實施幾次這樣的懲罰,你大可放心地試。”
蘇于歸狠狠地別開臉,撅着嘴生悶氣,心下早把鳳朝祖宗N代都問候了一邊,嘴上卻一句也不敢說出來,這神經病當真說到做到啊喂!他自然是不介意,老子卻介意的緊!這神經病!
鳳朝見蘇于歸悶頭不說話,自知小女孩鬧了彆扭,心下也不以爲意。起身將蘇于歸放開,理好了方纔弄亂的衣襟,將蘇于歸拽了起來。
又恢復了那冷然的語氣道:“這裡是我家,從今天起你就住這裡,李然那邊我已經告訴他了。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劫你來的。”
蘇于歸卻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乾脆就面無表情。或許她還在想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她可沒有鳳朝這麼好的心理素質,心臟強壯到可以隨便開這種玩笑!
蘇于歸同樣冷冷地注視着鳳朝,開口道:“叫別人不說髒話的方法有很多種,鳳先生選的卻是最教我討厭的那一種,鳳先生,于歸是死腦筋,下次還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不好玩,而且挺噁心的。”
鳳朝卻似被她這話逗笑了,笑得十分好看,也十分冷漠。他沒接話,只靜靜地看着蘇于歸,蘇于歸也擡起下巴倨傲地對上他的目光,兩人目光交匯了片刻,鳳朝才起身往門外走,卻將留在房間的蘇于歸氣的跳腳。
蘇于歸明明聽見他在轉身時小聲說了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