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現在也不要她這一步棋子了。樓萬紅的人,很快就能在宮中擔起大任。那不如就讓唐曉直接出宮算了。出宮危險少,他也好控制一些。
弘雋想到這兒,脫衣睡覺。被窩裡,似乎還有唐曉餘下的體香。
自從喝了唐曉送來的藥泡的酒,感覺身體真的好了很多。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唐曉一早就被皇妃找去,說刀口奇癢難耐。
唐曉看看刀口,恢復的不錯。告訴皇妃這只是陰雨天刀口的正常反應。過幾年纔會自然消失。
皇妃聽了便很熱情的和唐曉說東說西,一說就是一上午。唐曉打着哈氣出藏香閣,覺得皇妃這一上午,翻來覆去就說了兩句話。一是,皇上是英明神武,天下第一男子,是個女人都會不由的愛上的好丈夫。二是,我們姐妹以後在宮中作伴,相互扶持。
皇妃說什麼,唐曉都唯唯應了。反正就是點頭而已。
一來,自己沒覺得弘璟怎麼就好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二來,自己也沒有和別人搶丈夫的興趣。
御醫院吃午飯的時候,皇后突然賞賜御醫院一桌膳食,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
唐曉看着滿桌子的精緻菜品,不由得就想起弘雋吃的帶蟲子的米。於是挑了四樣不錯的菜色裝起來,剩下的就和御醫院的一些御醫還有銀翹享用了。
吃了飯,唐曉迫不及待的拎着食盒就去惠勝殿。可銀翹拿着把傘非要跟着。
“你去幹什麼?昨天剛捱了揍,今天就去報仇,你傻了吧你?”唐曉不讓銀翹跟着去。
“姐姐,我哪兒是報仇,是給你撐傘的。你看天陰的都多厲害了,保不齊半路上就下雨了。”銀翹搖搖手裡蔥綠色的油紙傘說道。
“這樣啊,那一起走吧。”唐曉擡頭看看天,果然西北的天空已經陰的好像鍋底灰。
唐曉和銀翹一起加快腳步往惠勝殿走。結果才走到半路,一個響雷頭上滾過。兩人嚇得雙雙一囉嗦。急忙撐起傘,步子更快起來。
可是雷聲僅僅過了一會兒,大風,伴着豆大的雨點就霹靂啪嗒的砸下來。
兩人偎在一把油紙傘下,雖然被澆溼一點,但好在還沒有太狼狽。
但就在二人要到惠勝殿大門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忽然變成豆大的冰雹嘩啦啦的砸下來。
油紙傘瞬間變成篩子眼。
接着又一陣大風過後,篩子眼也沒了,銀翹手裡就剩下一個光溜溜的傘柄。
“啊!”一個大雹子正中唐曉的腦門,居然有雞蛋黃那麼大。唐曉爲了護着食盒,沒有躲過。
“姐姐快跑!”銀翹一邊護着自己的腦袋,一邊護着唐曉的腦袋。
而就在這時,黑虎突然從門口竄出來,動作迅速的一下將一個披風罩住唐曉,然後抱起她就往惠勝殿裡衝。一路給唐曉安全的抱到弘雋的房間裡,唐曉沒什麼大事。黑虎渾身溼透,唐曉只覺得他現在腦袋大概已經坑坑窪窪了。
“銀翹,還有銀翹呢,你也給她抱過來。”唐曉站在門口急的對轉身出去的黑虎大喊。
弘璟皺眉,眸眼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快速離去的黑虎。關上門,回身從洗漱架上拿一個乾燥的布巾給唐曉擦頭髮:“黑虎抱你來的?”
“嗯,多虧他,不然我鐵定被砸的渾身包。”唐曉伸手把布巾拿過來,自己擦,又想去開門看看銀翹怎麼樣了。
弘璟伸手把她拉回來:“黑虎會照顧好銀翹的。看你的衣服都溼了,脫了,先上被窩裡暖和暖和。”
上被窩?孤男寡女的,多不好意思啊。
但唐曉的不好意思也就是零點一秒而已,一轉身,溼透的衣裙已經扔在地上,就穿着肚兜和褻褲鑽進弘雋的被窩裡。
反正早被人家看光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被人那啥了,也是自己站了便宜。何況弘雋的身體根本就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唐曉如是想着,美美的又往被窩裡窩了窩。
弘雋的被窩暖和,還帶着他剛剛離開的餘溫。唐曉忍不住把被子又往身上裹了裹,好像一個毛茸茸的大蟲子。
“食盒裡有帶給你的好吃的,快打開吃。我若不是護着它,也不至於被雹子砸中。”唐曉一指食盒裡,然後又齜牙咧嘴的摸着額頭。額頭上腫了一個雞蛋那麼大的包,好像長出來的犄角。
“爲了給我帶吃的,就被雹子砸中,你傻了吧?”弘雋故意板起臉沒好氣訓斥。
唐曉嘿嘿笑着,把弘雋的生氣自動理解成是心疼自己。
“那怎麼辦,我已經被砸了。你若是不吃,我不是白被砸了。”
弘雋嘆氣,這女人總是傻里傻氣的。可是正是這種傻里傻氣讓自己覺得開心和溫暖。
慢慢打開食盒,一樣一樣的端出來。
菜花炒香菇有些涼了,素燴三鮮丸子的湯灑到黃花魚上。還有一小盅蝦仁粥也只剩下半盅。黏黏糊糊的粥撒到食盒地下。
這樣的情形,若是以前,弘雋看也不會看。
可是現在,卻是小心翼翼的一樣一樣拿出來。用布巾把碟碗都仔細的擦乾淨。然後坐下來慢慢的細細吃着。
弘雋的吃相很好,明明是最平常的事,可是一舉一動都優雅如畫。
唐曉趴在牀上不由得看癡了。他很奇怪這麼高貴的男人爲什麼就連在天牢都是這樣的美的讓人覺得人神共憤。總覺得自己這樣的粗人若是真的嫁給他,真是一坨牛屎砸到了鮮花上。
甚至自己已經躺在了人家的被窩裡還是那麼的不真實。
弘雋自從中毒以後,胃口一直不好。可是現在,他卻把桌上的東西都吃完,一點都沒剩。
這個吃飯的時間是有點久,等他吃完回頭,牀上的那個女人已經側着身子躺在牀上,一手支着頭睡着了。
弘雋脣角一抿,笑的寵溺。這個女人啊,心已經大到這種地步了麼?不穿衣服,躺在一個男人的牀上,居然可以睡得這麼心安理得。
弘雋費了些內力把唐曉的溼衣服烘乾,疊得整齊放到牀頭。傾身坐到牀頭,看着額頭上長着犄角的唐曉怎麼看都看不夠。
屋外的冰雹下了一會兒,漸漸收斂了強悍的勢頭又改成瓢潑的大雨。
銀翹渾身溼透瞪着面前也渾身溼透的黑虎。兩個人有仇似的,都在大雨中戰慄,誰也不肯服輸先收回目光,或是先去避雨。
銀翹自己覺得,自己戰慄是有情可原。因爲她是弱女子麼。可是你黑虎一個大老爺麼淋一下雨戰慄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