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芬與歐陽伊蘭登時俱是驚恐地瞪着張德帥!
歐陽伊蘭甚至表情嚴肅,望向尤金有了些許戒備。看這情況,似乎是有點半信半疑……
“咳……”尤金巨寒,急匆匆地甩掉手往外走,“Mr.張,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要不然一切都免談了,大不了我再與其他人去商量。我想類似小王這樣身份的撲克牌成員應該不少。你說呢?”
關門前,尤金衝着張德帥這邊三人微笑着揮了揮手,又對張德帥眨了下眼睛,“你都十八週歲了,在美國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可早就身經百戰了,別怕,就算髮生點什麼,我想卡琳娜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拜拜,Mr.張,很榮幸能夠與你達成協議,希望我們共同努力。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等有事情再相互聯繫吧,Seeyou。”
張德帥就在尤金的離開下孤立無援,有些畏畏縮縮地看着兩人怪異的目光,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
縮着脖子還想走,歐陽伊蘭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見張德帥扭頭過來,歐陽伊蘭不確定地小聲問:“你,你喜歡……”
“靠!這你也信!”張德帥滿頭黑線,嘴角抽搐。
“沒,呵呵,我怎麼可能信嘛!”歐陽伊蘭故作淡然地笑了笑,訕訕着雙手抱胸,卻冷不丁再次猶豫地說:“你確定你不喜歡男……呃,哈哈,我真沒那個意思,不過……芒果臺樂本不也說了,每一個男的心中都住着另外一個男人,你就算有,也是情有可原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張德帥裝腔作勢地冷哼一聲,心虛着自顧自地往外走。
“回來!”張素芬皺着眉大喝。
張德帥身子哆嗦一下,訕笑着回頭,“素芬姐姐,幹什麼?”
“說了什麼?”張素芬質問道。
“什麼說了什麼?”張德帥明知故問。
“什麼房間夠大,還能放下一張牀?”張素芬皺眉,一旁歐陽伊蘭很淡定地抱胸望着張德帥笑,狹促的目光裡卻明顯有着一絲在意。
“能不說嗎?”張德帥臉一下就苦了起來,跟吃了苦瓜似的,心裡恨不得把尤金像一個麪糰一樣揉捏。
“說不說!”張素芬臉一繃,捋着袖子上前。看那架勢,有暴打一頓張德帥的衝動。
誰讓張德帥自作主張,一個人跟尤金說了一通卻又什麼都不透露呢!
張素芬本來就對張德帥遇難一事擔驚受怕,結果到了這裡居然峰迴路轉,可又突然發生了張德帥跟尤金兩個人秘密協商,偏偏小洛含糊其辭的不告訴她,就連向張偉龍告狀張德帥的衝動都沒什麼用,聽到張偉龍也不知道小洛對他說了什麼,居然默許不追究張德帥的話,張素芬就氣不打一處來。
“真不能說啊!”張德帥一臉誠惶誠恐,畏畏縮縮地躲閃着後退,瞧見小洛自茶室裡出來,向小洛求救地呼喚了一聲:“阿姨!救我啊!”
“我也好奇呢,其他的慢慢再說,先說這牀是怎麼回事?”小洛絲毫不爲所動,饒有興趣的抱胸笑道,讓張德帥大感頹唐。
“這個……”張德帥環顧三人,抓耳撓腮地不知道如何啓齒。
“卡琳娜是誰?”歐陽伊蘭忽然出聲道。
“……是,是胡敏的原名……”張德帥垂下頭道。
“哦,”歐陽伊蘭一聽,點了點頭,旋即瞪着眼看向張德帥:“什麼!她要搬到你房間跟你睡?憑什麼!我這都還沒……”眼看着心底裡的氣憤話快脫口而出,歐陽伊蘭礙於小洛與張素芬在,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招搖,立馬閉上嘴,不忿地望着張德帥,桃花眼水汪汪的,嘴脣還一抿一抿的露出兩顆潔白的門牙,十分楚楚可人。
小洛卻突然拍了拍手,像是爲張德帥轉移話題:“精彩,十分精彩!雖然尤金這麼爽快總讓人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你的推斷還不錯,等以後就要看你跟小蘇的配合了。”
張德帥一愣,吶吶道:“阿姨你,你聽到……”
“廢話,要不然我會把你特地帶到那間房間!真以爲我不擔心?”小洛剜了張德帥一眼,坦然道:“你父親也知道了,他會盡量配合你的。我還是那句話,如果能夠讓你這個張家村年輕一代真正成長起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舉雙手贊成。”
張德帥微微有些感動,小洛卻忽然再次鼓掌道:“而且,你的欲擒故縱太棒了!手腳麻利地就拿下胡敏了,我很高興你的開竅!”
身子猛然一僵,喉嚨裡像是卡了石頭,想說卻說不出話來,張德帥微微打了個哆嗦,總覺得後腦勺有四處位置涼冰冰的,刺激得整個人發寒,卻沒敢回頭望上一眼。
……
通達外這片空曠的場地上,尤金與胡敏站在一處牆角跟的位置。
身後不遠處是那三個手下,離得雖然有二、三十米,然而他們微微收緊的肌肉,可以明顯讓人感覺到正處在戒備的狀態。毋庸置疑,一旦出現一點異常,這三人一定會在一瞬間把尤金與胡敏護住。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禁不得誇……”尤金嘆氣着,一改之前的悠閒,寬闊乾淨的臉龐上沒有一點喜色,有的反而是深深的無奈與凝重。
胡敏沒有說話,面網下朦朦朧朧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掃視着牆角周圍,尤金見了不禁一笑道:“卡琳娜,別太緊張了,這裡不會有監視器,要不然張偉明的狀況他們不會不瞭解。”
胡敏聞言收回目光,目不轉睛地盯着牆壁說:“瓦帕,你要走了嗎?”
“嗯。”尤金左手整理了一下領帶,雙手插進褲兜裡,很直接地應道。
“可我……”
“別擔心,等事情處理完,我會帶着你姐姐來找你的。”尤金很溺愛地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胡敏的手臂,“你必須留在這裡,這一次給我的感覺十分不好,這裡是對方的目標地點,卻也可能是最不容易受到威脅的地方。中國有位名叫古龍的作家不是曾寫過這樣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覺得很對,所以……”
“不!讓我說完……”胡敏扭過頭,附在面網上的那顆白色寶石亮晶晶的,原來是有眼淚無聲流淌,浸溼了整顆寶石。
她略顯豐-滿的手臂緊緊扯住了尤金的衣袖,輕顫着身子道:“我雖然很想留在中國,但是失去了你們,那又有什麼意義?我是愛你們的,你和姐姐都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所以我不會阻止你想辦法救她,但,但……”
尤金反手捂住了胡敏的嘴,搖着頭,十分嚴肅地沉聲道:“卡琳娜,我做了將近十五年的天才了!誰會想到我一個來自印第安部落的人,讓別人無比驚奇,甚至到了開始敬畏我們整個部落的代表人……其實只是一個傀儡?”
尤金自嘲地哼笑了幾聲,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透着無比的冷意:“印第安纔是真正的原住民!纔是真正的原住民啊!!!可現在呢,整個民族都沒落了!我們被譽爲全世界品質最優秀的名族,爲什麼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情緒有些激動,尤金不由喘起氣來:“我們三個已經竭盡全力了,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失敗了,我只能選擇背叛他們……那羣操控我們三個的人,一定要爲這一次付出代價!說好了幫我,居然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我……”
“路是我們自己選的……”
胡敏使勁搖頭,黑草帽都被搖了下來,一頭烏黑的長髮瞬間灑在單薄的肩膀上,一根根的滑落,一直垂到了渾圓豐-滿的翹臀下,順在大腿蕩來晃去。
她凝視着尤金,小聲啜泣道:“我們自己選的路,他們只是問我們要不要做,於是我們做了,還活得很好……瓦帕,別讓自己的心被矇蔽了好嗎?我知道你以爲自己被磨練了十五年,就算再笨也應該學會陰謀了,但你的衝動如果讓你喪失了理智,我想作爲師傅的他們絕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而我,我也不會一個人呆在這裡……”
“不!你必須留在這裡!”尤金肅然道,“你必須留在這裡幫張德帥!”
胡敏倔強地面無表情,眼淚卻不爭氣地流着,雙手緊緊抓住尤金,生怕他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次他們的命令就是針對張家村!聖德里的恐怖事件只能說是一個開始,或許以後還會有一件件的事情發生,這一直是他們一貫的手段!但很明顯,他們其實是因爲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張家村跟守望者聯合。”
“爲了你姐姐,我的不滿已經讓他們起疑心了!這一次出來或許騙不了他們,但我還有值得他們利用的地方。你放心,我絕對會帶着你姐姐平安回來,這是我的保證,作爲一個印第安人,你應該相信你的同胞!”
“可你連他們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不!親愛的卡琳娜……”尤金果斷地搖頭,“栽培我們成爲聖德里的領袖,讓我們成爲他們的傀儡,他們能是誰?只能是神座!神座早就開始慌了!一旦張家村徹底被守望者吸納,他們的實力完全處於下峰……”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是一個很理所當然的答案!”胡敏點着頭打斷尤金的義正言辭,又啜泣了幾聲,捂着胸口搖頭,“可我心裡就是有一種感覺,屬於女人的第六感,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我覺得他們無處不在,他們就像一張大網,早就把我們這些小魚包圍了,只是我們還以爲處在大海里,可以任由我們遊徜。”
“不要忘記,小王在這邊,雖然她原來屬於神座,但是她現在看起來屬於張德帥!這可能是一個計,但我也可以慢慢利用張德帥把答案找出來。”尤金頓了頓,扭身決定道:“我會先回基地想辦法救出你的姐姐……打聽了五年的師傅究竟是誰還不知道……好吧,我承認我有點猶豫了,但我們印第安不怕挫折,不怕戰鬥!”
“我得走了,親愛的卡琳娜,希望你在中國能夠活得很好。如果怕等太久,倒不如與張德帥相互瞭解一下。他的想法雖然很稚嫩,但是他好像知道點什麼,對於他的未來,他比誰都看起來主動得多,我挺欣賞他。”
尤金背對胡敏,擡手揮了揮,隨後與三個隨從打了個招呼,只聽見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突然從地底露出一條巨大的前肢,掀開了幾塊瓷磚後又迅速縮了回去,留下一個黑黝黝的大坑。
四人往坑裡一跳,巨大前肢居然極爲懂事地伸出來把瓷磚附在絨毛上一併帶下,等到瓷磚原原本本與地面密合,整片場地只留下了孤零零的胡敏。
三七分的長劉海遮住了整張臉,胡敏捏着拳頭,身子癱軟地往地上一坐,長髮一直滑到她的腳踝邊,遮住了她包裹豐腴小腿的西裝褲。
寂靜中,有一個蕭索的哭聲漸漸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卡琳娜,卡琳娜只是個累贅,只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