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穿着一整套的緊身的黑色皮衣,高束腰,黑色長筒皮靴,十釐米的細高跟在清晨的陽光下閃着光,看着像極了美國大片裡的美麗女神偷。
黑色的哈雷打了一個彎劃出個優美的弧度停在蘇于歸面前。長腿從黑色的機甲上踏下來,戴着頭盔的腦袋往身側的方向一揚,蘇于歸便走上前去。秦蓁順手也遞給她一個同款的黑色頭盔。
蘇于歸接過頭盔戴上,穿着牛仔褲的長腿一揚,跨坐上秦蓁的後座。拍了拍她的肩,黑色哈雷便以閃電的速度駛了出去。
兩人從停車場出來,立即便引來一羣視線。蘇于歸清純可愛,秦蓁高貴冷豔,走在一起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像回事的。
“蘇警官,秦醫生,早啊。”
兩人各自點頭,蘇于歸微笑着對着那人也回了一聲“早”,那人心裡開了花,往前走的時候頻頻回頭看。雖然秦蓁沒笑,但那聲音還是挺溫柔的嘛。想到此,那人心裡更加開心了,再回頭看一眼。忽覺正面的身體一陣鑽心的疼,竟憑空有股阻力讓他跌坐到了地上,一擡眼,心裡恨恨:媽的,又撞石柱子上了。
蘇于歸見到此,捂着嘴偷笑了一陣,肩膀就被名媛從後頭攬住了。
名媛本走在蘇于歸身後,猛然往前一跳,攬住人肩膀的同時還在她後腦拍了一下。拍的蘇于歸腦袋往前一點,脖子發出一聲脆響。蘇于歸皺着鼻子,賞了身側的人一個狠狠的柺子。
成功聽見名媛一聲悶哼,這才擡手揉了揉脖頸。
名媛也沒有計較,跟着兩人的節奏往前走,手依然搭在蘇于歸肩上,痞氣十足地衝秦蓁擡了擡另一隻手,嚼着口香糖的嘴一刻也不停,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早啊,秦醫生。”
秦蓁衝她點了點頭,頓了頓道:“嚼口香糖不用那麼狠的,如果你有心事的話歡迎找我談。”
名媛愣了愣,嚼口香糖的動作都慢了些,她不知道是怎麼看出來她有事的。但知道秦蓁是個面冷心熱的,對她絕對沒有惡意。但她的事,卻不是一個普通法醫能解決的了。
也不多言,又恢復了那痞氣十足的樣子,揮了揮手,隨口敷衍道:“那是最好不過,有空定登門叨擾。”
蘇于歸撇撇嘴,瞥了名媛一眼道:“榛子,你瞎操她什麼心吶,她那狼心狗肺的能存住什麼事兒,她有心事?快得了吧。”
看着名媛瞪圓了眼睛,又補充了句道:“你可別真去叨擾秦醫生,她和我住一起呢。上班時對着你就夠虐身虐心了,可不能下班了還得看你這張瞥着就蛋疼的臉。說到這,還幸虧了老孃沒有蛋,要不然那不得見天的碎一地。”
名媛被她那刻薄又猥瑣的話逗得笑了,笑嘻嘻地說道:“虐心我勉強承認,虐身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我打過你什麼的。”
蘇于歸也笑了,手指戳了她一下道:“你這城牆厚的臉皮子見天的放光,老子狗眼被你閃瞎了不行?”
名媛被逗得仰天大笑,笑罵道:“你他媽也就剩這張嘴了。”
三人打打鬧鬧進了辦公室,其實是名媛和蘇于歸打打鬧鬧,秦蓁冷着臉走在一旁。這也是秦蓁自惱失策的一點,怎麼不離她倆遠些!
雖然重案組的絕大多數是女孩,這些個女孩單拿出來說,無論是這家底還是這人品,個個也都是W城中數的上名號的。
繼而不但沒了一堆人勾心鬥角的煩頭,反倒是一個個都相親相愛,成天胡損胡鬧,一人被打全體上,竟弄出了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味道。
正所謂臭味相投。
況且看名媛和蘇于歸方纔的對話便知,這裡的妹紙可一水兒的全是些真好漢吶!
孟卡西難得不遲到,蘇于歸一進門就看見他懨懨地趴在桌子上,衆人把這貨圍在中間,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蘇于歸自然不會放過這奚落他的機會,爬上前來揪他的的臉。孟卡西學着小狗甩毛的動作,腦袋揚起,羊癲瘋一樣亂擺。衆人都被他逗得一陣笑。
杜五味向來只在一邊看笑話,從來不動手,在於老頭進門時給衆人通風報信。她見秦蓁三人進來,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過來。
秦蓁走到杜五味身旁站定,杜五味笑着問了她聲早,一邊傾下腰去拿桌底下的一個紙袋子,看起來重量不輕的樣子。拿出了邊雙手捧着遞給秦蓁,便說道:“你要我給你找的藥。”
原來杜五味家裡是開中意草藥行的,上百年的老字號了。秦蓁找她要幾種十分古老的藥草,價格倒是不貴,只是因爲太過古老,山裡找不到,漸漸的很多藥方都不用了,繼而市面上也沒有銷售。
秦蓁便尋着杜五味家百年老號的名聲,找她碰運氣,果然,聽見杜五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着頭道:“那個,其中還有好幾種我沒有找到,我問過我家師傅,他說你這裡有好幾種都滅絕了。”
秦蓁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道:“費心,有空請你吃飯。”
杜五味豪氣地一揮手,道:“嗨,沒事兒,反正我也沒幫上忙,我沒學醫不懂,但我家師傅卻說我沒找着的那幾種藥反而卻是你給我那方子裡最爲重要的,到底是什麼病啊,吃西藥不行麼?”
秦蓁看向和衆人打鬧的蘇于歸,輕輕嘆了口氣。衝杜五味揚了揚手裡的袋子,又道了聲謝,便徑自到了自己辦公桌,將藥袋安置在桌子底下。
秦蓁想到剛接手蘇于歸的那段時間,揉了揉眉心。
憂鬱症把這個人折磨的快瘋,主要病症是焦慮症和強迫症。只要她清醒的時候,就不停的打電話,聽到那個機械的服務女音就開始自言自語,神色慌張,臉色慘白。秦蓁只能把一切長得像電話的的東西藏起來,這樣卻引發她更深的焦慮。
秦蓁本以爲三爺過幾天便會回來,可是又過了兩天,鳳朝還是杳無音訊。第三天的時候,秦蓁開始對她用藥。
她是醫生,怎麼不知心病還須心藥醫的道理,但情況特殊,逼得她不得不用藥干涉。她在前幾日用藥穩定蘇于歸心神。等她情緒漸漸穩定了,慢慢地帶她出家門,讓她接觸以前的好友。
輕鬆的環境對她康復有好處,秦蓁便讓她重新回到重案組,自己則混進來做了一名特派到重案組的法醫。果然,只用了不長時間,蘇于歸便又恢復了以前的開朗活潑。
但這一切,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她和蘇于歸一起住,她知道蘇于歸一夜驚醒多少次,每次醒來是什麼神情。但眼前蘇于歸的康復情況卻也是秦蓁和蘇于歸能共同達到的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