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銅鑼開天地,二拜祖師錢生糧,三拜福祿東南海,龍騰四方代代長!”
“咣”————!!
一聲震耳的鑼聲響起,幫主大典在滿院弟子與來賓的觀禮中,隆重的拉開了序幕。
說實話,我是很不適應這種場合的,更不適應被幾萬人盯着的感覺。
我就像個機器人一樣,跟在陸秋生與江容令的身後,按照他們給我安排裡流程,我面無表情的走着幫主上任的過場。
給太上三清上了香,給關二爺上了香,給門中先烈上了香,又給老道敬了茶,給私會黨的高層敬了茶後,給滿院子弟敬了酒,對着一衆來賓說了寫場面話……
總之一切繁瑣的事情過後,我也被人披上了一身古樸的幫主服裝,坐在了一個高高大大的寶座上。
看着我身在寶座中僵硬筆直的身體,葛不語幾個傢伙在地下壞笑了起來。
此時我的儀式走完,下面是各個堂口的堂主、副堂主過來叩拜,隨後殿主、副幫主,再然後就是龍騰四海幾千的門徒。
在聲聲震天的喝聲中,全場嘉賓起身離座,爲我鼓掌喝彩,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笑了,卻是笑的很不自然。
因爲我此時的心情很矛盾,既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又厭煩這種繁瑣俗套的規矩。
你說這些規矩都是誰留下來的呢,也太複雜“害人”了!
用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幫主大典終於禮畢了,我拿着葛不語連夜給我寫的發言稿,裝腔拿調的唸了一通後,招待來賓的宴會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霎時間場中歡天喜地,我眼見終於放下了包袱,偷偷溜回了大樓裡,靠在牆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剛吸幾口,葛不語他們幾個就呼嚎喊叫的跑了進來。
“行啊,璽爺,今個夠露臉的!”
看着我一臉呆愣的表情,葛不語甩起兩百多斤的肥肉,給我來了個“壁咚”似的飛撲。
我好懸沒被他撞進牆裡的同時,其他幾個傢伙也撲了過來。
哥幾個抱在一起,揉成了一團,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了一會後,藍星纔在人堆裡把我解救了出來。
她一邊幫我整理被壓皺的幫主“戰服”,一邊瞪着其他幾個傢伙說道:“別鬧了,等下這衣服還得穿呢,要是破了,多丟人。”
被她數落了兩句,葛不語幾人都尷尬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紅果在藍星的示意下走到了我面前,他一臉神秘的看看我,將一張白紙塞進了我的手裡。
“今天你小子當老大,我們兄妹倆沒什麼送你的,這張紙你收好,等下無人的時候記牢,切記不能留下。”
見紅果說的如此神秘,我心中忍不住錯愕了一下,剛想把手裡的白紙打開,藍星卻嬌嗔的瞪了我一眼。
她阻止了我手裡的動作,將我手中的白紙塞進了我的褲子口袋裡。
隨後就以大姐姐教訓小弟的口吻,用手指戳着我的腦袋說:“你這傢伙,讓你一個人的時候再看,你猴急什麼?記住,關係重大,千萬要收好!”
沒想到藍星也如此說,這讓我頓時就對褲兜裡的這張白紙更加好奇了起來。
心說這兩個傢伙搞什麼飛機呀,難道說……他們這是把屍腦金丹的配方送給了我?
我心裡這個想法剛剛冒出,我頓時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見我終於反應了過來,藍星神秘的一笑,便走回了紅果的身邊。
看着他們二人一臉得意的模樣,葛不語幾人不由的搖頭罵了起來。
一個個在身上翻找了半天也沒翻出什麼像樣的東西,最後彼此尷尬的瞧瞧,潘峰忍不住對着紅果和藍星笑罵了起來。
“你們兩個也太壞了,這送禮怎麼不和大家商量商量呢?如今你們有東西了,這……這讓我們哥幾個多尷尬呀?”
“就是,太他媽丟面子了!”
潘峰話說完,小和尚木豆也故作“不爽”的對我飛起了白眼。
一見這傢伙誠心拿我“解圍”,我笑着在他那大光頭上拍了一下。
就在我們師兄弟胡鬧的時候,大廳裡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咳,隨後金面具就緩緩的向我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葛不語他們,對我小聲說:“斑非家大小姐正在門外,她想見你。”
一聽秋爾塔娜來了,我心裡其實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在我的心裡並不把她當成朋友,但我不得不承認,她是個信譽很好的合作伙伴。
轉頭看了葛不語等人幾眼,我讓他們出去招呼客人。
隨後對着金面具點點頭,我說:“將她請到我的辦公室吧,我們兩個也好久沒見了,應該聊聊。”
眼神異樣的看看我,金面具什麼也沒說,點頭走了出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端玉奇皺起了眉頭:“秋爾塔娜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她該不會是因爲咱們得勢有了戒心吧?”
“戒心是肯定會有的。”葛不語說着,笑眯眯的拍拍自己的肚子,“但她絕不會這個時候找咱們麻煩,這個女人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就像葛不語說的一樣,我在辦公室裡見到秋爾塔娜的時候,這個漂亮的女人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反倒是顯得與我十分的熱情。
我怕金面具在場有些話她不好說,便讓金面具離開了。
等他走後,秋爾塔娜才放下了僞裝,一臉好奇的打量起了我。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起來。
起身從酒櫃裡倒了一杯紅酒給她,我笑道:“秋爾塔娜小姐能來參加我的慶典,真是讓我意外呀,不過我想這千里迢迢的,你不會只是來看看我,什麼話也不和我說吧?”
接過我手中的酒杯,秋爾塔娜輕抿了一口:“碧璽,我發現我對你越來越不瞭解了,你這個人就像當初我認識你時一樣,你總能給人帶來驚喜,我現在很好奇,你是怎麼抱上私會黨的大腿,又是怎麼做了龍騰四海的幫主呢?”
聽她一臉認真的說出這番話,我靠在舒適的沙發上,深感好笑的看看她:“你可能搞錯了幾件事,第一,不是我抱上私會黨,而是他們抱上了我。第二,不是我要做龍騰四海的幫主,而是他們請我來做的。”
“什麼?他們……他們沒病吧?”
聽我說自己是被請來的,秋爾塔娜的頓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看着她那詫異的樣子,聳了聳肩膀,也回了她一個無奈的表情。
隨着我們兩人都不說話,屋裡的氣氛立刻微妙了起來,秋爾塔娜思索了很久,她放下酒杯,一臉興趣的看向了我。
“不得不承認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估了你,這讓我感
到很失敗,也讓家族感到很失敗,所以我今天來,是特地爲你帶來了我家族的祝賀與誠意,他們希望咱們能繼續維持先前的合作,當然,這次的條件大家是平等的,都是五五。”
看着秋爾塔娜一臉期待的表情,我低頭笑着思索了起來。
心說斑非家族真不傻呀,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失去我這個夥伴。
不過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就算我們創建的伍麻風殺手網絡,也不過是表面過場而已。
那些所謂的金錢與二三流的殺手,我是全然不看在眼裡的,本來就是想着借它們掩護,回頭都送給斑非家族罷了。
想到此處,我沒有爲難秋爾塔娜,而是笑着點點頭,對她問起了唐鹿的事情。
見我如此給面子,秋爾塔娜臉上的擔憂一掃而空。
她有恢復了往日那個活潑開朗的模樣,對着我津津有味的講起了唐鹿最近的情況。
唐鹿現在的發展讓我很高興,她已經被廖雲成的師父正式收爲了弟子,此時正在斑非家族的核心場所修煉。
秋爾塔娜提起唐鹿的時候,故意說明了兩點,一個是廖雲龍的師父看在他們家族的面子上,才收了唐鹿,而他們家族這麼做,卻是完全看在我的面子上。
對於這個女人想表達什麼意思,我哪能不知道呢?
逢場作戲的感激她後,我們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直到最後沒什麼可說的了,秋爾塔娜眼光異樣的站起了身子。
她如當初第一次與我相見時的情景一樣,對着我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而我也如當初一樣,在她手掌輕輕的一拍,讓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送走了秋爾塔娜,我坐在辦公室裡默默思索着以後與斑非家族之間的關係。
很顯然,如今多出了唐鹿這個環節,讓我不得不與他們繼續交好。
就在這個時候,金面具無聲無息的又走了進來。
他見我靠在沙發上出神,來到我身邊,低頭小聲的說:“幫主,你讓我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對方是騏達門和塔其爾·賓·巴託大指使的,如今塔其爾·賓·巴託大,還有騏達門的門主加戈圖,都在會場,顯然是做着與你和解的打算。”
“和解?”
我挑着眼皮看了一眼金面具,頗爲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去他媽的和解吧,這兩個孫子,我遲早搞死他們!”
“可是……”
不等金面具說出他的擔憂,我不耐煩的對他擺擺手:“行了,你再去辦一件事,給我去查查紅榜前十名其他人的下落,尤其是二和三,我要你找到他們,如果情況允許,把他們給我抓回來。”
好似沒想到我竟然說動手就動手,金面具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後,他點頭答應着退了出去。
可就在他剛剛推開辦公室雕龍大門的一瞬間,突然一個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金面具微微一愣,跨步站在了門邊。
而我也被這道聲音驚擾,回頭向門口看了過去。
只見門口出現了三個人,一個是江容令,一個是皮膚黝黑但很帥氣的馬來西亞男人,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是滿臉皺紋的老和尚。
看着這三個人走進了辦公室,我當下心裡就冷笑了起來。。
心說真是世間的事情來的快呀,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