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在王莊的東北面,相距十公里路程,山底下是巨大的鍊鐵廠,煙囪林立,一眼看去數百根之多,最高的居然有十來米,矮的也近四五米,黑色濃煙滾滾,不愧是整個hn境內最大的礦場與生鐵加工地。
山上巖礦如同石場一般,上千人將礦石或背或挑運往山下,或於馳道用牛馬拉向鍊鐵場。
朱由崧行走在伏牛山礦場,身後跟着一大班人員,細數之下不下於百十來號人,其間葉勝、王建義,莊木頭還有阮標、章峰等重要人員一一跟隨在身側。
原班工匠頭吳穎以及事先調往王莊的柳中也呆在一旁,除了他們身側便是原伏牛山礦地和鍊鐵廠的主事人員。
“怎麼樣,遇到什麼困難沒有?”朱由崧爬到一塊巨頭上,居高監下遠遠地眺望礦場中風風火火勞作的礦工,順口對身邊的葉勝、吳穎等人問道。
“這……”
吳穎張嘴欲言,面色變化間輕嘆了聲。
“有什麼事直說,沒必要掩飾。”
朱由崧收回目光,瞧了眼吳穎,皺了皺眉道。其實心知此人只是個社會底層人員,現今被自己提到王府外權高位,卻也只是小民心態,終究缺少了魄力。
當然,人是會成長的,不過朱由崧即沒這個耐心等到他們真正長成起來,自己的時間越來越緊,離東北野豬皮稱帝已經沒多少年了。
“看來這礦場的管事人員還是得換一下啊!”朱由崧想到這些,心下嘆氣,自己屬下可辦事的精英人員實在太過缺少。
“少爺,其實也沒什麼困難的地方。”
眼見自家少爺面色不愉,葉勝跨前一步,開口道:“吳工頭的意思大概指的是礦場運料方面的問題,光靠人力搬框提籃用牛車拉太費時,缺乏效率。而且原礦長工以及煉廠匠缺泛管教,不大配合。”
“屬下到是有個建議,不知可否?”
“說!”
朱由崧目光一閃,心有所動,剛纔他看的就是這方面的問題,現在葉勝既然敢站出來,想來心裡也有想法,到是可以聽聽看。
“少爺,依屬下看,這裡開條秦馳通往煉廠,可方便的多。”
“秦馳?”
朱由崧神色一怔,接着看向葉勝的目光頗顯怪異。
然周身跟隨的衆百人卻是不知所謂,大多一副茫然之色,哪怕是王建義等人也一樣如此。
“葉大人,您所說的秦馳莫非是指戰國時期西北大秦爲了統一全國,加大後勤補給所打造的軌制馳?”
就在無人開解時,身側的柳中到是插了嘴,只見期挺着個大肚子一臉的驚異。
“呃,你咋知道?”原本葉勝見大家都看着自己,心裡傲然,正打算賣弄兩下呢,沒想到柳中這分配到王莊管事的傢伙居然知道。
葉勝心下也就納悶了,這等事不看雜書的話,估計沒多少人會了解,況且一般大都是書中提一筆,不會作全解,再有也是孤本而且大多壓箱底了,一個普通工匠怎麼會有這書?
“嘿,嘿嘿,這個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柳中撫了撫額前的脫髮,嘿笑道:“以前不是喜歡掏古物嘛,恰合掏了一本舊書,看似年代久遠,大概是漢時文書就收了來,誰曾想是本普通雜書,說是不值錢,沒事也就自己翻翻了。”
“嗯,多看看書也是好的。”
在衆人的驚異中,朱由崧讚賞了一句,道:“葉勝所說的馳道應該是用軟木製成鋪設雙軌在地上,就像兩根筷子一樣平行,下面用枕木固定,然後用裝了小凹輪馬車拉行,對吧?”
“這,少爺,您也看過此書?”
這下輪到柳中驚訝了,朱由崧所說和與書中描述的可謂是一模一樣。
“少爺大才!”
阮標滿眼的尊拜,如不是那臉上橫肉,朱由崧差不多以爲遇到花癡了。
“少爺博學多才,屬下到是班門弄斧了。”葉勝一臉的慚愧,心下也是佩服,自個這一年多來跟隨在自家少爺身邊能幫的很少,反倒是學到了不少。
朱由崧笑而不語,這東西還真瞭解過,而且後世發崛出來的位置就是在hn境內的山凹裡。
“這樣吧,集合所有煉廠工頭以及科研部研究軌道打造,以及軌道車。”
說話間,一班人慢慢趕回了王莊。
時值當下已是八月尾,還差半個月左右時間就到了秋收。朱由崧看了下田莊,心下滿意,眼下渠道已經疏理得差不多,水田裡一片黃橙橙,想來是個豐收年。
兩個半月前,王府招收了大量人員,加上王莊這邊需求的工匠以及梳理渠道的勞力,加起來共超過了五千多號人,沒半個月就幹完了。
期間又挑選出健壯人員填補原府衛損失,另外私下又增補了一千多號人,現在府衛總人數已經達到了二千五百號人。
至於錦衣衛人員,朱由崧到是不敢妄動,只能私下以安全局的名義補充了一批外圍人員,可以說現在王府的力量不竟沒有減弱,反而一度的得到加強。
“少爺,少爺……”
就在朱由崧剛踏進王莊大門時,溫倩溫麗兩姐妹臉色焦慮急步迎來。
“什麼事,這搬猴急?”
朱由崧看兩人提拎着裙襬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感到奇怪。
“少爺,快回王府吧,呆會來不急了,少爺快上馬車,快呀……”
妹妹溫麗皺起了柳眉,還沒到跟前圓臉兒嘟着嘴就嚷開了,不一會兒到了面前一個熊抱就將朱由崧緊到了懷裡,還一手按着他的頭就想往一旁的車轎那邊去。
“呃,等等,快放本王下來!”
朱由崧好懸沒被憋死,這小娘胸前似奶牛一般,差點緩不過氣來,忙着雙腿踢蹬,雙手死拼的推搡了起來。
“麗麗,快放少爺下來!”眼前朱由崧被悶得不行,身爲姐姐的朱倩立馬伸手去掰。
“姐姐,幹嘛呢?”
溫倩臉色一唬,大聲喊道:“少爺快被你憋死了,還不放下?”
“啊?”
溫麗一聲驚叫,朱由崧感覺身子一鬆,還沒着地就被另一雙手給接了過去,下意識的單手反撐,一下碰到了溫軟之地。
“呃……”
溫倩臉上一紅,下意識的將他放了下來,裝作無恙道:“少爺,王府來人了,王妃讓您趕緊回去,京城來旨意了!”
“嗯,咳,本王知道了!”
朱由崧捏了捏手心,又背在了身後,一副小大人的範兒,輕咳了兩聲,道:“你們先上轎,本王馬上就來。”
“笑什麼笑,都過來!”
眼見葉勝與王建義等人站在遠處暗暗偷笑,朱由崧惱羞成怒,唬起了臉,嚴肅道:“剛纔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吧?”
“嗯,不知是何旨意?”
王建義皺緊了眉頭,道:“少爺,我們還是趕緊回王府吧。”
“王大人不必擔心,依我看這旨意應該不是朝臣主導,不然也不必等少爺回去再誦旨。”阮標到是比較熟悉官場,身爲錦衣衛比起王建義來在這方面瞭解更深。
“嗯,也道理!”
朱由崧心下微鬆,就對着葉勝、莊木頭以及徐晃三兄弟等人吩咐道:“此間本王就趕回王府,這邊就由你們負責。”
“特別是莊木頭,還有你們三人,記得礦場上挑選出身材壯碩的人,年齡要在三十五以下,十八歲以上。”
“是,少爺!”
“嗯,現今煉廠進行三班倒已經適用了一個多月,每天抽出一個時辰根據《練兵實紀》練,一定要把身體鍛鍊好,保護好礦山。”
“少爺!礦山方圓幾十公里,一千人會不會太少了些?”
莊木頭有些擔心的道了一句,葉勝也是認同道:“是啊,少爺,還有王莊,現在這裡坐的人員越來越多,差不比得上大型集市了,王莊每天會發生很多瑣碎之事,恐怕人少不好管束。”
“嗯,你們看着辦,行的話就多搞些人吧!”
朱由崧點了點頭,看向了三兄弟,道:“你們也好好幹,本王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原陝北中雞堡邊軍犯事逃竄來的三兄弟經過派往回來的錦衣衛報話,此三人身份得以確認,因此在王建義、莊木頭的建議下將此三人也一起編入了府衛。
現在,朱由崧打算再過些時日用其輔助莊木頭作練兵教導,先一步練出真正意義上的戰兵,起碼人家也是經過實戰檢驗的百戶,以他們自身能耐當個教導處處有餘。
“嗯,就這樣,本王先回府了!”
葉勝以及莊木頭等人被留在了這邊,朱由崧帶着王建義以及阮標、朱峰幾人趕回了王府。
在路上,朱由崧細細思索近來之事。現在距離上次章範兩家滅族之事已經過去了近三個多月,沒想到旨意現在纔到。
原以爲京城會派大員前來督察,然事實上迤了這麼久一點動靜也沒,就連hn布政使司也息了火。
前斷時間還有些納悶呢,起先還有消息傳來說要搞事兒呢。到後來洛陽也沒掀起太大波瀾,要說真沒點反應那到不是,起碼以sx晉商範永鬥爲首的人員就私下偷偷來了洛陽。
在王府,朱常洵接見了他們,反正事後朱常洵滿面紅光,王府的諸事也都扔了不管,天天窩在後院和一干選侍胡天海地,晝夜犬馬生色,聽說半個多月時間王府就有近三十多位侍女遭了殃。
就在半個多月前,朱常洵突然派出了一千多府衛奔向了hnsd湖廣三省,這三處皆是萬曆答應的賜田,皆爲熟田(肥沃之田),因爲秋收要到了,所以要早早派出人馬才行。
王府田稅每畝徵銀三分,當然現在很多田多被掛名在士勳手裡,因此也要重新丈量田畝,且查閱地方田契,不然的話這筆銀子肯定沒着落,當然其中府衛還派往了js揚州至ah蕪湖等地,除了羅河一帶的礦稅,沿江雜稅和sc的井鹽、茶銀,這些當然也不能錯過。
反正王府也早早在洛陽城內開設了大量的米店以及鹽鋪,朱常洵手裡有一千三百鹽引,朱由崧打算將整個hn原食河東鹽改爲用淮、揚之鹽,以此壟斷hn全省食鹽的專賣權。
事實上歷史中朱常洵也是這麼幹的,反正朱由崧是不管晉商如何,到時候看誰鬥得過誰。
如今礦山已經搞定,私下也以護山的名議練兵了,雖然加上府衛只是二三千人,不過在洛陽卻也是不小的力量。而且王府控制住了洛陽的商業,可以說王府已然成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