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鬆娘還以爲眼前的這塊石頭有什麼特別之處時,她們轉瞬已經來到了一間工坊之中。
一眼望去,工坊之中陳列着各式的工具。工具種類繁多,按類別和用途分佈,行至深處,竟還有兵器一類的物品。對比雕刻一類的物件,這些陳舊的兵器稍顯了些落寞。
她悄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直到嬌龍在一處案几前停下,眼眸低垂,神情溫柔。
見此情景,鬆娘隨即將目光投向她望着的地方。案几上擺放的是一處畫卷,確切地講,更有點像微光瀲灩的湖面。水面上隨微光流動的還有一位溫婉美豔的女子,女子的形態隨着被微風吹起的湖面盈盈地泛着微光,讓人忍不住心生出一種美好。
她看着她出神,彷彿那是她深深眷戀的故人,又像是朝暮思念的戀人和母親。她看着她眼中的嚮往,想念,眷戀和眸底深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心中不禁好奇和感嘆,這湖中女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竟惹得嬌龍如此這般神情,亦或是這畫中女子與這“學徒”有什麼聯繫?
嬌龍悠悠然開口,“我們這幾日要完成的就是這水中畫”
鬆娘擡頭看向嬌龍,“水中畫?”
“嗯”
“我們畫什麼?”
見鬆娘面露疑惑,嬌龍開口解釋道:“你在這湖中所見之事”
聞言,鬆娘答道:“我只在這湖面上看見一位美豔溫婉的女子”
嬌龍面上溫柔神情依舊,她不緊不慢的繼續爲她解惑。
“這水中畫,又叫乾坤卷。是上古法器乾坤卷的殘片所化。水中畫所現情景因面前之人所見景象,心念、往事記憶的顯現各有不同。”
嬌龍頓了頓道:“你在水中畫裡看到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與你的過去和未來有關。傳聞上古之神曾用着乾坤捲去夠了天地人三界,陰陽、妖魔、鬼神等衆生,天、阿修羅、人、畜生、餓鬼和地獄道這六道輪迴。乾坤捲包攬萬物,蘊含緣起,顯示業力和果報。用你們人間對地獄判官的描繪,就像是賞善罰惡的生死簿,功過是非,全都記錄在冊。只不過不同的是,地獄的有官吏記載,乾坤卷則是大道因果。不僅僅是天道輪迴。”
鬆娘聽着她的介紹微微點頭,心想這“水中畫”真是個稀奇之物。
看着鬆娘認同的樣子,嬌龍繼續補充說明,“現在的水中畫只是乾坤卷的殘片,但儘管是殘片它也可以顯示畫前之人的過去和未來,雖然不能看到太多,但就功能來說也就夠了。畢竟天機不可泄露,窺探天機已是逆天而行了。但好在是在不治界,有尊主用秘術成盾,這一殘片也沒有了上古法器的那般靈力,這才得以在此。”
“你在這裡看到了什麼?”嬌龍話鋒一轉。
“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子,在水中”
“還有麼?”
鬆娘微微搖頭,表示沒再看到任何內容。
“公子吩咐的學徒,就是讓我們完成《月下清涼圖》的畫作。龍姑娘對繪畫可有了解?”
“不曾”
“那對冥想境界可有涉及?”
“沒有。”她繼續搖頭,面上雖然微微有些尷尬但還是說出心中猜想,“可是跟運功之法類似?讓氣在體內遊走大小週天?”
嬌龍微微點頭,“嗯,差不多”,“要這麼說的話,就像是你們在練功時候的調息。拋開雜念,讓氣運行流動,保持內心清淨無染,感受天地,接納一切。”
“嗯”,鬆娘點頭表示瞭解。
“我們接下來如何開始?”
“稍後我會燃一隻安魂香,你跟着我念口訣,然後打坐入定”
“安魂香?”鬆娘小聲說着,心中腹誹“想不到這竟然有凡間之物”
見鬆娘有些不解和好奇的神色,嬌龍就如同一個傳道受業的先生一般不吝解釋,“此安魂香並非你們凡間之物,它們雖然同名,但功效和作用卻有着天壤之別。凡間的安魂香最多能讓你一夜好眠。一會我們用的卻真的能夠有幫助入定,讓神魂俱安的作用。就說丟魂落魄這四個字,用上我說的這個香,不說三魂七魄全都安穩了,但起碼可以保證一個魂魄不全的人暫時的神魂穩定。”
“厲害”
鬆娘訕訕地說出口,心想這些非人般的存在,難道都會讀心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