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和九叔就這樣睡去了,這次是我驚嚇過度,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但是九叔對那種情況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我起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九叔的身影了。
我知道九叔行蹤不定,所以我就離開這片墳地,找到了一塊石頭之上,坐着看那夕陽西下的美景,等着九叔回來。
晚上九叔回來,手中拿着一隻野兔。我從石頭上跳下來,跑到九叔面前。
“九叔,這是今晚的菜嗎?”
“這是鬼的菜,你要不要?”九叔對我說道。
我一聽趕緊離開了九叔的身邊,九叔整天神神秘秘的,我怕他又在裡面放些東西,弄不好又會看見我不想看的。
我在旁邊看着,一堆火前,九叔一點一點的往兔子的身上各個部位圖上一些硃砂,手中還拿着十根銀針,一個活蹦亂跳的兔子就在九叔搗鼓幾下之後,頓時失去了生機。
九叔好力道,這才幾下啊,兔子就快讓你弄死了。我只能想,卻不敢說。
“九叔,今天晚上去哪?”
“睡覺。”
“九叔,我都睡了一天了,要不你就隨便帶我出去長長眼。”
“我有辦法。”
我一聽九叔話,就知道九叔是想給我下藥,就像昨天一樣,我趕緊坐在九叔的身邊,找個地方躺下了。
這一夜我感覺真的很漫長,完全沒有一點睏意,對着頭上的月亮,想到了我四年前第一次跟九叔出來時的情景。
九叔帶我來到了五臺山的一座寺廟內,見到了一個面容慈善的和尚,後來九叔告訴我那是一個得道的高僧--佛光大師。在佛光大師的身邊,有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小沙彌,佛光大師讓小沙彌陪我出去玩。十四歲的年紀,在九叔嚴厲下,我學習了十年,現在九叔不在身邊,我那時感覺我可以盡情的玩。小沙彌帶我在寺院內轉了一圈,但是寺院就是寺院,除了燒香拜佛就是保佑娶妻生子,升官發財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玩的。
可能小沙彌也在師傅的教導下每天誦經拜佛,感到疲憊,一出來,比我跑的都快,見我的興致不高,小沙彌神秘的說:“小九,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這裡還能有什麼好玩的,我都轉了一圈了。”我沒有精神的回答。
“去了你就知道了。”小沙彌帶着我跑到了一個角落之中。那個角落之中是一口枯井。
“這裡不是剛纔已經來過了嗎?”我那時依舊感到無聊。
“這是我師傅佛光大師,參透禪機的地方。”
我一聽,更沒了興趣,小沙彌每天誦經拜佛,是不是也想像他的師傅一樣,早點成爲一個高僧呢,可是我卻完全不在乎,根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嗎。
“小九,你來看看,來看看。”小沙彌的語氣之中顯示出無比的興奮。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了小沙彌看的枯井的旁邊,我低頭一看,什麼也沒有嗎,剛要擡頭,小沙彌就說:“仔細看看,仔細看看。”
完全有一種神秘之感。
在小沙彌的強烈的要求之下,我在仔細看了看。再一看,我就發現了秘密,那根本就不是一口枯井,裡面有井水,因爲那井水沒有一絲波動,看上去如同黑色一般,就像是一潭死水,根本就沒有一絲漣漪,要是不仔細看,感覺他就是一口枯井。但是再盯住井底看的時候,我發現了那井底之下有一個東西,像是一對眼睛正盯着你。
一陣寒氣襲頭,我猛地擡起了頭,看着小沙彌那淺淺的笑,喘着粗氣道:“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嚇死我了。”我跟小沙彌說道。
“我知道。”小沙彌這時候顯然是幸災樂禍。
“知道你還嚇我。”
“當時我也不知道里面有東西的,只是我見師父老是在枯井旁邊坐着誦經,出於好奇我纔去看的,看後我也很害怕,就問師父,師父也沒說什麼。只是師父從我問的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坐在井旁邊誦經。”
這是爲什麼?“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師父只是說,以後別讓我在去看那口枯井,要不是今天你來,覺得無聊,我纔不會讓你看這裡呢,在這個寺廟之中,只有我和師父才知道這口枯井不是死井。還有就是當年寺院選主持的時候,本來德高望重的師父絕對是不二人選,但是師父卻沒有答應,事後我問師父,師父說塵緣爲了。也就是那以後,師父就再也沒有出過寺院的門。“
聽着小沙彌說完,我也沒有再看井裡面的東西,後來出寺院的時候,我也問過九叔,就是跟我說離那東西遠點,以後不要再提此事。
到離開寺院的時候,我也沒有問小沙彌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佛光法師唯一的一個弟子。
不知道是我在回憶的時候睡着的,還是感覺自己在做夢,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一天的時間,我就這樣慢慢的等待着,等待着九叔給我的另一個驚喜,雖說是驚喜,還不如說是恐懼合適,但是人的心中就有這樣一種好奇,越是害怕不想見的事物就越想看見他的真面目,人們都想看到真相來臨時的那一剎那。
在一條河的前面,我跟九叔停了下來。
“就在這,等會你去收拾水裡面的東西。”九叔這樣對我道。
我不敢違背,但是我也不想去啊,我只看過九叔“度陰屍”,難道現在也想讓我“度陰屍”嗎。我就站在河邊,但是河邊根本就沒有槐樹,我怎麼擺下屍陣,我就這樣傻呆呆的站在河邊,用眼睛看了一遍周圍,沒有什麼孤魂野鬼啊。順便偷偷的看了九叔一眼。
九叔不但沒有看我,反而在弄他的那隻死兔子。這時九叔在拿出他的十根銀針,對着兔子扎去,心說死兔子,您還弄的這麼有勁。但是看到九叔施針的部位的時候,我卻有點吃驚。
所有的生物同人一樣,都有自己的三魂七魄。相傳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手扳心,右手扳心,左腳掌心,右腳掌心爲人七竅,這也是七魄進出之所,耳,鼻,口爲三魂進出之所。九叔施針的方位完全就是跟人的三魂七魄的方位是一模一樣的。
九叔封住了兔子的三魂七魄,這是精魂所在的地方啊,九叔到底想要幹什麼。
施針完畢後的九叔,提着兔子向河邊我的走來,此時看那兔子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機,放在了我站着的地方,讓我跟他回去看着。
我想問九叔這是要幹什麼,但是就在我要問的時候,我看到那水面之上,浮出了一個男子,在黑夜之下透出了一種陰森。雖然我看到過九叔度的那陰屍,但是看到眼前的這個男子,我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慢慢的那男子在水面之上飄向河邊的兔子。九叔這時候壓低聲音。
“小九,一會這水鬼靠近兔子的時候,一定會向四周看,沒有‘陰陽眼’的人是根本看不見他的,但是具有陰陽眼的人就不會那麼輕鬆了,你能看見他,同樣他也能看見你。等到他向四周張望的時候,你要閉上你的左眼,用你的右眼跟他的左眼相對,然後再看向兔子,那兔子的眼睛我已經跟對準了你的眼睛,記住,必須要快。”
要快?要我跟他對眼,那還不如殺了我了,那麼恐怖的一張臉,哪能是我能應付的了的,但是此刻哪能還有別的辦法。
果然跟九叔預料的一模一樣,那水鬼走在兔子旁邊的時候,開始張望,我則按照九叔的說法一直緊緊的盯着那水鬼,就在他想要抓兔子的那一剎那,發現了我。
而我此時也冷汗直冒,我怕在看見那樣一張恐怖的臉,但是死馬當活馬醫,我瞬間跳了起來,對着那水鬼,閉上我的左眼,用右眼只對他的左眼,但是在對眼的那一剎那,我那本來就害怕的心再次到了極點。
嘴裡含着半個老鼠,兩個眼睛之中完全是在向外冒水啊,頭髮就像是一堆枯草,額頭之上插着一根金簪,我看到這情景差點沒有吐出來,但是我迅速的將眼睛盯在了兔子的眼睛之上。
鬼話我雖然聽不懂,但是那鬼叫與人叫卻是相同的,一聲叫喊之後,那鬼眼中的水漸漸地流回眼中,鬼眼漸漸地消散,但是這樣,那水鬼還是直接向我撲來。
九叔見狀也知道我應付不了。一腳把我踹開,飛快的上前,拿住兔子,將兔子身上的三魂之處的銀針全部拔下,那兔子的拔下銀針的瞬間,活動了幾下,那水鬼的悽慘之聲更加響亮,我趕緊捂住我的耳朵,好像那水鬼在痛苦的掙扎。
片刻,水鬼消失。
我站了起來,顫顫的走到九叔的面前。
“九叔,水鬼呢?”
“魂飛魄散了。”
“我沒看見你度他?”
“你殺的。”九叔依舊語氣和緩。
九叔見我不明白道:“是陽眼。”
接着九叔就給我道出了這裡面的玄機。
“昨天我在這裡打聽,知道這裡面有一隻水鬼,無數人葬身於此,見他頭上有金簪,就知道他生前也不是好人,否則不會有人在額頭上扎針,這是直接封住精命,使戾氣更重。後來打聽才知道,那人以前就是江山的土匪,根本沒辦法度他。我封住兔子的三魂七魄之處,是掉水鬼上鉤,封住三魂七魄,看似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與水鬼相同。但是鬼與人的不同在於,他們只有陰眼,並且只是左眼,‘陰眼攝魄,,陽眼斷魂’,但是這陰陽眼也不太相同,有人左眼陰,右眼陽,也有人是左眼陽,右眼陰。我觀你右眼爲陽,纔在這種情況下開陽眼。你用陽眼將他的三魂斷開之後,立刻封在兔子三魂處,當我起針之時,兔子本身的三魂衝破水鬼三魂,讓他魂滅。”
九叔頓頓接着道:“是我低估了他,我本以爲這水鬼被斷三魂後,會直接灰飛煙滅,可是沒想到,他的七魄還能遊走。”
原來這陰陽眼還有這般門路,我慢慢在九叔的教導下,開始瞭解。
收拾了水鬼,九叔帶着我再次走去。
這一走,我知道九叔肯定讓我再次見到不一般的世界。