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沃一直在嘟囔:“你不要被他斯斯文文的外表給欺騙了,這人心底壞着呢,奸詐如三哥都不敢惹他,要不是他從小養着姑奶奶,我才懶得理他!”
蘇于歸合不攏的嘴又張了張,這吳大哥還是個重口味啊!近親?差輩?不能吧!吳昊看起來沒比葉沃大多少啊。
葉沃知道她想歪了,擡手狠狠敲了她腦袋一記,一臉嫌棄道:“又胡思亂想了吧,我和他沒血緣關係。我小的時候家族裡出了事,葉家一夜之間就剩下我一個,是他把我撿回去的。”
蘇于歸一聽,原來這麼二缺的葉小沃還有一段這麼心酸的往事啊,不由正經了眼神看了她一眼。又被葉沃一個爆慄敲在腦袋頂,氣急敗壞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蘇于歸縮了縮脖子,不敢告訴她往日都是用斜眼鄙視她來着,如今正眼看她了,難怪她不適應。
蘇于歸自然不敢這麼說,她看向葉沃的眼睛,裝出一副囧字臉,捏着港臺腔道:“人家就是覺得,這麼多年,你跟吳大哥……唉!”蘇于歸擦擦不存在的眼淚,正要繼續說些肉麻的瓊瑤式連續句時,葉沃一聲嘶吼打斷了她。
蘇于歸虎軀一震,只見葉沃趕忙抓緊他的兩隻手,一副遇到知音,成功會師的蛋疼表情,激動的上躥下跳。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地道:“你也覺得吧!你也覺得本姑奶奶這麼多年的青春全他媽白瞎在那賤人身上特別可惜吧!特別憂傷吧!特別虐心吧!親人吶,歸兒!”
蘇于歸已經不能用“驚呆了”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她抿了抿嘴,淡定地點了點頭,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輕輕掰開葉沃的爪子,用手扶了扶額,輕聲道:“請不要用‘兒’字造句!”
葉沃出乎意料地沒打蘇于歸,小手在臉前一扇,捂着嘴嬌笑道:“矮油,人家就是這麼文藝的人啦!呵呵呵呵……”蘇于歸淡定地扶了扶額,沒有答話,腦袋上三條黑線。心道:你還不如打我一頓呢!
一轉眼那小呆又跳躍了思維,雙手握在一起,往下一放,肩膀就拱了出來,她拿肩膀撞了撞蘇于歸,問道:“誒,你跟我三哥到哪一步啦?”
蘇于歸頭髮都立了起來,分不清是怒的還是駭的。背上“跐溜”一下起來一片雞皮疙瘩,她雙拳握緊,心裡計算着她打葉沃一拳的話,這個距離,以葉小呆那非人的速度,這一拳打哪裡纔不會被她躲開。
內心狂亂地吼道:開玩笑!你還敢問老子,要不是爲了救你,老子會被你三哥先O後X?好歹你也謝我一聲,然後順便祭奠一下老子收藏了二十多年的珍操,也讓我有點安慰啊。
結果呢?你們這羣狼狽爲奸的X兄妹!
其實也這怪不得葉沃,葉沃那晚喝的連人都不算了,哪裡還記得蘇于歸給她打過電話,隻身犯險解救小呆的故事啊。
吳昊怕她傷心,也沒告訴她,她只記得昨晚去過酒吧,再一睜眼就躺在自己大牀上,吳昊徹夜守着她,熬得雙眼通紅。看見她醒了就扯了個溫柔的笑,笑得她心像他的咧着的嘴角似的,被扯開一個大口子。
又酸又澀。
之後的某人,則將一顆心全花在了認錯和哄人上頭去了,哪還有空思考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兩小呆回了包廂,果然見衆人的面前都擺着盤巨型龍蝦,看着就食指大動。
蘇于歸看着剛纔還對吳昊仇人似的各種罵,現在卻倚着她口中的賤人一個勁兒媚笑的葉沃,淡定地扶了扶額。葉沃就是在這個時候衝着她拋了個媚眼,蘇于歸撐着臉的胳膊一滑,腦袋差點磕在桌子上。
鳳朝終於看了蘇于歸一眼,蘇于歸慌忙理理領口,對上他的眼。鳳朝道:“亂想什麼呢?”蘇于歸搖搖頭表示沒有,鳳朝夾過一塊雪白的蝦肉,沾了醬汁遞到蘇于歸面前的小碗裡,道:“你嚐嚐,味道好着呢。”
蘇于歸乖乖地夾起那塊肉送到嘴裡,剛入口,她就知道葉沃爲什麼會幻想吳昊費力餵飽她是爲了和她搶吃的了。真不愧是連鳳朝都推薦的東西,簡直好吃的不得了。
鳳朝看蘇于歸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喜歡,又伺候她吃了會。蘇于歸都吃飽了還接着又吃了兩筷子,看向鳳朝的表情都帶了些滿足。鳳朝被她這沒見過世面的小樣弄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蘇于歸一愣,僵直地坐着不敢動作,視線伸上去看了看腦袋頂的方向,當然這麼高難度的位置她是看不見的,但是她聞得見。蘇于歸心裡一涼,狠狠地閉了閉眼,遏制住出口的髒話,咬牙切齒地道:“你忘記脫手套了你知道麼!”
鳳朝看了眼爪子,聳了聳肩,然後在蘇于歸糾結欲死的目光裡,將整張大手都蓋了上去,然後大力地揉了揉,淡定地說道:“沒事,我不嫌棄。”
滾你大爺的,老子嫌棄啊喂!
鳳朝拿着電腦安排了一些日後才用的着的資料,不是他未雨綢繆,而是今天的事早處理完了,閒的無聊。鳳朝很少有閒的無聊的時候,往日他一覺得無聊,就會做些有趣的運動。
但現在做這運動所需要的另一個人洗澡去了,他只好等會。這小傻子洗了該有兩個小時了吧,別再是暈在裡面了。到了浴室門口敲了敲玻璃門,淡然地喊了聲道:“于歸?”
蘇于歸正在裡面奮力搓着她的腦袋,頭皮都搓有些疼了,卻還是覺得有股子海鮮味。蘇于歸低低地“嗷”了一聲,咬着牙又開始洗,各種洗髮精,護髮素,一遍又一遍地揉。
鳳朝隱約看見裡面映出來的行爲極其兇猛的人影,知道蘇于歸是因着晚飯那事較真呢,想起那會她堪比變臉的精彩表情,掀了掀嘴角。
蘇于歸終於打開了浴室的門,站在門口狠狠地吸了口氣。吸得有點狠,腦袋“嗡”了一下,帶着她身形也一晃,扒住旁邊的門框纔沒有跌倒。
她穿着寬大海綿寶寶的睡衣,能裝下兩個她的那種寬大。走路的時候下襬就跟着一晃一晃的,露出底下裹着腿的灰色打底褲,顯得人更加修長。剛纔那扒着門框那一跌,竟然摔出來些嬌弱的味道。
鳳朝莞爾,對着撅着嘴不開心的女子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