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芳香根本不爲所動,聽到夜雪的話後,冷聲冷氣地刻薄道,“夜雪妹妹,你我同爲奴婢,可莫要亂了輩份。我只聽從夫人的調遣,你的話,對我沒用!”
她說着徑自一扭身,大搖大擺地朝着外面而去,她身後的家僕等也都隨即而走。
“誒?死丫頭你給我站住!大小姐的話難道對你也沒用?你給我站住!”夜雪氣不過,伸手褪下自己腳上的鞋子,對着離開的人就是一鞋底。
呯啷一聲,那鞋子砸中了芳香的後腦勺!
芳香頓時一怒,當知道是夜雪傷了自己時,她面色突變,青中帶紫,惡狠狠地衝着兩旁的家丁斥道,“還愣着幹什麼!把這個無禮的丫頭抓起來,掌嘴二十!”
兩旁的家僕頓時一陣七手八腳,那芳香纖瘦的身子穿着印着淡荷花般的長裙,看起來質雅慧樸,只是此時叉着腰,一副得逞而氣勢洶洶的母夜叉之色,眼底不時溢出晶亮的惡毒之色,顯得扎人眼目。
傾玥看到她站得離棵翡翠玉樹極近,於是便走上前,來到一名抓夜雪的家個身邊,狀似要穿過諸多家僕往芳香這邊趕,可是不知怎的,她身子一陣劇顫,腳下就覺得一絆,幾乎站不穩了,夜雪與其他的家僕爭執,見到此幕,忙尖叫一聲“小姐”。
就看到傾玥只是劇烈晃動了下,不過眨眼間又站穩當了,可是那家僕好像腳下不穩的樣子,兜頭朝着身後栽去。
正當這個時候,那家僕硬生生撞到芳香身上,那芳香冷不丁地被撞,急忙想要站穩,伸手就朝身邊去夠扶,恰巧觸到了一旁翡翠玉樹。
整個大廳之中,就聽到呼啦一記,迴音嫋嫋響起,全場之人都跟着呆愣住了。
只看到那翡翠玉樹整個摔在一旁,上面的祖母石與綠寶石像是滿天的星星般,傾灑了一地,有的摔成四分五裂,有的則是再無重複粘起的可能。
傾玥眉眼不動,看着眼前的“盛況”,淡定冷漠的態勢猶如臘月孤寒夜中的冷月寒江。
只不過看到這一切的芳香呆了,繼而面色恐怖地盯着被摔碎的玉樹,她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是他!是他撞到我,我纔會弄
倒玉樹的!是他!”
芳香忍不住辯解,纖細雪白的手指風中顫抖,指向剛纔那個撞向自己的小廝。
但是,當她看到傾玥冷漠的眉眼後,她瞬間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徹骨的冰寒,她驀地站起身,高傲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昂首蔑了眼傾玥,冷漠地回敬道,“不就是倒了棵翡翠樹!?我去找夫人稟報,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都去散了吧!!”
衆人靜默了下,那些家僕紛紛涌涌就想散去,傾玥老神在在,聲音一揚,冷颯出口,“散了?你們想去哪?一棵翡翠樹價值百兩,弄碎了,這便完事了?當我蕭府是什麼,當本小姐是什麼?”
傾玥說罷突然朝外走了兩步,衝着門口的護衛一吼,“還愣着幹什麼,將打碎翡翠樹的人統統抓起來!”
那些護衛早在外面貓着呢!
雖然平日裡聽從董氏的命令,可是打碎的是用以招待賓客的翡翠樹,這可非同小可。縱然他們是聽命於董氏,可到底不是董氏從孃家帶來的護衛,聽到傾玥的話後,便伸頭伸腦地來到廳室之中。
那些家僕哪料到會發展至此,一時間個個震住,紛紛朝芳香望去。
“還愣着幹什麼,統統抓起來!”
傾玥毫不留情冷聲令道。
夜雪在旁同時震勢一發,大聲道,“你們莫非都是同黨,有預謀要破壞老夫人的壽宴?好呀,待老爺回來,看我怎麼稟報!”
她這兩句話本沒什麼效用,但是跟在傾玥的話後面一出,便多了幾分牽連的味道。
四下的護衛本是蕭府家養,無論怎樣,不想被莫名定罪,何況平日中董夫人也沒有特別關照過他們,就算有,也不知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該聽從大小姐的命令,何況她現在是老夫人跟前的紅人。
護衛們七手八腳,果真要抓人。
那些家僕們見來真的,頓時人人惶恐不安,也顧不得這個時候要維護芳香了,全都人人自危,齊指芳香,“大小姐饒命啊,摔碎玉樹的不是我們,是芳香姑娘,別抓我們啊!” Wωω ▪ttКan ▪℃O
“是啊。我親眼看到是芳香抓着玉樹想要站穩,可卻將玉樹給摔碎
了,大小姐您可要明察啊!”
見家僕人們指指點點,一個個俱指向芳香。
芳香神色一變,冷戾地恨聲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也不看看平日我是怎麼待你們的,現在竟然敢一致指認我!若非是成良剛纔撞我,我如何會摔倒玉樹!成良,你站出來說說,你剛纔怎麼有臉來指控我的?!”
成良便是剛纔被傾玥以一腳絆倒,砸向芳香的家僕。
見要被懲罰,成良顧不得其他,當即便指證了芳香。如今被揪出來,他只覺得心頭惶惶。
傾玥冷漠地在旁觀看,見這羣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咬作一團,她忍俊不禁地笑了。
夜雪見了,偷偷上前說道,“小姐,您看怎麼辦?”
傾玥微微勾脣,瞥了她一眼回道,“咱們現在有多少人手?”
夜雪沒料她會突然問這話,一時只能搖頭,“加上咱們榮華院的,也不過四五個人。”
“那你說,我們這些人,能將這一屋子的翡翠玉樹完成嗎?”傾玥又問。
夜雪機警一下子反應過來,“小姐的意思是,讓這些人幫我們弄?!”
傾玥點頭,“不但要讓他們弄好玉樹,還要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做這件事,直到把事情完成。若是有膽敢不聽的,便讓這些護衛看着發落!”
“奴婢明白了!”
夜雪歡喜地一點頭,一清嗓子衝衆人喊道,“你們弄壞了玉樹,現在還耽誤了工期,不管是夫人還是老夫人前來處置,最後都會延遲工期,你們看是被拖出去一個個打板子,還是留下來,快些把玉樹弄好?你們選一個罷!”
傾玥聽着下面的家僕們個個露出慶幸的神色,點頭選擇整理玉樹。她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始終憤憤不平的芳香身上,當即也沒做表示,從衆人的身側走出了廳室。
玉樹之事,她實在沒精力插手了,傾玥疲累了一陣,甚想休息。覺得這個時候肖胥那邊也該有動靜了。一時又想到自己所制的藥劑來,兩方來回衡量,傾玥一時倒也沒了主意,不知道這蠱毒是要直接以毒攻毒,還是依肖胥的法子。
可是現在肖胥真的有法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