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們有什麼辦法麼?”
朱由崧看看十六個工頭,腦子裡已經開始謀劃着等改造好後,該賣個什麼價了,想想要不是福五逼着人家賤賣,恐怕價值不會低於八千兩,那可是相當於近五百萬啊。
嘖嘖!一想到這麼多錢,朱由崧就忍不住流口水。
自個兒直到現在藏得私房錢也只不過一萬兩多點,而且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將王府內的東西偷出去賣,整整三年啊,過得那叫一個心驚膽顫啊,深怕被兩位王妃發現,這種日子他再也不想有了。
如果不是早早的準備圖謀大明,朱由崧也不會這麼幹,沒幾個私房錢,經後若有事,兩位王妃不同意話,自個就麻煩了,這也是有備無患不是。
“少爺,這印章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
木匠頭子吳穎率先發話了,捧着罐子借了王建義的放大鏡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開口道:“看印章的樣式,大小尺度到是能仿得一模一樣,不過如何將上面的印章去掉卻是個問題。”
“讓我來瞧瞧!”
大肚子柳中接過了放大鏡,只一眼就放下了手中的罐子,託着下巴道:“這東西我到是有個想法,卻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怎麼個想法,不妨說出來大家議一議。”
朱由崧小手一揮,甭管有用沒用,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是,少爺!”
柳中等的就是朱由崧的話,雙眼眯了起來,四周掃視一了眼,微笑道:“總得說來,這東西燒製上去的,要是用來刮擦肯定得磨壞了瓷面,那麼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去色。”
“哦?怎麼個去色法?”
“對啊,說說看!”
王建義到是感興趣的問了一句,連帶着朱由崧也是豎起了耳朵,他感覺這似乎涉及到了化學方面,這樣搞來好像問題精深了。
“嗯,我的辦法就是高溫加溼法,瓷器會吸水,在加了高溫的前提下用上溼瀝青。”
“瀝青?怎麼用這個?”
朱由崧腦子有些糊塗了,原以爲會有什麼奇特的技藝,柳中一席話卻是與想象中的不符。
“少爺,瀝青和這青花瓷的素色相差不大。”
柳中耐心的解釋道:“只要我們將罐子加熱,烘焙百度左右,內裡的水份就會消失,以此用了溼瀝青,瓷面就會被滲透,慢慢地表色就淡化成青素色,待幹了後就看不出來了。”
“當然,唯一的不妥就是經後放置時間久了,溼氣上升,那色面恐怕就會明顯起來。”
“少爺,柳中的這辦法到是不錯,可以一試。”
秀才王建義三角眼一挑,立即建議道:“想來加溫的地方也就這印章一塊範圍,溼瀝青可以事先塗抹在耐溫的溼布上緩緩擦試,漸漸地色素也就掩了原先的印章,之後再烙上新的王蒙仿印就成了。”
“嗯,你們感覺怎麼樣?”
朱由崧並未一言而決,而是目光掃向了一班工頭。這方面他到是個行外人,技術活交給懂行的人最恰當不過。
“我看行!”
木工頭子吳穎第一個點頭,要知道木工和泥瓦匠不分工,柳中的辦法到也是有共通之處。
“嗯,柳工頭的辦法想來不錯。”
“對對,我們可以一起試試。”
饒是如此,一個個都是一臉贊成。不過,柳中卻是有點躊躇了,心裡也忐忑啊,這可從沒辦過,要是搞砸了怎麼辦?青花瓷罐子雖說是個贗品,價格也抵得上十幾兩了。
“少爺,可是我沒多大把握啊。”
“沒事,大膽的試,搞砸了大不了扣了你們的工錢,誰也跑不了,都用心點幹,幹好了,本少爺有賞賜。”
“嘶,大夥兒倒吸了口涼氣,先不想賞賜多少,敢情搞壞了是要賠錢的,不搞吧那也是不行的,如此說來這是硬逼着強上架啊。”
“少爺,這,這……”
朱由崧裝得一臉毫不在乎,也不管大肚子柳中如何擔心,要扣工錢也不只扣他一個,反正事就是這麼定了。
不管怎麼說,做事是要擔責任的,這種理念朱由崧早就想要植入這些工頭子的心裡了,不然以後辦事兒,哪怕是有了金錢刺激也不會用心,恐怕還是得過且過,一副老樣子。
於此,工頭們也沒辦法,木匠頭吳穎率先拿出了摺尺開始測量印章了,朱由崧瞥了兩眼,發現摺尺的刻度不是很精細,忍不住開口道:
“你們要注意,經後要做的東西絕對會越來越精細,標尺的刻度肯定也要隨之精準,我看大夥兒有時間也想想辦法,搞個更精細的標準度來。”
如此說着,朱由崧到是想起了前世中的毫米刻度衡來,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時代的標準得由工匠們自主去創造,強加上的不一定能適應。
“嗯,少爺說得在理。”
吳穎到是一臉的認同,直到目前很多工匠都是以眼力爲主,刻度只在較長的物什上進行測量,小物件大致度衡比較,只要看不出差異不行,但實質上差異還是存在着。
在這一點上,在場的工匠也是極爲認同朱由崧的說法。事實上在早先的自鳴鐘上,他們已經察覺到了這方面的問題。
“嗯,經后王府刻度都要有個標準,當然這些標準就由你們自己來創舉,搞好要勘定成冊成爲未來的數理尺度。”
其實朱由崧知道歷史上早有標準刻度,只是那刻度還過於粗糙,衡量跨度有些過大,現在正是歷史的轉折期,一切將變得更加精細。
離開了工匠房,朱由崧和秀才王建義走向了王府大院正廳。
“少爺,這青花瓷可能有些來歷。”
王建義感覺有些事應該說出來,從剛纔的一幕,他發現自家的少主人絕對不是普通孩子可比,那頭腦邏輯根本就不可能是六歲孩童應該有的,王府工匠都已對其心悅誠服。
以前他跟在福王身邊到也沒感覺到什麼,不過這次王建義卻深深察覺到少主殿下的不簡單,種種跡象看來,自己身邊的這孩童根本就不能當作普通人來對待,分明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