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微微映着伊人那張蒼白的臉,楚雲霓卻發現,在她的臉上有淚光,隱隱閃現。
“你怎麼了?”楚雲霓問,“孟贏要來了,不好嗎?”楚雲霓的神情也一下子沉凝了起來,拿出手絹替伊人擦拭着腮邊淚水。
伊人緩緩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我是不是,時日無多了?”伊人問,她看着楚雲霓,殷殷切切的,神情之中的悲傷顯而易見,“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哪怕這條命救回來了,也跟廢人沒什麼區別了,就連孟贏……”
她微微的一笑,這帶淚的笑,在她的心中卻是比哭還讓她心疼,“他恐怕,也不是來看我的吧!就算是來……也應該是爲你而來的吧!”
楚雲霓一怔,她沒想到伊人竟然有這樣的察覺能力,再看她此刻一臉蒼白的模樣,楚雲霓豁然有種傷害到她的感覺。
“你不要想太多。”楚雲霓淡淡的說着,語氣也有些沉重,她繼而從牀沿上站了起來,“我和孟贏之間沒有任何的之心,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至於孟贏怎麼樣,那是他的事……”
伊人詫異的看着楚雲霓,心裡也震驚了起來,她向來是知道這些的,但是,一葉障目,她也是一時的糊塗了。
可是,她也沒想到終有一天,楚雲霓會將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說。
忽然,心中產生了些許的愧疚,她低低垂下了頭,“雲霓,是我對不起你纔對。”她勾起一抹笑,帶着悽然,也強撐着起身,來到楚雲霓的面前。
楚雲霓見她強撐着身子起來,有些詫異,想要去攙扶她,卻見伊人朝着楚雲霓跪了下去,“雲霓,從到靖京的時候,我的身體如何,我自己的心裡清楚,是你救我回來的,現在……我也只能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來報答你!”
楚雲霓緊蹙着眉心,“一開始,我也只是想利用你,這輩子,我沒有任何的朋友,可是到後來,從利用到真心對待,我自己也詫異了,我不想計較……”
“我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楚雲霓發自心裡的道。
她彎下腰,將伊人從地上攙扶起來,“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能保你的命多久,但是能保一天是一天,讓孟贏來,我確實是騙他,讓他來看我的,而不是你,因爲……不這樣的話,他不會回來。”
伊人看着楚雲霓,到底還是忍不住那淚。
楚雲霓繼續說道:“但是,我並非是可憐你……”說着,她將伊人朝着牀上攙扶了回去,“你好好休息吧,孟贏來看你是應該的,哪怕是……還你的情。”
伊人怔怔的看着楚雲霓,看着她將這房間裡面的燭火給吹滅,這一刻,伊人的心卻是忽然,澄明瞭起來,“還……我的情嗎?”
她心裡也明白,自己風中殘燭,楚雲霓只不過是,想了結自己的心願而已!
再回首的時候,楚雲霓已經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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