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我說面前這個持劍的老者就是東海大劍南天德,龐秋整個人爲之一振,就要下跪給南天德磕頭。
南天德此時也被我的話弄懵了,他看見我身後走出一個年輕人竟然要給自己磕頭,他當下眼裡有些詫異,就手起一道掌風,將下跪到半途的龐秋託了起來。
“年輕人不必客氣,你是誰呀?”
看着龐秋這張生面孔,南天德微微皺起了眉頭。
而我看見這老頭眼裡的神情,心說麻煩,看來南天德的怪脾氣發作了,他該不會是怪我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把龐秋領來吧。
心裡有些忐忑的想着,我回頭看了一眼龐秋。
要說龐秋也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他看見南天德的表情,心裡就已經看出了這老頭有些不高興。
而等看見我給他的眼神後,龐秋臉色發紅,還是厚着臉皮跪了下去:“弟子龐秋拜見師父,求師父發發慈悲收下我吧,我一定好好學,絕不敢荒廢師父的教誨,辱沒了師父的名聲,您就收下我吧,我求求您了!”
龐秋說着,就重重的在地上磕起了頭來。
看着龐秋磕頭如搗蒜的樣兒,我心說罷了,這小子雖然面矮,關鍵的時候倒也能豁的出去,如今這小子頭已經磕了,我作爲保人,總不能閒着不是?
心裡想着,我偷眼觀察南天德的表情變化。
發現這老頭還是一張“大理石”臉後,我就對他微微一笑,走到他近前小聲說道:“我說前輩,這根苗兒不錯,我可是千里迢迢給您弄回來的,您可不能不要啊。”
“那你怎麼不自己教啊,你小子不是比我強嗎?”
“這……”
沒想到這老頭犯了倔勁,懟了我一句。
這讓我臉上的笑容尷尬,不得不對他再次說道:“前輩,您還是饒了我吧,就我這個年紀,才比他大四歲,我怎麼能做他老師呢?而且我是個大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哪有時間教徒弟呀,那不是耽誤人家嗎?”
“你小子還知道?瞧瞧你那個徒弟衛凡興,你身爲老師都做了些什麼,手把手領回來,到頭來卻讓你大師伯幫你教着,你呀你,唉,你可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呢?”
見南天德擺起了老前輩姿態,我無奈的笑了起來。
不過想想衛凡興那貨,我身爲老師確實有點對不住他。
自從我與他認識起,我就給他了一套伍柳仙宗的入門功法,如今想來也難怪南天德損我,倒是真有些誤人子弟的嫌疑。
不過大師伯能替我教他,倒是讓我有些欣喜和意外的。
我心說這事我就當不知道,反正我也沒有時間,就讓那老頭替我教着去吧。
見我臉上帶起了訕笑,南天德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隨後瞧瞧地上仍在磕頭的龐秋,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人都領來了,你可別說我不給你面子,我要考考這小子,如果他過關,收不收徒弟的另說,我就留他在身邊練幾天,如果不行,你把人帶走,這事從此別提!”
好嘛,能得到南天德放出這話就實屬不易呀,看來我在這老頭的心目中還是分量不小的,不然的話,他可絕不會這麼給我面子。
心裡感激的一咧嘴,我連忙走過去把地上的龐秋拉了起來。
我盯着他那雙迷茫的眼睛對他小聲的說:“可別說小爺我不罩着你,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一會你要是有這個緣分,你就好好展示一下手段,要是沒這個緣分,那……那我也只好帶你去找下家
了。”
見我說的鄭重,龐秋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火熱。
看着他那副堅定的表情,南天德冷着臉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你小子什麼練得最好啊。”
聽見南天德的問話,龐秋一時間發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看着他那幅傻樣,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龐秋這才明白南天德的話是問他的,他當下想都沒想,站的筆直就喊了一聲:“劍!”
“哦?”
聽見龐秋的回答,南天德的眼裡終於露出了一絲興趣。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將手裡的寶劍丟給了龐秋:“既然你也會練劍,那你就給我連一套瞧瞧。”
“弟子遵命!”
掂量着手裡南天德手裡的寶劍,龐秋的雙眼都放起了藍光。
我看着他那樣,忍不住暗罵一聲“土豹子”,我估計他長這麼大,也絕沒有見過這等上品的兵刃。
要說龐秋,這小子倒也不含糊,他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使勁,什麼時候該裝傻。
此時到了關鍵點,就見他謹慎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隨後亮了一式劍訣,就在這不大的小院中比劃了起來。
要說龐秋練得怎麼樣,那在我看來還是可以的。
畢竟這小子沒經過什麼名師的指點,他那個師父就是個二五眼,能把他教成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南天德看着龐秋練劍,卻是眉頭越皺越深。
見我偷眼打量他,南天德一聲冷哼就站起了身來:“你練得什麼狗屁東西,一塌糊塗,無一是處!”
聽見南天德的罵聲,龐秋頓時停住了劍招,臉上羞得通紅。
我看着他那樣子,有些不解的瞄了一眼南天德。
就見南天德眼裡帶起了一絲火氣,他走到龐秋的身邊,伸手搶過自己的寶劍,用劍身拍着他腦袋說道:“以前是哪個師父教你的,他就讓你這麼練的嗎?”
“師……師父,我……”
被南天德敲打着,龐秋躲也不敢躲,結結巴巴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我看見南天德這個樣子,卻是眼前不由的一亮。
心說這老頭心口不一呀,看來他是很喜歡龐秋的,這是故意敲打成鋼啊!
果不其然,就在我心裡想法剛剛落下,南天德已經撤步走到了龐秋身前十米的地方。
他怒瞪了龐秋一眼,對着他說道:“看好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五分鐘之內,學會這一式劍訣,我就把你留下,要是學不會,哼哼……那對不起,哪來的你給我回哪去!”
南天德話落,手起一道劍光就練了起來。
隨着他手中的寶劍翻飛,場邊的龐秋瞬間就看傻了。
待南天德收招定式,他也沒問龐秋看沒看會,直接將手裡的寶劍丟給他,便抓着我的肩膀,將我提進了屋中。
我被這老頭拽着,暗想他是不是要揍我一頓發火氣。
結果進屋之後南天德反手把門關好,就問我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我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就與他說了我要攻打伍柳仙宗的事情。
聽我講完,南天德皺起了眉頭。
我看見他好似有話要說,就問他怎麼了。
只聽南天德說道:“前段日子武年榮來送劍,我問起了找人的事情,這都過去一年了,幻天盟竟然還沒把人找到,你說……他們會不會敷衍我們呀?”
聽出了南天德是想自己的兒子,心下有些着急了。
我對着
他微微一笑,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
“你爲何如此肯定?”
見我說的自信,南天德眼裡露出了不解。
我笑着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雖然我信不過幻天盟,但我信得過武年榮和落鴻真人,如今他們沒找到,就說明血盟把人藏的很深,等我們這次從伍柳仙宗回來,我就親自去幫你找,你放心,我當初怎麼答應你的,我一定原話照辦就是!”
聽見我的承諾,南天德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其實我知道,他並不是在乎我這個承諾,而是隻想聽我說這句話,好給他自信而已。
因爲經過這段時間的相依相靠,我和他之間早已經打破了年齡的隔閡,超過了朋友的概念。
他對我的信任和依賴,就如同我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一樣,那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情,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但卻彼此能夠稱對方爲“家人”。
在我默默的注視下,南天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轉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院中發傻的龐秋,對着我問起了他的事情。
當我把龐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後,南天德點點頭。
他沉思了一下,突然又詫異的擡起臉來瞪着我說:“你小子該不會是拿我當磨刀石吧,這徒弟真是給我的?還是說你小子有什麼彎彎繞,想讓我給你‘練兵’啊?”
見他誤以爲會和我大師伯一個“下場”,我臉色尷尬的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我是真覺得此人不錯,這才讓他拜你爲師的,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帶走找別人還不行嗎?”
說着話,我不等南天德答應,就壞笑着轉身去推房門。
見我來這套,南天德氣的罵了幾句。
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沒好氣的說:“成,你厲害!這個徒弟我留下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下雨天打孩子,沒事玩唄!”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因爲他剛剛損龐秋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
要說徒弟這種東西,那就和寶刀寶劍沒什麼區別,世人都喜歡好苗子,像南天德這種人物,他怎麼會不希望自己找個如意的傳人呢?
也正是從這天起,龐秋就正式的留在了南天德的身邊,雖然暫時還沒拜祖師爺,認老師,倒也算是個記名的弟子,有了師徒的名分。
南天德這一教,可就在龐秋的身上下了大功夫,日後龐秋名動八方,威震一時,那裡面可是有着南天德不朽的功勞。
當然這些都是番外後言,這裡暫且不談。
打點了龐秋的事情後,我就安心的在懸空觀裡等了起來。
期間我們給紅果和藍星熱熱鬧鬧的補辦了婚禮,發送書信的事情也由大師伯等人一手操辦。
當收到我們的書信後,不僅是白雲宮、天水派、龍背島,乃至整個幻天盟,半個中國的玄門勢力全都轟動了。
這就好比一個雷震驚了天下,一夜之間人們紛紛議論碧璽是誰,又在探討那伍柳仙宗宗主霍青會如何應對。
就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氛中,我們發出去的書信,一一有了迴音。
和先前預想的一樣,白雲宮、天水派、龍背島全都表示對我支持,落鴻真人不惜一把年歲,也答應了爲我的事情出山,到場爲我坐鎮。
但讓我們意外的是,我們還收到了一封回信。
那竟是來自伍柳仙宗的,上面蓋着掌門封印,霍青親筆書寫的回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